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归处茶馆。
破晓时分,金鸡报晓。
客房里的宾客们呼噜声打得震天动地,昨夜闹腾了半宿,丫鬟伙计们忙得浑身乏力,现下多数想着能赖一时是一时,闷声大睡不愿早起。小樱桃是为数不多勤劳中的一个,她领着其余几位,将院落里里外外收拾妥帖。
“樱桃啊,大堂扫不扫呀?”
“要扫,我去吧。”
昨夜打斗的痕迹消弭了,茶馆众人也似未曾察觉。小樱桃推开大堂的门,阴影之下,一橙一白两道身影,正静坐主位。
像是在等人。
“哟,小樱桃啊,你来得正好。”花牧自说自话地为自己斟了杯茶,“别客气,随便坐。”
小樱桃没动,狐疑地问:“你想干嘛?”
花牧喝了口茶,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呲牙咧嘴道:“隔夜的茶真是难喝,你先给们换一壶吧。”
她接过茶壶,刚转了身,便又听花牧道:“对了,喊茶馆所有人过来,我有事要宣布。”
小樱桃忍无可忍,转回身道:“你到底想干嘛!”
花牧挤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乖,听话,让你做什么你便去做什么,放心啦。”
见小樱桃仍站在原地,花牧又道:“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再不去,绝对会把茶馆夷为平地哦。”
小樱桃;“……”
片刻后,十数位丫鬟伙计各站一排,花牧只扫了一眼,为她和渡归云各倒了杯茶,甚至还漫不经心地吹散了热气。
“樱桃,喊我们来干嘛的?”
“我手底下活还没做完呢。”
“好困,这是花牧姑娘么?一大早又抽什么风……”
他们悄声细语的,自认为不显山不露水,却必然瞒不过眼前这两位。渡归云只是一置茶盏,众人便被他身上随意倾泻的威压,吓得不敢再置一言。
花牧眼睛弯弯地,道:“哎呀,各位辛苦啦,召集各位来呢,也并非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宣布一下,归处茶馆从今天起,归我了。”
话落,她掏出一纸契约,重重拍在桌上。
众人尽是一惊,有些大胆的踮起脚尖往纸上瞟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花牧和子规的名字,并覆盖着指印。
“不可能!老板娘怎会丢下我们不管!”一位丫鬟显然慌了神,她握住小樱桃的肩膀,“樱桃你说,不会的对不对!”
小樱桃此时双目瞪得溜圆,她心底默念: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老板娘怎么会,老板娘不会!
反应过来后,她怒目而视,道:“这契约一定是假的!”说罢便要去抢。
渡归云手握青霄,横臂一挥,长剑轻松地将她隔绝在外。寒气泛光,十分凛冽,分分钟有割开喉咙的风险,她不敢妄动。
花牧捻起契约,在她面前挥了挥:“白纸黑字,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小樱桃快哭了:“我不信,除非老板娘出面,否则没人会信!”
听她这样说,其他人也跟着应和。
“对,老板娘没说,肯定是假的!”
“归处茶馆只有一个老板娘!我们绝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下!”
“你这是强盗!”
花牧冷哼,道:“巧了,强盗我也想找子规呢,可这人是只胆小的老鼠,欠了我东西,一声不吭藏起来了。没办法啊,她不是一直想要我留下吗?正好,我就不走了,店呢,也归我了。”
她将契约仔仔细细地叠平整,揣到怀里。
“你们要是不想留,现在就可以走。要是想留下来赚钱呢,也无非就是换了个老板,工钱照结,掂量着办吧。”
花牧朝渡归云使了个眼色,俩人便潇洒地往外走去。茶馆众人似乎有自己的顾虑,方才喊着只有一个老板,现在说要走又尽数噤声,花牧猜也许跟子规对他们的控制有关。
他们可能无法离开茶馆。
忽然,有个伙计叫住了花牧:“那,还开业吗?”
花牧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道:“不然我养你们干嘛,吃白饭啊?想留下的,通通给我干活去!”
小樱桃还不死心:“你去哪儿?”
花牧侧过身,光爬进她眼底,微褐色的眸子宛若琥珀,“老板去哪儿还要征得伙计同意?你也一样,干活去!”
……
出了大堂,渡归云和花牧自觉避让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假山旁。渡归云唤出水球,躲入其中,划破掌心,血往聚灵石上滴。
聚灵石亮了一瞬,随后抛出一道笔直的光线。
“还是在茶馆?”花牧有些紧张。
渡归云点了点头,宽袖轻甩,收回法器,又大手一挥设下一道隔绝外物的屏障。
他道:“与昨夜一样。”
昨夜,青衿跑路时,花牧难得没被气愤占据上风,他们想,左右他们的任务只有找到子阳,青衿的身份或是茶馆的诡异都与他们无关,大可以将事情上报天界,叫天界派遣其他仙人处理。
可谁料,一连试了好几次,花牧瞧着渡归云的脸色都觉得要贫血了。聚灵石的指引还始终停在茶馆。
既然青衿不在,那去找子规总行了吧。
没想到寻遍整座茶馆,子规也不知所踪。
没办法,花牧只能用自己的方法,‘逼’她出来喽。
“我记得你之前说,聚灵石在观山镇的反应极为强烈。”花牧略一沉吟,“我不知你怎么想,但我觉得,青衿不像子阳仙子。”
他答:“所见略同。”
“如果排除了青衿,真正的子阳仙子会不会被关在茶馆,或者被关在观山镇的某处地方。”
“可能。”
有问有答,花牧赞赏地看了眼渡归云,接着道:“总而言之,无论是观山镇还是归处茶馆,皆与子规青衿脱不了干系,近些日子,你试着联络天界平一平这里的事端。我呢,深入其中,探查子阳仙子的下落。”
这次,渡归云有不同见解:“可以,不过联络天界耗时不久,探查下落我们可以一起。”
这么正经啊。
事务安排尘埃落定,花牧放松下来,便起了心思想逗他:“为什么啊?你不放心我,怕我伤害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字被她咬得刻意重。
“自然不会!”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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