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王氏的肚子越来越痛,鲜血顺着大腿蜿蜒而下,黏腻而冰凉。
“夫人、夫人您坚持住。”辛夷带着哭腔,素日的稳重仅在短短半日溃散不成样子,她哀求甲七,“夫人怕是要生了,劳烦您帮帮我们……”
甲七冷冷看了她一眼。
得寸进尺。
陆宣带着萧止柔过来,看到这一幕,当机立断道:“把人抱到车上!”
他们的牛车还好好的,可以当产房暂用。
王氏被安置在车厢里,鲜血浸透衣裙,她双目紧闭,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就连气息也逐渐微弱。
“大娘,阿王,你给我撑住!”萧止柔紧紧抓着她的手,厉声道,“不许睡!听见没有?不许睡!”
辛夷竭力稳住情绪,按照王氏先前两次生产的经历,抖着手从暗格找到剪刀、白布。
她支起王氏的双腿,分开,把满是血污的亵裤剪开,忍了许久的眼泪滚了出来。
“夫人,夫人您使劲,努力使劲。”
王氏几近昏迷,使不上半点力气,萧止柔六神无主,她没有生过孩子,她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做。
外头混乱一片。
任何想要靠近牛车的土匪,都被甲七和甲八劈成两半。
然而土匪人多,足足有上百号青壮年,像是流民出身,又有一股不怕死的劲头,哪怕同伴死在面前也毫不犹豫冲上来。
今日若非萧止柔及时赶到,身边又有死士,仅凭赵家和王家的下人,想护住王氏,简直天方夜谭!
“姑爷。”甲七退到陆宣身旁,低声道,“这些土匪是早有预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老八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怕撑不了太久。”
“属下先护送您和二娘子回京。”
甲七的意思很明显。
舍弃王氏。
不提袁老夫人对贵主的抚养之恩,只说这回她要取自己亲孙女的性命,此乃王家家事,他们何必掺和进去?
陆宣皱眉,想也不想否决道:“断然不可!”
“王氏是阿池的大嫂,于她有救命之恩,如今遇险,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提到姜璎,甲七再没二话。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远远而来。
“大嫂!”
“大嫂我来了!”
邢如风坐在马背,被颠簸的想吐,但还是坚强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他带来了赵咎一早安排好的人手,部曲冲上前,大喝一声:“给老子死——!”
大刀一挥,一颗人头滚到地上。
甲七甲八压力顿减。
邢如风斜挎着他那个老旧的药箱,上了牛车。
他先给王氏嘴里含了参片,再铺开银针,稳定胎位,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萧止柔松了口气,心中喃喃。
太好了。
王氏有救了。
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她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昏得不省人事。
“女君!”
“女君。”
时空交错,两个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萧止柔头痛欲裂,只听见仆婢禀报,“卫国公世子夫人,于昨夜病逝。”
梦境宛如一团黑雾。
看不清、摸不着。
只有嘈杂的声音伴随谈话声。
“死得好!吃里扒外的东西,早就该**。”
“赵堰,赵咨,王氏。”她细数着人名,唇角微微上扬,偏头问身边的人,“赵哲那边安排好了吗?”
“女君放心,我们诚意满满。一定让赵家支离破碎,家破人亡,且至死背负骂名!”对方抚须而笑,信誓旦旦。
浓雾散去。
袁老夫人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直到下方女子说完话,她才慢声道:“做得很好。”
“我倒要看看,没了赵家这个外戚,高忱的皇位能坐多久。”
“姑母。”
女子缓缓抬头,萧止柔赫然一惊,那是她的脸!
“哇呜——”
细弱的啼哭声驱散浓雾。
萧止柔睁开眼,呼吸急促,大口大口地喘气,里衣濡湿一片。
一旁是辛夷喜极而泣的声音,“夫人生了,夫人生了!是个小娘子!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萧止柔神情恍惚。
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还是邢如风察觉不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萧止柔鼻尖晃了晃。
浓烈的清凉感刺激神经,唤起一丝清醒。
“梁女君,可好些了吗?”
“好……些了。”萧止柔声音沙哑,目光落在哼哭的襁褓,邢如风解释道,“世子夫人**许久,难免影响到腹中胎儿,小娘子先天不足,哭声自然不及寻常孩子嘹亮。”
王氏已经力竭昏睡过去。
辛夷把孩子抱过来,“女君,您能不能帮忙抱抱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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