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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风雪旧人归

小说:

不度春风

作者:

为我鱼肉

分类:

古典言情

卫湃侧步将汤药往前一送,应玉堂懒懒的靠在床榻上,轻轻抬手:“靠近些,你站在那边,我怎么够得着?”故意想看他为难。

卫湃又向侧走几步,面上闪过一丝羞赧。

应玉堂适可而止,知道他面皮薄,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喝了这药确实有效果,在积雪中站了一整日,若是往常寒症又该犯了,如今也就稍微有些不适而已。

药性猛烈的像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冲击涤荡着,面颊染上一丝微红。

一整日没吃过什么东西,此刻确实有些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褪去锋芒此时看着有几分轻弱可怜,眼巴巴的望着卫湃,不过心里在想:待她吃饱,再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距离他给的承诺还剩两日,淡声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卫湃微怔,将手里的小白瓷瓶递给她:“你先涂着药,我去灶上看看。”此时已过晚膳时间,蒸笼里空着,仅锅灶还有余温,木墩儿上摆着几样青菜。

卫湃的出身虽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却也是从未动手做过吃食的,面对热锅热灶和青菜无从下手。

一声嗤笑传来。

应玉堂抱肘倚靠在门边,趿拉着那双潮乎乎的靴子,披着一件裘衣,对上卫湃不赞同的目光,抓一下脸上的头发:“半晌不见你回,我猜大概是没什么吃的,因此过来看看。”

放下手拢了拢肩上的裘衣,摸向灶台还是温热的,把杵在原地的卫湃挤到一边去。

“吃面可以吗?”

卫湃默默将一侧木门关上,留着一侧敞开着站到门边,看她熟练的锅中添水、灶下添柴,揉面切面,水开后将面片儿下进去,又添了些青菜,盖上锅盖儿,耐心等一会儿,再掀开时,面香味儿扑出来。

盛出两大碗,连汤带面,热气腾腾。

卫湃捧着他的那碗没动,应玉堂已经蹲在灶台边,喝一口面汤,满足的喟叹一声,半碗面汤进去,鼻尖和额头都沁出细汗。

见门口的人还没动,撇撇嘴:“你若是不吃,可白费了我一番功夫。”

卫湃端着碗的手心也出了汗,转过头面朝门口,斯斯文文吃起来。

颇感意外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应玉堂连汤带面吃干净擦擦嘴,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回他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明日你是如何安排的?”

话来的突然,卫湃被呛了一下,抬起头默然看她:“你要做什么?”

应玉堂:“你别想再叫我待在一旁干等着。”

卫湃轻声道:“案情嫌疑人已全部落网,确实没有你能帮忙的地方。”

应玉堂沉默下来思考,她对几件案情一无所知,这种焦急又憋屈的感觉令人抓心挠肝。

卫湃见她许久不说话,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哪些言行有些过了。

应玉堂心中的失落像是巨大的浪潮足以将她淹没。

她怎会不知,强行跟着卫湃去大理寺已然于理不合,想当初率领十万大军征战沙场时,统帅有方指挥有度。

如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她万般无措。

消沉的情绪在心里转了两圈,应玉堂从来不是感情用事、沉浸在自我情绪不可自拔的人。

抬起头瞪向卫湃,眼底还泛着红,邪佞一笑:“还剩两日,若是不给我个答案,我就入宫取了赵后的性命,也算为民除害。”

卫湃想安慰的话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用一言难尽的古怪眼神看她。

应玉堂这次看明白他的意思,补充道:“放心,先前说的还做数,不会牵连卫家。”

卫湃略感头疼,压下心中不悦。

第一回觉得再如何耐心点拨也无用,她只看结果。

罢了,她的脾性他不是不知道。

卫湃站在门口,月光下连影子都是笔直的。

可惜应玉堂现在没心情欣赏,拢着裘衣站起身:“明日你自己去吧,我去后山上看看邹大婶,她坟前怕是连个上香的都没有。”

应玉堂左手拎着两壶酒,右手拎着一只烧鸡和糕点,爬上后山找到几座新坟。

其中一座石碑上简陋刻着邹氏二字,上面还落着一层雪。

这倒没有什么,人死了是感觉不到冷热的。

盘腿坐到地上,拔开酒塞仰头自己先喝一口,又解开手边的烧鸡,撕下一只鸡腿,鸡肉又嫩又香,糕点也是酥得掉渣。

面对石碑久久无话。

一壶酒喝完,眼底烧然醉意,拎起另一壶酒,用牙咬开酒塞,扭头吐出去。

将酒倒在石碑前的坟包上,望着远方光秃秃的山丘,轻轻地叹口气,似乎在倾诉心中的无奈,眼底藏着一汪火热。

世间规则和约束加身令她有所顾忌,再不能肆意妄为。

从前一心只求追寻真相,找到藏宝图碎片解决隐患便足矣,如今经历过许多,心境早已与先前不相同。

手指被涤荡的气血激得发麻,握紧拳,立重誓,手心捏汗,心如鼓雷。

她要去从军。

桌上的笔被碰掉,卫湃心中闷闷的,一整日神经都绷着,胃部也微微不适,难言的不安涌上心头,指节抵着太阳穴闭目敛神。

严司直不免担忧,劝道:“大人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们几个再整理一下。”

卫湃难以聚起思绪,留下也是消磨:“既如此,辛苦各位大人了。”

严司直还是第一回见他如此听劝,接连数日秉烛达旦,也难怪他身体吃不消。

卫湃匆匆回府,皱着眉心,身体已然十分不适。

抬步赶往客房,见到林婶子,问道:“应姑娘呢?”

林婶子目光闪烁,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忧愁:“应姑娘她出去一趟再回来时,向老将军请辞了,说是要去从军…向府上借了马和干粮,此时怕是要出城了。”

卫湃回过神的时候,已经骑在马上向城门方向而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夜光阑珊,星河蜿蜒,卫湃站在城楼上,看到了夜空下骑马远行的伶仃身影。

圆月悬挂天际,月光的清辉覆盖星河万里。

应玉堂回过头,看到身后高楼上点点灯火,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

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赵后被废,永拘折雁塔,赵家宗亲全部流放,九代后人不得入仕,瑞王参与杨家案,设计窦儿巷失火,构陷栽赃给赵家,罢黜封号贬为庶人,发配边塞戴罪服苦役十年。

十年前的周家案水落石出,杨家也还以公道,杨绾比之前更受宠,源源不断的赏赐分发下来,以安抚杨家先前受到的委屈,窦儿巷失去家人和屋舍的百姓也都得到补偿,一桩又一桩的事冲刷着新春,年关的喜庆充盈大街小巷。

悬挂着的红红火火的灯笼随风摇摆,璀璨的焰火在空中绽放。

卫湃与祖父、父亲用过团圆饭,称有些乏累便先回去休息了。

不远处传来巷子里喧闹的鞭炮声与欢笑声,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回到书房,看着托人打探的边塞情况上面的只言片语,纸张已被他反反复复看过无数次,偏偏上面一句都没提到她,只阐述了环境艰苦和战事紧张,请他代将士们多争取一些粮草。

因瑞王之事,他已被圣上怒斥,皇室尊严与天子颜面,即使瑞王犯下大错,也不应公之于众,而他执意要求将周家案、杨家案以及窦儿巷失火几件案子大白天下,还于百姓们公道,使得圣上暗怒,痛斥他不知变通,多年的为官之道通通忘记了。

卫湃默默听着,仍旧不改。

或许这个结果也不能令她满意,过刚易折这个道理谁都懂,真正做起来如此艰难。

应玉堂在军中的生活持续了两三年。

爆竹声中,大雪纷飞,近年来边塞动荡不断,北乌所处环境艰苦,与扎克昆都刚结束一场惨烈大战,战胜后,朝廷要沈大将军回都城述战。

沈大将军不愿回都城,随意找了个有伤在身的借口推脱,推荐一人代他回去——镇北将军应将军。

朝廷允。

站在雪中仰望城门,三年来她无不怀念城中人。

战马呼出白气,应玉堂眼底浮起一丝炙热。

一片雪花落在鸦羽般的睫毛上,时隔三年,除夕飞雪,再次见到卫湃,她确认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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