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冷的天气,身上烫得厉害,更不必说脸了。
道旁枯枝挂冰,偶尔有积雪从枝头坠落,发出簌簌声响。
缨宁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垂眼思忖片刻,起了个促狭的心思。
他越是往后,她便越是要挤过去。
“别……”
马背上到底位置有限,楚盈拉着缰绳,迫不得已伸出一只手来,言词间有几分告饶的意味:“这马越跑越歪,仔细掉下去。”
怀里少女闻言抬起头,眯眼一笑,笑里似有千种风情,他不由得看呆了。
“从前怎么不知道,你笑起来像个小狐狸?”
温热气息拂过缨宁的耳尖,她瑟缩着,收回视线,开始催促他赶路。
她的态度不比从前,一猜就透,楚盈却因一股悸动,将怀中人又搂紧了些。
一面是冷风吹拂的寒意,一面则是春心荡漾的煎熬。
缨宁尽收眼底,脸颊乖乖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如马蹄声一般杂乱的心跳,手指勾勒着几个轻浮的字眼。
他应当是猜出什么字,压在她腰间的手掌愈发用力,仿佛是要揉断她的腰肢。
这样看不清脸,好像是月七郎。
缨宁不知道怎么又想到这个名字,像是存心报复,热乎乎的手钻到了他的衣服里。
这一举动着实吓到了楚盈,他低下头,白色领口已被冷风吹开一点,直到寒意贴到胸口的肌肤上,他才如梦方醒,耳朵不觉红得厉害。
缨宁一点一点折磨他,心里带着一点报复的快意。
楚盈洁身自好多年,年纪虽比她大了点,却不如她老练,支撑了片刻,颠簸中缴械投降,一双眼像是被水冲洗过,潮湿的情意要溢出来。
他咬着她的耳朵,四下无人,两人一马驰骋在路上,他有太多话想说,只是声音到了嘴边,想到她的过往,又通通咽了下去。
毕竟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晌午时候,两个人到了城里。
许奶奶的老宅在巷子深处,除夕刚过,地上放过爆竹,红彤彤一片,只是越到她门前,越发的冷清。
缨宁取出钥匙开门。
几个月没有人住,门轴转动的声音便格外刺耳。
门开后,院子里本该积着厚厚的雪才对,如今却干干净净。
缨宁一时愣住,警惕地看向门内。
楚盈跨过门槛,一手按在刀鞘上,扬声问道:“谁在里面?”
无人回应。
空旷的院子里只有屋檐上的冰棱滴下水珠,嗒,嗒,嗒,敲在石阶上。
缨宁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正屋,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的陈设依旧,蒙着一层薄灰,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她正要转身去柴房再看看,不料楚盈忽然拉了她一把,腰间短刀已然出鞘。
只见昏暗的角落里,一个人悄无声息站在那儿。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姿挺拔,面容苍白,一双黑眸正静静打量着缨宁,像黑暗里的一只猫,随时随地会扑上来。
“你是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长久不说话的样子。
缨宁从他眉眼中隐隐看出了几分许奶奶的影子。
她拉了拉楚盈的袖子。
只是不等楚盈开口,少年又道:“你是那个哑巴?”
缨宁点点头,少年于是抬手,止住了楚盈接下来的解释,在脸上艰难地扯出一点微笑:“母亲的事,我昨夜已从街坊四邻口中知道了。多谢姑娘。”
那笑意未达眼底,他的目光越过缨宁的肩膀,落在静立一旁的男人身上,迟疑片刻后,道:“这一位是你夫君吗?”
缨宁余光瞥着楚盈,按照如今两个人的关系,既然不是夫妻,那就是姘头了。
可当着他的面,鬼使神差地,缨宁点了头。
楚盈逆着光,笑得很是吝啬。
他跟缨宁紧紧站在一起,如今就像是她的嘴巴,因少年方才那一问,楚盈也不再隐瞒,将昨夜在窗外听到的长话短说,末了催道:
“你娘如今不大好,你们好几年不见,她心里一直记挂你。你若是还有点孝心,尽早去看看她罢。”
“她在哪?”
楚盈笑了一笑,摸着缨宁的脑袋,像开玩笑一般道:“在你姐夫家里。”
穿着茧白绸袄的少女脸颊微红。
角落里的少年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拱手道:“小子许照,烦请姐夫带个路。”
楚盈笑了一声,招了招手:“那就随我来。”
缨宁将门再关上。
几个人出来,巷子里有人探头看,楚盈一一与他们打了招呼。
如今有许照在,两个人一人说上几句,她就成了有妇之夫,而许照也成了有钱人家的小舅子。
不少邻居路上道喜,对着无数的笑脸,缨宁脸都快笑僵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点个头,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被楚盈这般认下来了。
要是日后他知道自己这一切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又该是何反应……
缨宁垂着脑袋,到了马边上,做贼心虚地看了楚盈一眼。
三个人,只一匹马。
楚盈将她扶上马匹,道:“我自有安排,一定趁在天黑前将人带到。”
他牵着马,将人带到一家临湖的酒楼。
年节下漂泊在外的客商在这里摆了好几桌,伙计像是陀螺一样传菜,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缨宁先时还不知他的意思,等看到酒楼里的一个男人出来,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当初将她错认观瑛的那个病弱男子?
“你来做什么?家里穷得没饭吃了?”男人话说的很不客气,对着缨宁,脸上又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缨宁低着头,听楚盈跟他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他适才将目光移到许照身上,夸赞道:
“你这个小舅子倒是一表人才,看在他的份上,我就将马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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