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都领回来了吗?”
“领回来了。”
医生开的主要是外涂的药,他身上大大小小淤痕不断。说着,沈节就将手里拿的药给容潮看了一眼。
只是他没想到,少女竟然伸手接了过去。
她面向着他,白色的裙装层层叠叠,因为坐下来的姿势看上去更加精致繁复。
两人一站一坐,容潮更是半仰着在看沈节,可远远望过去,居高临下的那个人更像是前者。
她毫无征兆地命令道:“躺到病床上去。”
听到她的话,沈节无声站立良久。房间里唯一的一张病床上铺着白色的被单,放在离容潮不远的地方。
她没有催促,沈节握紧了手,告诉自己要忍耐。他依言躺了上去,就连背影都写满了强忍意味。
容潮满意地看着沈节的表现,起身走到病床边上,将白色的药膏打开。
少女的皮肤比药膏更加细腻柔滑,指腹挑起一抹药往沈节的脸上涂着,半弯腰,馥郁的香气倾袭。
清凉的感觉自脸上蔓延开,被容潮的手指带着,脸颊一片都遭沦陷。沈节感觉自己的脸部轮廓被那只手勾勒着,皮肤每一寸亦都被对方无比专注地看着。
这本该是无限暧昧的场景,可一人心中满是厌憎,另一人则是用最温柔的语气,再次说出最具侮辱的话。
“记住,我不喜欢不会咬人的狗,更不喜欢没有能力的废物。”
“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模样。”
甜蜜的爱意和柔情消失不见,唯有那种倨傲的冰冷。
容潮在警告沈节。
指腹上的皮肤柔软,可落在沈节的脸上,陡然又有一种比刀口还要更锋利的感觉,将他的皮肤割裂开,任由血流如注。
精神上的鞭笞让沈节生出了一种幻痛。
沈节很少生病,就算有也不过是类似感冒一样的小病小痛,所以印象中去医院的次数寥寥无几。但他记得初中时的校卫生室,里面的布置相较于这里要简陋太多,病床四周还挂上了蓝色的隔帘,方便那些身体不太舒服的同学休息。
现在他正毫无遮挡地躺在病床上,灯光照耀着,即使屋外已经染上了黑意,他也还是完全布于容潮的眼下,这更能叫人意识到自己的劣势。
沈节能清楚地看到容潮神情的变化,那样轻蔑的眼神,凝视着,仿佛又在说,凭你这样低贱的人,也配直视我?
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痉挛般地动了动,本已被弄伤的掌心看上去更加糟糕。
容潮发现了。
他总是这样,哪怕是在生气,也从不会主动说出来,冰冷的沉默蔓延着,让你在窒息中反思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消失的笑容再次出现,容潮忽而压低了一点身体。馥郁的香气在呼吸之间变得有些黏腻,依附在人的皮肤上。
“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在想什么,大小姐。”
面无表情的回答,可下一刻,沉敛克制的情绪就全部暴露了出来。沈节陡然握住容潮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森森的寒意。
“容潮,别太过分。”
生气的模样,连名带姓的警告,越界的冒犯,通通都让容潮笑意加深。
你很难让一头狼变为真正的狗,除非将他的利爪全部砍掉。
容潮的手就在沈节的衣领处,被攥着不收反落,直接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力气收紧着。
偏偏做出这样凶残的事情,她看起来也仍然不失优雅。
霎时的行为让人反应不及,错过一秒就失去了先机。
就在沈节企图还手的时候,容潮又松开了,完全是一副逗弄宠物的姿态。
沈节在床上总是有着远超平时的性感,任何时候都不例外。
她喜欢看到沈节这副样子。
容潮就是故意做出要解沈节衣服的动作,以此来让对方展现出真实的情绪——在生气她的摆布,怨恨她的羞辱,想要找到机会,狠狠地报复她。
真是……可怜极了啊。
容潮甚至对那样的沈节生出了难得的怜悯,她忍不住好奇地想,再欺负得过分一点,对方那双冷峻好看的眼睛里会不会流出眼泪呢?
仇恨而无能为力,闪耀着怨恨的光芒,看着她,眼眶通红的模样。光是想一想,就足够令人兴奋到想要再恶劣一点。
“你在生气吗?”
她笑得像是完全没有做出掐紧沈节脖子这样的事,但少年的颈侧已经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手指印,不难看出刚才容潮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药膏的味道也随着这个动作一起沾附在了对方的衣领上,淡淡的,很明显的药味。
沈节拒绝回答容潮的问题,他只觉得对方完全就是个疯子,所做的一切都随心所欲到了极点。
可容潮却不允许,除了绝对的顺从以外,沈节第一件要学会做的事情,就是绝对的诚实。
他要说出来。
他心底的想法,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要她费尽心思地去猜呢?
温热的手指控挟住了沈节的脸颊,容潮半弯着身,从背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亲密到了极点。
但只有沈节听得见对方甜蜜得近乎恶毒的声音,像个彻头彻尾的反派。
“沈节,告诉我。”她要听到答案。
费尽心机带着那份文件去到他家里,在关键时刻以威胁的态度帮助他。沈节知道是他自己选择了让容潮帮助,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容潮的话,奶奶那么大的年纪还要流落街头。
但年少单薄而脆弱的傲气还是在折磨着他,在容潮这样的态度里完全爆发了出来。
除了家世这一点比不上别的同学以外,他本就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又怎么能忍受得了被人这样对待?
躺在病床上,任人鱼俎。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眼眸冰冷,但那种傲拉绷着,只需要稍微用力一点,就能让他开始崩散。
“因为……我帮了你啊。”
容潮好心提醒着他,沈节签署的那份文件内,不仅详细地列明了他应尽的职责,还规定在债款还清楚之前,那栋房子也必须作为抵押物。
换言之,容潮随时都有权利将沈节和对方的奶奶赶出去。
她毫不顾忌两人的社会关系——他们是同班同学,她更是曾经向对方告白过。
但她也在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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