崔雪断说罢,还真朝她走去。
花芜尽缩在角落抱膝,见他来了神情一紧,奋力用尽自己的力气也要抓住旁边的残盏向他砸去,声嘶力竭,“你不准过来!”
“卑鄙小人!”
崔雪断手一挡就将残盏抵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花芜尽咬着齿,杏眼瞪大地看着他,气势汹汹。但肩颈缩着又像一只小鹌鹑。
崔雪断不自觉心道,真的很弱啊……
他停了步,俯瞰蹲坐在角落的花芜尽。
微弱烛光交杂着月光晕染在她周侧,雪人似的姑娘握着皓腕搭在膝上。湿发披散铺在胸前还滴着水,眼神里小心翼翼透露着惧怕。
崔雪断微微失神,忽然察觉到自己如今和她是孤男寡女处在同一屋檐下。
于是敛目温声道:“好,我不过去,但你把衣裳换了。”
他目光投向她白生生的脚,在上面定住。
实在是这样一双脚白得太过显眼惹目,上面还有道细细的血痕,如白玉生瑕。
花芜尽循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连忙将脚缩了缩。但里衣短,遮不住,她只能拿他的衣服遮住脚。
她眉眼愠怒,眼眶泛红,肿着的一双眼睛淬了毒般恶狠狠的。
“滚!不许看!”
崔雪断收了视线,无视她的狂怒,利落地转过身背对她,淡声道:“快穿。我去生火。”
花芜尽难押说不清的怒气,但她又打不过他,丢下一句“你不许靠近我!”就躲到一尊佛像后换衣。
崔雪断闻言,不可察觉地轻笑出声。有几分不屑。
佛像后,破窗透着寒风,吹进来呼呼响甚是凄凉,仿佛鬼啸。
花芜尽不仅顾前还要顾后,黑黢黢的窗外宛若立满了妖魔鬼怪,身后那人又是个危险的杀手,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杀了。
她抖着手快速解开里衣系带,褪下里衣后正打算拿起他的衣裳穿上。可忽然想起就连里面的贴身衣物都湿透了,贴在肌肤上不脱的话难受得紧。还有可能会染上风寒。
花芜尽犹豫着要不要脱下来,刚刚听那人说他去生火。
那待会把衣裳晾在上面烤一会应该就能干了吧?
思量几分,她还是脱了下来,换上他的衣裳,裹得紧紧的。他的衣裳很宽大,看也看不出什么。
所幸他的这件衣裳不臭,散发着一股皂角的清香,勉强能穿。
花芜尽暗地里咬牙砸拳,鼻孔都愤恨地张缩。落入水中这一番来,她想明白了许多。她不想再死,也不想再逃到天涯海角忘记这沉重的一夜。
她要报仇。
把背后那个男人和下达灭门的始作俑者都杀了!
花芜尽暗暗地想,现下最重要的是保证身子不会生病。明天才能找机会逃走去找表兄援助。
表兄一定会帮她的。
父亲母亲说,今年会是个丰收的好时节。而且今年,也该给她说一门亲事了。
远房表哥白宿霄,与她知己知彼,两小无猜。是好夫婿的最佳人选。
花芜尽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会随着父母安排落定人生大事,然后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想不到这夜花府的灯被风吹灭后,却再也没有燃起。
等明日天一亮,大理寺卿花家灭门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表兄也一定……会很悲痛。
等他赶到,找过整个花府发现并没有她的尸首残骸,就会知道她没死。
一想到白宿霄,花芜尽就喉头哽咽,涩疼发紧如刀割。
明明,今年他们就会成婚的……
花芜尽说不上对白宿霄多喜欢,但他温文尔雅,起码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还是想与他成婚的。
可是一夜间物是人非,什么都毁了,什么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面前的这个坏人仇人。还有即将要被拐入的狼窝。
花芜尽换好衣裳,穿着他的鞋,抱着褪下来的旧衣,步步迟缓地走向那堆火。
崔雪断坐在火堆前,火堆旁边有几根树枝烛台搭起简易的晾衣杆,他的衣裳挂在上面烤干。还腾了一半的位置,大概是给她留的。火光勾勒出他的背影,宽阔结实,梳成高马尾的头发发尾安静地垂下。
崔雪断啃着饼,听得出身后女子怯怯的脚步声,慢吞吞的。他也没管她,就等着她移步过来。
花芜尽悄无声息地在隔他有段距离的地方坐下。
“过来。”
她甫一坐下,崔雪断就冷不丁地冒出一声。她身躯被突然吓得一抖,全部落入崔雪断的眼中。
花芜尽不动,崔雪断又提着那熟悉的隐含威胁的语气,故意说道:“你自己过来和我拎你过来,选一个。”
他发现她好像很怕他,无论什么不愿意做的事只要他亲手来,她就立马做了。
转念一想,人家怕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这样罪孽深重的人,杀了她全家,她恨他,想杀他才是最正常的。
花芜尽默默过去,还是和他隔了点距离,抱着湿衣坐在地上。
崔雪断瞄了她一眼,见她能烤着火,就没说话。
瘦弱的女子被宽大的黑衣衬得面色苍白无神,仿佛风一吹就会把她吹跑。
花芜尽趁崔雪断在吃东西没注意她这边,小心翼翼地拿着湿衣去晾。
她先用身体挡住崔雪断的视线,把肚兜和亵裤放上,然后再将外裳盖在上面。
“你这样叠在一起怎会烤得干?”
崔雪断突然从花芜尽身后冒出来,她吓了大跳,惊呼出声。
崔雪断见花芜尽鬼鬼祟祟的,还特地挡住他,便悄悄过来看看。
没想到她晾个衣都这么谨慎,他又不会偷她的衣裳穿。
花芜尽气不过,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推开。“你!”
变态!
崔雪断往后退了一步,见她如仙人掌浑身都是刺不容接近,自顾自地坐回了火堆旁,“晾好了过来吃东西。”
他把饼掰成小块放入芭蕉叶中,余光瞥见花芜尽坐到离他有点距离的地上,他只好再挪动到她身边去。
崔雪断坐在了身边,花芜尽抿紧唇瓣悄悄地把屁股移了几步。崔雪断又贴着她移过去。
花芜尽心底怕,又一个拳头砸到他肩上,“你不要靠近我!”
崔雪断无关痛痒地瞄了眼自己刚刚被她打过的地方,把芭蕉叶递到她跟前,“吃。”
花芜尽一愣,目光落在芭蕉叶盛着的饼上,这些饼被他掰成了小块,色泽油亮,看起来是牛肉馅的。
她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可是吃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花芜尽哀哀地想,虽然没心情吃东西,但是为了保持体力她要吃得多多的才行。
崔雪断瞧得出她的忌惮,自若地把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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