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俟菩跟着踏入这栋废旧小区。
楼道狭小,墙皮朽坏,空气中涌动着油渍与霉味混合的恶心气味。
整栋楼死寂得像一座坟墓,外头却仍有几丝微弱的光线。
覃诩水与她的脚步带着回音,而后在四楼的一扇门前停下,回头冲她露出一个温和到诡异的笑容。
“就是这里了,睡一晚,三千块就到手。”
随着门扉“咔嚓”一声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腥甜味混杂着油漆味扑面而来,浮尘满天飞。
李俟菩眉梢微动,并未踏入。
她只淡淡扫了一眼门内。
屋内没有开灯,借着楼道昏黄的光,能看见一些砖石堆砌的简陋家具,像极了某种祭台。
滋啦——
老旧灯泡糅杂着阴湿寒气,电流不耐受地滋滋冒响。
“你不进去吗?”覃诩水催促道。
李俟菩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覃老板。”她冷冷道。
“你这屋子,不干净啊。”
覃诩水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姑娘真会开玩笑,我们公司选的地方,绝对安全。”
李俟菩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古井无波,却带着洞穿一切的锐利。
覃诩水被她看得脊背发凉,勉强挤出笑容:“你……你先进去,我马上把定金转给你。”
说着,她手绕至身后,竟想推李俟菩一把。
就在即将触碰到李俟菩的瞬间,李俟菩手腕一翻,快如闪电,反扣住覃诩水的手腕。
覃诩水没反应过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旋即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拽进了门内!
嘎吱——
房门在她身后猛然关上,隔绝了楼道唯一的光源。
屋内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覃诩水愣了一瞬,随即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李俟菩松开手,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告诉我,这屋里是什么东西?”
自踏入这栋楼,她就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气。
而这间屋子,正是怨气的中心。
这根本不是什么试睡员的差事,而是诱她来充作血淋淋的……祭品!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覃诩水还在嘴硬,眼睛咕噜咕噜地转。
李俟菩不再理她。
她能感觉到,从她们踏入屋内那一刻,那东西就醒了。
森然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刮得人皮肤生疼。
浓郁的血腥味里,夹杂着腐烂的恶臭,直冲天灵盖。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凝聚成形,在不停地蠕动。
李俟菩眼神一凛。
来了。
她侧耳倾听,精准地捕捉到覃诩水因为极度恐惧而粗重的呼吸声。
很好,是个不错的诱饵。
“死……死……”
那诡物发出嘶哑含混的音节,如破旧风箱拉扯,径直朝着气息更弱的覃诩水扑去!
“啊!”覃诩水被吓得魂飞魄散,用手捂着脸,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
就在那布满蛆虫的血爪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一道劲风破空而至!
李俟菩不知何时已摸到墙角一个细长的玻璃花瓶,此刻正被她当做短棍,狠狠砸在了诡物的侧脸上!
一声闷响。
那诡物被砸得一个趔趄,发出一声非人的愤怒嘶吼。
它放弃了覃诩水,转而朝李俟菩袭来,速度快得只剩一团黑影!
李俟菩不退反进。
她如今灵力尽失,与凡人无异,但千百年来与诡物厮杀的经验与本能,早已刻入骨髓!
侧身,滑步。
她堪堪避开黑影的扑杀,左肘顺势狠狠顶在黑影的胸膛!
黑影吃痛,身形竟霎时溃散成一团黑雾。
下一秒,万千扭动的虫豸从雾中爆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铺天盖地袭来。
李俟菩眸光一寒。
在心里哂笑,半年修为,就这点小把戏。
她借着旁边的砖石躺椅猛然跃起,身形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精准地落在了战圈之外。
几乎在落地的同时,她看到了那张脸。
一张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血肉外翻,眼球上爬满血丝的脸。
强烈的腐气钻入鼻腔,让人几欲作呕。
怨气冲天。
这东西手上,不止一条人命。
根植于灵魂的信念让她杀意顿起。
此等恶诡,必除!
“死,哈哈哈……都得死!”
一旁的覃诩水见状,颤颤巍巍地推门便跑。
森然的风撩起李俟菩的发丝,她看都没看,眸光越加幽深。
恶诡再次咆哮着冲来,怨气化作藤蔓,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顷刻间,桌椅轰然倒塌。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清越悠长的剑鸣,毫无预兆地撕裂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李俟菩看清了那把剑,竟是她曾经的那把本命剑!
月光倾斜一瞬,她轻唤,“应庐!”
随即,那把剑应声落入她的手中,长剑通体赤红,在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剑入手心,一股熟悉的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李俟菩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若说刚才她是蛰伏的猎豹,那此刻,便是已经出鞘的利刃!
面对再次袭来的恶诡,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撩起半分。
只随手挽了个剑花。
一剑,出鞘。
剑光如天青溶雨,剑气似飞鸿过隙,斜临她半张脸。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那嚣张肆虐的亿万藤枝,就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剑之下,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恶诡骤缩的瞳孔里,倒映出那清冷绝美的剑光。
它发出了此生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便在剑气下彻底烟消云散。
万籁俱寂。
李俟菩利落地收剑入鞘,一气呵成。
余光瞥至细小光芒,随后眼神犀利地朝墙角望去,只见那里泛着幽幽红光,肖若眼珠。
——微型的针孔摄像头。
李俟菩内心翻腾几秒,走上前去,注视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它拍成两截。
就在出手的瞬间,手中的剑猛然闪烁。
她被一股力量扯至房间,门被紧紧关上。
眼底倒映着那人的面庞。
房间里的月光充盈,寒流窜至她脚底,由下而上蔓延,李俟菩几乎以为自己置于极寒之地。
她视线巡梭一圈他的脸。
他没有开口,只是用那清澈无比的眼瞳定定地望着她嘴角。
李俟菩下意识地擦了擦,不知何时沾上的血迹被抹至指尖,她能感受到,身体内的经脉正被那丝寒气一一修复。
剑灵的气息一寸寸包裹着她,他的脸在某一刻居然如此熟悉。
她思忖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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