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堂之上。
金銮宝座下,文武分列。气氛压抑凝滞,昨日大祭司惊爆的“前朝煞星”疑云仍在殿中无声弥漫,每道投向后排的目光都带着猜忌与审视。魏翎的目光扫过大理寺少卿的队列,心中猛地一沉——杨瑜竟然如常站在那里,一身绛红官袍,身姿挺拔,眼神沉静。
昨天夜里陆秉已经派林岳带领着一众人手去了杨瑜的官邸。前朝煞星说起来太过于沉重,陆秉却不能不完全不放在心上,况且消息还未流出宫中,陆蓉那边却好似已经得到消息似的,说南阳身体不好送去了山林休养。
这边杨瑜的府邸又扑了个空,陆秉心头疑虑更重。他不全信大祭司的话,只因为太过于诡异。南阳与杨瑜为双生花姐妹?真是可笑。
魏翎心中登时掀起惊涛骇浪,不是已经安排她和乔寒剑离开了吗?陆泊云昨夜得知锦衣卫扑空杨府时,虽忧心她的下落,但也以为是她机警先行一步。此刻见她非但不避,反而出现在这最危险的漩涡中心,魏翎只觉得手心瞬间沁出冷汗。
太子陆泊云负手立于一旁,目光掠过杨瑜时,眉头倏然紧蹙。果然如他所料若是临阵逃脱便不是苏墨竹了,她定然不会选择放弃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大理寺少卿,杨瑜。”皇帝陆秉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穿过一众绛红色官袍,他的目光落在杨瑜身上,“昨夜,锦衣卫奉旨至你府邸缉拿,你不在府中。你,去了何处?”
满朝寂静,针落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年轻的少卿身上。
杨瑜不慌不忙,出列躬身行礼,声音却是有些喑哑听上去像是受了风寒的缘故,可当他一开口陆泊云便察觉出了不对,这吊儿郎当的语气太过于诡异:“回禀陛下,臣有罪。昨夜确有离府,但并非刻意躲避。只因京郊一位无依无靠的老妇人,承蒙臣照料多年。听闻臣不日即将赴任冀州,恐再无暇顾及。念及旧情,唯恐时日无多,故昨夜专程前往探望,略尽心意,因路途耽搁,便在她简陋农舍中歇息了一晚。”
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充满了人情味。但陆秉显然不信。他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住杨瑜,冷笑着追问:“哦?探望老妇?好一个体恤下情!那朕再问你,昨日下朝之后,你为何匆匆去了长公主府?”
杨瑜面色如常,声音清晰:“臣蒙长公主多年照拂提携之恩,不敢忘怀。此次离京远赴冀州,归期不定,故而下朝后特意登门,向长公主殿下拜别,辞谢恩典。”
“辞谢恩典?”陆秉的声音陡然拔高,蕴含雷霆之怒,重重一拍御案,震得殿内嗡嗡作响,“一派胡言!锦衣卫昨夜搜遍长公主府,南阳郡主早已踪迹全无!而在郡主失踪前,只、有、你、杨瑜一人曾登门拜访!分明是你心怀叵测,趁乱劫走了陆影!”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指控!朝堂上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魏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泊云袖中的手悄然紧握成拳。
面对雷霆之怒,杨瑜抬起头,眼神坦荡,甚至带上一股子从容地玩味,他故作委屈道:“陛下明鉴!臣昨日确实去了长公主府门外,但……未能得门而入啊!臣在府外,便被瀚文郡主陆钦拦下了去路!”他语速微急,仿佛急于洗刷冤屈,“瀚文郡主言辞颇为……激烈,斥责臣……说什么‘姐姐心好狠又要离开’、‘怕是他送走的’之类莫名之言,态度强硬,拒不让臣入府。臣在府门外与他争辩片刻,终不得见长公主,只好悻悻离去。臣也实不知后来陆影郡主竟会失踪!陛下若是不信,可召瀚文郡主前来对质!”
反正南阳已经脱险,她是姐姐南阳又何尝不是,杨瑜大可以反咬一口说是陆钦因为南阳的离开而迁怒与他。
“巧舌如簧,颠倒是非!”陆秉脸色铁青,显然对这番辩解嗤之以鼻,“你真以为你这一番说辞就能糊弄过去?昨日在大殿上你就神色有异!朕还听闻……”他顿了顿,目光如利刃般剜向“杨瑜”,“朕听说,我大周堂堂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杨瑜,竟是个女扮男装,欺瞒君父的……女人!”
轰!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尽管昨日已有猜测,但由皇帝亲口说出,震撼力完全不同!无数双眼睛顿时化作探照灯,死死钉在杨瑜身上。魏翎登时双手成拳,脑海中思绪飞过。
陆泊云霍然抬眼,正欲开口,杨瑜却抢先一步,用极尽夸张的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语气高声道:“什么?!陛下!这……这从何说起啊?何人敢如此构陷污蔑臣?这简直荒谬绝伦,滑天下之大稽!虽臣男生女相,可臣是男儿身啊,家父甚至已经为臣说了门亲事!”他脸上写满了被侮辱的愤怒和巨大的困惑,演得入木三分。
“荒谬?”陆秉冷哼一声,“是与不是,一验便知!来人!宣太医令!立刻为杨卿验明正身!朕要亲眼看看,是我大周的臣子欺君罔上,还是有人妖言惑众!”
太医院院判颤巍巍上前,手都有些发抖。验身辨男女,这差事可谓前所未有,凶险万分。
陆泊云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着立于大殿中央,似乎因为被污蔑而气愤不已的杨瑜,一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有孕在身,不用脱衣证明,鼻子灵敏的太医稍加判断便会知晓她的身份。到时候陆泊云只有拼死保下她,左右她肚子里有着陆氏血脉的孩子,陆秉定然不会杀之,先保住她的性命后边再为她证明清白。
太医令在万众瞩目下走到杨瑜面前,手伸向他的脸颊,试图捏揉检查是否有易容痕迹。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太医细细揉捏额头、下颌、耳根、脖颈。每一寸可能藏有易容边缘的地方。时间仿佛凝固。片刻后,太医脸上露出困惑之色,退后一步,回禀道:“启禀陛下,杨大人的脸,皮肉匀称紧实,触手温热自然,发根、毛孔俱在,臣反复查验,确系真实面貌,未曾发现任何粘贴、覆盖或缝合的易容痕迹。”那药膏改变了表层肌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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