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季流景和狐朋狗友们大快朵颐鸳鸯锅之际,微博上爆发了两大热搜。
一是警情通报:
我局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珑城花园小区有人将尸体砌在墙中”,经公安机关全力侦查,确定胡某(男,48岁)有重大作案嫌疑,犯罪嫌疑人胡某已被依法刑事拘留,被害人身份现已确认,为一年前失踪的外来务工人员张某。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二是一条热搜:
#祝嘉禾帮我的爷爷找一个老朋友#
准确来说不是一条热搜,而是连着的一串热搜。
#祝嘉禾水晶殇梦美棒聪公主#
#国服第一剑客是从爷爷的木剑开始的#
#爷爷和小马#
#你的身边有多少个凤霞#
事发时季流景正在寿喜锅里捞肥牛,旁边裴幸突然嗷一嗓子,“我靠!是祝嘉禾!”
季流景将将捞起的一团肥牛“啪”一声掉回锅里,扬起一片汤汁。
离得最近的明庭春跟着大叫一声:“我靠!溅我身上了!”
裴幸顾不上她,他一下蹦到季流景身边,“姐,你昨天的顾客居然是祝嘉禾!我居然没听出那是祝嘉禾!”
季流景锲而不舍地去去捞那团肥牛,“是啊,我昨天就看出来了,打电竞的是吧?”
裴幸在她旁边念念叨叨:“我靠靠靠,她可是国服第一剑客!目前商业价值最高的的电竞选手就是她了,真的又美又强,搞竞的没人能忍住不粉她……”
明庭春忍不住说:“你不如帮她多捞几块肉,她下次去见你偶像的时候说不定能把你带着。”
季流景赞叹地看了她一眼。
——
盼望着,盼望着,季三小姐季烟南的订婚宴就在一派喜气洋洋中来到了。
季流景穿了条芭比粉的短款礼服,长发卷成卷披散下来,她在宴会厅旁边的镜子处驻足许久,越欣赏自己越满意。
果然啊,自己既是季家最聪明的人,还是季家最美貌的人。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季流景一扭头,哦,是她妈。
“好久不见呀妈!”她热情地招呼道:“最近保养得不错嘛,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过来了呢!”
裴夫人打量着面前的大女儿,想到她曾经在各色宴会上的诸多战绩,脑袋顿时疼起来。
她不知道季流景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和她说要来烟烟的订婚宴。
明明她以前根本不喜欢烟烟的。
季流景压根没回答她的问题,但她也不敢再问了,今天是烟烟的好日子,还是先让季流景安静下来好了,起码不要搅合事情。
她怕季流景,尽管她是她的亲妈,她不愿意见她,又不敢不满足她,因为品尝过几次没有满足季流景的代价,让他们全家都不敢了。
她努力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孔,“你好啊小景,你妹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真的吗?我不信。”季流景歪着头说:“她昨天还在微信上骂我呢。”
裴夫人:“……”
她只好说:“那我替她说声对不起,她要订婚了,肯定很紧张,你是姐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季流景说:“可她骂我很久了,从她还没准备订婚的时候就开始了欸。”
裴夫人又徒劳地说:“她是你妹妹……”
又是这车轱辘话。
她直接问:“我弟的珍藏红酒呢?”
裴夫人本来想说那是季二准备晚上喝的,但她犹豫了下,还是指了路。
季流景拎着红酒喜滋滋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大门口的双人合影。
季三小姐和白二少爷,郎才女貌的一对。
她在这张合影前面驻足了两分钟,还兴高采烈地拿出手机拍了两张。
裴夫人也在后面看了她两分钟。
她按着太阳穴,非常疲惫地想,怎么偏偏生了这么个女儿呢?
季流景五岁那年被送上了山,原因其实颇为复杂。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季烟南刚学说话的时候,她一脸天真地问裴夫人:“妈妈,为什么妹妹明明是王叔叔的孩子,却要管爸爸叫爸爸呀?”
所幸季总不在场。
但裴夫人吓得当夜就拨通了她师父的电话。
师父是个世外高人,其实究竟有多高,裴夫人也不清楚。
据说他当年去医院看老寒腿,因为迷路走到了妇产科,问路时恰好赶上了季流景呱呱坠地。
季流景发出第一声嚎哭时,师父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产房门口,问当年还是季大少的季总:“这孩子天生不一般,能不能叫我带上山去?”
季家的保安亲自护送他看完了老寒腿,但他却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季总夫妇的联系方式,从那之后有事没事就问候两句。
直到季流景被放逐出来。
后来她下山了,终于稍稍学会了收敛,至少没有再在季总面前提过季烟南是隔壁老王孩子的事情,让裴夫人倍感欣慰。
尽管季流景仍旧不是个省心的季流景,被她搅黄的人际关系不计其数,到后来整个西城豪门几乎无人敢接近她。
季总和裴夫人对她的忍耐也终于在一个风雨雷电夜到达了顶点。
夜里,裴夫人从学校树上解救下了痛哭流涕的季烟南。
那是季烟南此生最狼狈的一天,她撕心裂肺地喊:“都是季流景!是她把我放上去的!她要杀了我!她就是嫉妒我!”
裴夫人责备季流景:“你怎么能这么对妹妹呢?”
季流景正啃着个苹果,望着缩在裴夫人身边哭成一团的季烟南,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你要不先问问她干了什么?”
裴夫人说:“烟烟是你妹妹,不管她干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这样对她啊!”
“不管她干了什么?”季流景声音一扬,“别啊妈,你听听她在学校干的那些好事,带着她的好白二,日子过得可舒服到没边了。”
裴夫人:“啊……什么?”
季流景如数家珍:
“什么逼着女生在厕所下跪啦,当众扒人衣服啦,把男生推下楼梯摔骨折,再狂踹他的那条好腿啦……一天日子可别提多刺激咯!”
裴夫人“啊”“啊”了几声,看了季烟南一眼,不太满意但仍旧很温柔地道:“烟烟,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季烟南一瞪眼,昂着下巴道:“那怎么啦?我是爸爸妈妈的女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群下等人而已,能做我的玩物已经是他们的荣幸,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命不好,投胎没有投到我们家来,她怎么能为了……”
话音未落,一个苹果“咚”地落在她额头上,季烟南“啊!”一声,勃然大怒,“季流景!”
季流景看着地上的苹果,颇为遗憾地端起桌上的柠檬水,轻轻吸了一口。
“这苹果是集日月精华长大的苹果,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脑袋而已,你能被它砸也是你的荣幸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投胎没有投成一个苹果,不然就是你砸它了嘛!”
裴夫人扶着嚎啕大哭的季烟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教养和母爱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
她说:“小景,不管怎么说,烟烟也是你妹妹,她还小,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她肯定会改的……”
季流景翘着腿坐在她那张芭比粉的转椅上,她瞳孔黑得发亮,当中没有一丝杂质。
这双眼睛不止一次让裴夫人觉得心慌。
季流景毫不掩饰地将季烟南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她弯了弯眼眸,就像说“这苹果挺甜明天再买点吧”一样,说出了一句让裴夫人和季烟南恐惧至今的话——
她说:“何必这么纠结呢?改不了了,还是杀了吧,大家都好过,省得将来麻烦。”
第二天,季流景搬进了裴夫人的朋友老明总的家。
那一年,季流景十七岁,季烟南十五岁,白二少白和谦十七岁。
三年后,无证驾驶的季烟南带着白和谦飞驰人生,连人带车撞在树上,输血时,白家发现白和谦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而他们的亲生儿子也并不陌生,甚至在白二少的青春中也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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