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的时间定在了巳时,农家起得本就早,今日有事,姜临起得更是早。吉上进的精神瞧着比昨日还要强些,姜临打了水,伺候着他净了面。
吉如意煮了一锅杂粮粥,又烙了几个杂面饼子,从咸菜坛子里夹出来两块蒜茄瓜,一顿简单的早饭就算是做好了。
吉如意喊了一声饭好了,姜临嘴上答应着。
姜临在给吉上进穿衣服,特意找出去年做的那件,吉上进舍不得穿,上身没几回,新得很呢。今个来人相看,得好好收拾一番,别叫人瞧了笑话。
吉如意进来看了一眼,估摸着他们俩还得一会儿,就将院子扫了。
这会儿,姜临和吉上进已经收拾完毕。姜临道:“如意,进来吃饭了。”
吉如意将扫帚放在角落里:“我把鸡喂了再吃,它们开始闹挺了。”
他舀了一把米糠,用水和了和,放在食槽里。又舀了一水舀的水,放在另一个食槽里。接着,打开鸡架门。鸡们早已闹腾起来,见门开了,全都迫不及待地往外跑。有两只跑的太急,挤到了门口出不来,吉如意上前想要帮忙,那两只鸡吓得挣扎着拍着翅膀跑了出来,掀起的土扬了吉如意满脸。
吉如意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轻骂了一声。又重新洗了脸,回到屋里后,姜临已经给每人都盛好了粥。
姜临道:“对了,昨天路过大哥家,大哥说他今天会来。”
之前相看,吉上进都会叫自己的几个兄弟过来看看,但相看的次数多了,也不好每一次都叫。
吉上进兄弟姐妹共六人,他排行老五。老大、老二、老六和他都是汉子,老三是姐儿,老四是哥儿。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旁支的兄弟姐妹。吉家在大吉村属大户,人丁繁茂。
吉上进喝了一口粥,没说什么。想了一下道:“到时意哥儿还像之前那样到里屋。”
相看时,有些人家全凭父母做主,不会让子女去看,只要双方父母满意,这桩亲事算是定下来,真正的盲婚哑嫁。
也有些人家疼爱孩子,会让自家哥儿、姐儿、躲到旁处偷偷看上一眼。若是自家孩子同意,那么,亲事就是成了。
吉上进虽着急吉如意的亲事,可也不希望吉如意找一个自己相不中的人。
吉如意答应着,吃完饭后,又与姜临一起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后,进了里屋。
此时距离巳时尚早,不过大多数人相看都会提前来的,以表示对这场亲事的注重。
吉如意坐在里屋,一边打着络子一边等着人来。昨天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时间离着近,倒是有些静不下心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就听院子里有人朗声道:“请问,这是吉五叔家吗?”
声音清朗如清风入怀,吉如意只觉得原本焦躁不安的心被轻轻撞了下,还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比泉水击石声还要悠扬动听,比山中鸟儿的歌唱声还要诱人。他没念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人来了?吉如意将络子放下,下意识地站起来看向外面。但什么都没看到,他在最里面的那间屋,那人还未走到门口处,自然是瞧不见的。
吉如意只听到姜临高兴道:“是这里是这里,快进来。”
紧接着便将人迎了进来,吉如意心如擂鼓,咚咚跳个不停,要不然嗓子眼太细,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吉如意听到了小爹爹将人让进屋的声音,他紧紧地攥住帘子,刚要掀开一条缝,只听姜临又道:“上进,这就是霍家的小子。”
不是梁满仓,吉如意有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落。
霍云铮和吉上进打着招呼,吉上进不住地夸赞他,无非就是什么长得好,在这里住的怎么样之类的话。
小爹爹昨天就说霍云铮长得好,他倒要看看长得到底有多好。这样想着,吉如意已经将帘子掀起条缝,飞快看了一眼。
霍云铮面如白玉,朗目疏眉,身姿挺拔如松,当真是丰神俊秀,俊美非凡,硬生生将那身蓝布衣穿出了比大户人家穿的丝绸还要好看。
他个子可真高啊,吉如意看看棚顶,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房梁有些矮。
等等,似乎有些眼熟?
吉如意放下帘子,微微蹙眉,仔细想了一番。是了,他见过霍云铮。
吉上进的病一直不见好,县城里的大夫都不给看了。吉如意和姜临不肯放弃,便商量着到府城去找大夫。
很多大吉村的人连县城都甚少去过,更遑论府城了。姜临想自己去,吉如意没同意,去府城的路太远,姜临最近为了吉上进的事劳心劳力的,他怕他遭不住路途的奔波,如果再病倒了可怎么办。
最后,决定由吉如意去请大夫。吉如意是个哥儿,山高路远的姜临也不放心,就去求吉自强带着吉如意跑一趟。
吉自强是吉如意大伯吉勤奋的大儿子,听闻此事后,当即决定自己去。吉如意认为这本事自己家的事,怎么能让别人代自己去,说什么都要去。
双方正僵持不下时,同村的余家要去府城接霍云铮。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
霍云铮的曾爷爷是个很有头脑的人,早年间在镇上做生意积攒下了一份家业。他去世后,两个儿子平分了家里的银钱,共同经营着父亲留在镇子里的铺子。
日子过得很不错,是当时大吉村人人羡慕的对象。
谁知好景不长,霍大竟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刚开始家里人还不知道,直到债主讨上门来,才知道霍大捅了多大的篓子。
霍大痛哭流涕,说再也不赌了,赌鬼的话与酒鬼的话一样不可信。
当霍家人将赌债还完后,霍大非但没痛改前非,反而变本加厉。
霍二,也就是霍云铮的爷爷,不知给哥哥擦了多少次屁股,在一次又一次保证和争吵中,霍二心灰意冷,与霍大大吵了一架后,将镇里的铺子全都给了霍大,只拿着一些钱财,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县里,从此断了与霍大一家的往来。
比起父亲来,霍二的经商头脑更胜一筹,他不满足于小小的县城,当财富累积到一定规模后,又带着一家人去了府城。
霍二的这份家业积攒的不容易,吃了很多常人想象不到的苦。
安定下来以后,霍二不禁记挂远在大吉村的哥哥。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血缘关系不是那么轻易割舍的。他派人回去打听过,听说霍大将镇上的铺子都输没了,气得他差点儿没晕过去,再不提霍大。
霍二的夫人是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她叫人偷着往大吉村送了几次钱财。不过没有叫霍大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霍二对夫人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霍大死后,霍二带着儿子回去奔丧,与大吉村才逐渐联系了起来。
不过大吉村距离府城甚远,霍二又忙着做生意,几年都不回去一次,只每年派人送些东西回去。
霍大育有一子一女,女儿霍秀兰长大后嫁给了本村的余家。霍二只生有一个儿子,便是霍云铮的父亲。
后来霍二逝世,霍云铮的父亲依旧像霍二在世时那般每年派人送东西回去。
再后来,霍云铮家里的生意接连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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