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教室,晚自习照常进行,但因为那段插曲的耽误,原定的闭卷小考改为了自主练习。
王铮出去打电话了,大概是被方才的情况吓得不轻,急需找吴一谨父母了解下他的病况。
班长和数学课代表都走了,讲台上是英语课代表出面扛起管纪律的活儿。洛嘉麒就冷着张脸坐在讲台上,哪儿有动静便一个视线打去,教室便立马安静。倒是个被低估了两年的管纪律好手。
卷子被洛嘉麒直接分好,按组自行传递。于是李思崇热心主动高举的手没派上用场,他本是想趁机晃到景学霸那儿去八卦一下刚才的事儿。他和他祁哥刚刚一直在后排“听写”公式,他祁哥报的又快,就像不用思考似的,按秒速读题目,秒速分析出所需公式,再是一连串的读出。他直接手追不上脑子和耳朵,在数学公式上练出了狂草,更别提分心去八卦前排的事情。
李思崇远远的只听见景学霸突然生动的语调,还有那一串莫名其妙的话,再然后等所有人按她指示行动后,她便一阵捣鼓,分别去孟萧和吴一谨的座位整理了书包,出了班门。全程有老王在班上杵着,他也没找着机会去打听。
现在还好死不死的是他的“死对头”洛嘉麒看班。李思崇趴伏在桌上,一脸偷感地眯着眼暗中观察前方状况,寻找着将手中“密报”一举投出的机会。
教室里,有人举手提问,讲台上的洛嘉麒瞧见,终于离开了座位,走向举手那人的位置。
就是现在!
李思崇将手中的“密报”一举抛出,直击前排目标后脑勺。
景轻轻本端坐着写卷子,写到最后一道选择题发现自己这张卷子打印有点模糊,但根据题型和排除其他选项,她大概能推测出那个模糊选项的正确答案。也不知道是只有她这一张印刷有问题还是其他同学的也有,她便想着提醒下洛嘉麒:“洛嘉麒,最后一道选择题选项印刷好像有问题。”
而那个和它的主人一样显眼的大纸团子,恰巧在洛嘉麒闻言转过头时与景轻轻偏开的头擦边而过,直击刚打完电话步入教室的王铮……
的下三路。
成功得分!
十几双走神的眼睛,外加当事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那后排竖拿试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
“李思崇,自己上来捡起来,念念。”
……
吴家门外,天很凉、也很静。
“我没说,他自己去的。”吴精忠看着孟家小子肃然的表情,半晌才沉声道。
听到他的回答,孟萧表情稍缓。
“小孟,你先回去吧,不早了。”吴精忠熟络道,“或者等我换个衣服,我开车送你回去?你家还住在城南,又偏,回去的车少难得等。”
孟萧连忙摆手拒绝:“谢谢吴叔,不用了,这会儿还有车。”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吴精忠说,“叔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
孟萧也说不出是为什么,他本不是敏感客气的人,但面前这个喊了十多年的叔叔的好意,总让他难以坦然接受。
吴、孟两家熟识多年,在吴家搬到城北前曾是老邻居,吴一谨和孟萧也的确算是发小。两人从幼儿园开始便一路同校同班,成绩也是李思崇口中说的南孟北吴,势均力敌了多年,只是在中考这个分水岭开始,孟萧的成绩便一直压了吴一谨一头,直到去年局势才两极反转。
两家都是经历了老城改造,吃了房屋拆迁的红利,也都是一起经历过苦日子的,但共同的苦日子里除了诞生同理心,有时也会生出攀比心。老吴家一路发达,从城南搬到了飞速发展的城北,在经济条件上压了人一头后,又想在后代培养上碾压。可这孟家小子也是奇了怪了,没上任何课外补习,平日里还打打球搞搞户外运动,但这成绩就是稳得很。
他家分明经济条件、教育环境都做到了最好,却比不过个散养的。老吴的心理便始终哽着根刺,直到换了教育方法,他儿子终于在去年稳坐了年级第二,他才顺了口气。现下比对的目标是转移到年级第一的身上,只是吴一谨不争气,高二一整年也没能考回一个第一。
吴精忠不知道学校里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孟萧去年一整年的精力都用在了校篮队。他自认为是自己的“贷款式压力教育”的方法起了作用,吴一谨才能有现在的第二名。于是便有了那场大张旗鼓的“庆功宴”,他在赛前便定下了比赛当天的宴席,给曾经在城南的十里八乡发出了请帖,当然也告诉了吴一谨。
这种教育方式,吴精忠从儿子初中搬到城北开始,连续用了五年。一开始只是尝试,用在了初一下学期的期末考,提前的预祝通报后,吴一谨果然考赢了孟萧,甚至意外地考出了年级第一的名次。
青春期的孩子,自尊心高于一切,能激发出想象不到的潜能。也因此,吴精忠后边的行为愈发不可收拾,为吴一谨贷的“款”一次比一次大。压力也随之如滚雪球般追着吴一谨,让他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不敢懈怠。
孟萧是曾经离吴一谨最近的人,吴一谨的变化还有吴叔的做法他看得真切,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在高压下一步步扭曲,迷失了初心。
于是他想,他稍稍考差一些,吴一谨背负的压力会不会小一点。
送走了孟萧,吴家的大门刚一关上。
“我还当你是自己有这个觉悟,知道进度落了才去学校赶的,没想到这个点就回了。”吴精忠眉眼深刻地拧成一团,睨着低垂着头的吴一谨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面目严肃,语气里的失望似要实体化出一道利刃,直直对准了吴一谨的心头。
“我……”吴一谨解释的话哽在喉头,因为他被送回来的这个过程,很难用言语描述,他无法向吴精忠解释那个被他惦记了一年的“新目标”做了什么。他要是给吴精忠一五一十地说了,他爹可能要脑补什么阴谋论了。
“我把这些天各科发的卷子带回来了,晚上就补起来。”吴一谨说。
每当面对他爸,他都会被一种无力感包裹,好像考年级第二的这个过程中努力积攒的知识都会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用。
他学了很多道理、很多知识,却没有一样教他如何与吴精忠沟通。
吴一谨背着沉重的书包,在吴精忠的注视下回了房间。
这半个月发下的卷子,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少,不过也可能是景轻轻收拾时漏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其实从之前公交上偶遇他就看出来,邻桌那个年级第一面瘫有点爱多管闲事。而后来巷子里的事让他对她这个年级第一的定义有了更深的理解,这年级第一的智商原来还能等量兑换成年级第一的魄力与狠劲。
凭着这两次事件的深刻印象,他最后哭够了还是跟着孟萧乖乖回了家。否则凭景轻轻搞事的能力,不知道还有什么馊主意等着他、还会弄出什么离谱的场面和理由送他回家。起码这个“旧疾复发”还不算太丢脸,只是有点气。
吴一谨将包里的卷子拿出,一晚上来回折腾也不算一场空,好歹拿回了些卷子。
他一一整理,最后却多整理出一套相同的卷子,而包的最底下还有一本全科分类的活页笔记本。
多的那套卷子已经全卷修订、批注完毕,三色笔记做了总结。而活页笔记本里,是近期课程的笔记归纳整理。语文预留的空白页只匆匆写了句“常规背诵、阅读理解演练,见试卷”,比起课堂笔记更像是给看客的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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