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这边倒是腿脚利索甩开了狗,再加上打手发现他不过是个家仆之后也调头回了云都。
于是他就到去往归墟郡的必经之路等啊等,等到日色渐西也没有等到少庄主的影子。
不等不测之意涌上心头,他就打道回头又顺着原路往回赶,赶到时倒是喟叹虚惊一场,自家少庄主正守在一断木桩子前左右思量。
可地上的断树又引得他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察看沈密有没有受伤。
“这...!少主你没事吧!那…那程四少爷走了?”
阿福气喘吁吁,好奇发生了什么之余,也看在沈密没事的样子放心下来,听他讲起刚刚那位斗笠女侠徒手劈树的事迹。
连连咋舌:“那…那姑娘还是人吗?莫不是“云涯十六州”里深藏不露的哪位?这身手,起码得是前二十…不,前十的狠角色吧?”
沈密终于直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少女已经离开许久,但他依然盯着少女消失的方向,眼神亮得惊人,刚才的呆滞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兴趣。
他摇了摇头,否道:“不像。云涯十六州的杀手榜前二十我都研究过,使刀的、用剑的、暗器的都有,就是没有用枪的。”
他比划着少女背着的长物,补充道:“她背后用灰布缠得严严实实的,看那长度和形状,定然是长枪!而且......前二十里唯一用枪的,也只有前魔教那位销声匿迹的青芜,只是年纪又对不上。”
暮色渐浓,阿福听得云里雾里,只腹诽少庄主心真大,刚死里逃生就开始琢磨人家姑娘的来历了。
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越发觉得这荒郊野岭愈发阴森:“少庄主,天快黑了,咱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落脚吧。”
两人惊魂未定,还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愈发昏暗的林间跋涉。
直到夜幕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二人已经看到不远一处荒废的破庙。
残垣断壁,蛛网遍布,夜风穿过空洞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怪响,几只乌鸦栖息在枯枝上,发出几声短促凄厉的“嘎——嘎——”
庙里只有半尊倒塌的泥塑神像和一堆勉强能避风的干草。
阿福放下行囊,看着沈密灰头土脸却依旧难掩俊朗的侧脸,眼神闪烁了几下,忽然提议道:“少庄主,要不我们还是再趁着夜色再走走吧,应当很快就到归墟郡了。”
云都与归墟郡相邻,本来就不算太远,若是有车马,半日就可以到归墟城中。
沈密却已是累极,仰身躺倒在干草堆里,都觉得有丝丝解乏。
“不走了,累死了,反正程四一时也不会再派人追上来,阿福你弄点吃的,我要先睡会儿,剩下的等明日再说吧。”
少年是个没有愁心事的性子,转身侧过去没一会儿就睡了,轻酣声起伏,倒是丝毫没被枯枝上的乌鸦影响。
阿福:“......”
总是这样,都沦落街头了还该吃吃该睡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出来野游的,不是被老庄主扫地出门的。
初春夜色稍凉,浓墨完全在天际散开时,些许刺骨的冷风就顺着破庙窗榄钻了进来,水波似地一次次席卷,直到在二人身上都裹上冷意,也未停歇。
沈密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又是那段模糊的记忆重现,高耸入云的黑雾遮住了苍月,像一头蛰伏在夜色里的狰狞巨兽,投下的阴影足以吞噬世间万物,火舌肆虐,所到之处无不满目疮痍,面目全非。
混乱,尖叫,哭啼,兵刃刺耳的碰撞声,刺入血肉的闷响。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杂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作呕的甜腻,狠狠钻进的鼻腔,呛得他眼泪直流。
幼时的他身形瘦小,被混乱的人潮裹挟着,像一片无助的落叶,恐惧像藤蔓缠绕住他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到这修罗场中央的,只记得一双粗粝的大手,猛地从后面箍住了他细弱的脖颈。
冰冷的刀刃紧贴着脖颈,好像有什么顺着滴落在地,没有疼痛,只有冷。
无尽的寒冷。
一阵冷风猛地灌入,沈密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回笼。
入目是破败的屋顶,腐朽断裂的悬梁,墙角厚厚的蛛网。身旁噼啪作响的柴火声,一丝烤饼的焦香,不远处阿福正背对着他,小心地拨弄着面前一小簇火堆。
阿福烤好干粮,又温了半葫芦梨花酒,侧目正准备叫醒沈密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醒了。
踌躇半刻,阿福才讪讪开口:“少庄主,走了一天,又累又乏,这夜里寒气也重,要不......喝点酒暖暖身子?小的走之前偷偷灌了半壶您最喜欢的梨花白,一直藏着呢。”
沈密正对着破庙漏风的屋顶发呆,闻言转过头,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快得让阿福以为自己眼花了。
随即,他脸上又绽开那副熟悉的、带着几分纨绔气的笑容,大声应道:“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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