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婳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烧高,出现幻觉了。
片刻后,“嗯?”那个讨厌声音又响起。
真的好烦。
姜以婳慢慢吞吞地掀开头顶上的被子,“滚。”
声音因缺水带着些沙哑。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汗渍零零,几锊头发黏附在上,眼睛只眯出一条缝。
宋止刚要嘲讽的话咽了下去,心中升腾起莫名的酸疼,他将手伸向姜以婳的额头,很烫。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额头的那一刹那,犹如沙漠中饥渴的旅人看见了绿洲。
可能真的是烧糊涂了,姜以婳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选择头轻轻地回蹭了一下。
几乎快要炸开的头瞬间得到了缓解。如果不是此刻没力气,她将会化生八爪鱼,捞捞得贴在这个“冰块”上。
姜以婳想,好凉快啊,能不能再摸摸。
但嘴里不忘呢喃:“狗皇帝,就知道欺负人。”
声线中夹杂着一丝委屈。
宋止:“……”
他脸色渐黑,伸回手,准备去叫太医来。
自从惹上身上这怪病后,发烧对他成了家常便饭,自然能辩出姜以婳此刻过高的温度。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袖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揪……
眼见着救命冰块离开,姜以婳及时地揪住宋止的衣袍,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别走。”
宋止脚步一顿,眼里闪过诧异,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前所未有,让他有些不自在。
手指戳在姜以婳的脸颊上,凹出一个浅浅的小坑。
眼睛扫视着姜以婳的下颌和脖颈,没有带面具的痕迹,是本人。
好讨厌。
姜以婳被戳得有些烦,睁开双眼朝他狠狠瞪了一眼,衣袖却紧紧地攥在手中。
即便她此刻已经反应过来面前的人真的是宋止。
人是个很复杂的生物。
上一秒姜以婳还在骂宋止,觉得他坑害自己。下一秒还是会忍不住依靠他,有时候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可细细想来,宋止目前也没有加害过她,甚至可以说,宋止是穿越以来,除了云舒给她帮助最多的人。
那他这个大老板再帮助她一个可怜小下属怎么了!现在的她又没有五险一金!
想到这,姜以婳心安理得地加大手中的力度,衣服被揪出一道一道的褶子。
宋止眉头皱起,瞥向还在糊涂的姜以婳。
不会真烧傻了吧。
想去找太医的心越发急迫,他用了些力气地将姜以婳的手掰开,丝毫不留情面。
手指因外力轻轻颤抖,姜以婳十分后悔刚刚想要留住宋止的举措。
怎么还跟以前刚上班时候一样会相信老板,绝对是因为生病才冲动犯错的,她想。
指尖也泛着丝丝疼意,绵绵地传向心脏。
宋止看向姜以婳,空荡荡的掌心不知为何让人有些不爽,于是他将腰带上佩戴的玉摘下,塞入手中,随后大步离开。
墨玉自带一股凉意,温润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瞬间压制了姜以婳的不满。她将玉佩贴在自己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
这边蹭热了就换另外一边。
像极了只乖乖守着主人物品的留守兔。
宋止带着吴太医回来时就看见这副场景。
他想起搂抱时怀里的触感,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痒意。
恍惚间,吴太医已经把完脉。
他捻着白花花的胡子,道:“陛下,娘娘这是正常的风寒高热。臣先给娘娘扎几针缓解,再开几幅方子让下人立刻煎药。如此,娘娘这病大抵三日便可好。”
宋止轻轻颔首。
随着针尖的刺入,姜以婳的头顿感清爽,“谢谢太医。”
吴太医低头,“不敢当。”随后退下。
屋内门窗紧闭,不留一丝空隙,只有取暖的炭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虚弱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姜以婳闭着眼,唇色比刚刚好了不少。
宋止反问道:“不行吗?”
姜以婳一字一句:“我猜,应该是来看我死没死,还有没有利用价值的。”
宋止眉毛轻挑,像是被气笑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王爷救了你。”
“我救八王爷,难道不是为了你吗?而且是你说的,治不好就得死在八王爷府。”
姜以婳虽然被气狠了,但还是不敢忤逆他。所幸眼不见心不烦,翻过身,背对着宋止。
她闷闷道:“我不想死。”
宋止弯下腰,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盖住她。
他心平气和道:“朕不是给你送了护卫了吗?治不好他会护你回宫。”
那日他回宫后就派了暗卫过来,毕竟姜以婳如果真死了,谁来治他的病。
“?”姜以婳满脑袋疑惑,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她默默转回身子,脑袋缩在被窝里,只留出一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宋止。
她问:“在哪?”
宋止朝屋顶淡淡道:“十七,十八,进来。”
瞬间两个黑影闪入,都身着黑衣,眉眼之下也均被面具遮盖住。
“陛下。”两人俯首行礼。
姜以婳紧紧盯住二人,满脸都是好奇。
一个眉眼间看着还稚嫩,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个则较为老成,冷峻狠厉。
宋止:“为何皇后不知你们俩?”
较年少的那位答道:“陛下,您那日让我们低调行事,不要吓到皇后娘娘。我和十八干脆就藏住,这样皇后娘娘平日行事也不用顾忌我们俩。”
宋止朝他们摆摆手,两人瞬间又出去了。
“听到了?”尾调微微勾起。
姜以婳心里有些高兴,但她不想让宋止知道,于是又往下滑了滑,这下就只有头顶是漏在外边的。
她窝在被窝里不服气道:“那你当初还故意吓我。而且现在又来凶我,明明我那么给你卖命!”
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这也叫凶?”
宋止手伸进被窝里,牢牢地抓住她的肩膀。
“你干嘛!”
姜以婳挣扎着,却还是像拔萝卜般被拔出来。
她眼尾泛着红意,自以为凶狠地瞪宋止,实际上却和自家养的兔子撒娇一样。
指腹轻轻在脸颊上滑动,宋止似笑非笑,“朕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
姜以婳果断道:“陛下英明神武,宰相肚里能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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