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医生从病房出来,告诉她形势不容乐观。扬柳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慌,她告诉医生,命要紧,保命就好。
民警和她了解情况,可她也知之甚少。老扬一向为人和善,从不和人主动起冲突,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又是来到另一个城市,怎么说也没有结仇的可能性。
民警问有没有可能和她有关,扬柳才醒悟,把自己摄影的事原原本本地交代了。
民警走了,她一个人在医院,有护士来通知她去交钱。她手里的费用根本不够一天的ICU,找了不少同学才凑够了钱。几个小护士看她可怜,让她家里再来些人,她只说:“家里只有自己了。”
这样的事,在医院这种地方见怪不怪,新来的小护士还安慰两句,护士长只是按照程序通知她快去准备钱。
扬柳把老扬的存折拿了,老扬以前笑着说这都是给她攒的嫁妆。她边哭边去银行把钱取了出来,眼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显示为零,那一刻她只想抽自己两巴掌。
如果不是为了她,老扬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当初没有收养她,就算死的是自己,那也只是烂命一条,死了有什么可惜。可是老扬那么好的一个人,他不该落得这种下场。
扬柳返回医院时,接到的民警的电话。已经找到了那晚袭击老扬的人,是一个男人,老扬那晚心情不好,和对方起了冲突,双方争执不下动了手,一时下手过重,没了分寸。
扬柳却不相信,她了解老扬的为人,一向忠厚老实怎么会心情不好就和人动手?她去派出所见了那个所谓和老扬打架的男人,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和老扬的体型差不到哪去,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给老扬打进ICU的人。
扬柳问办案民警,确定就是他吗?没有其他可能吗?或者说是抓错了人?
民警抽着烟,透过烟气看了她一眼,“赔偿款对方已经付了,这事他也承认了。你一个小姑娘,又照顾父亲还要兼顾学业。听叔叔一句,拿钱快去给你爸治病,一个人做事以后要小心,别太冒头,容易得罪人。”
扬柳猛地惊醒,她悬着的心再次波动起来,她试探地问道:“是和我有关对吗?”
老民警不肯再讲了,只是抽着烟摆摆手,“快走吧,好好学习。”
扬柳有些绷不住了,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梨花带雨的面容,看着实在惹人怜爱。
老民警也没招架住,掐了烟,把她带去了外面的一个饭馆,点了份面给她,“小丫头,你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事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尽可能争取多的赔偿。你仔细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叔叔劝你一句,一个人出门在外,少惹麻烦。”
扬柳颤抖着声线问:“是我学校的事情吗?”
老民警把她眼前的碗拿过来,给她把面搅匀,“你把饭吃了,回去好好照顾你爸。我去医院问过了,伤势稳定下来了,出了ICU,赔偿的钱够请个护工的,你还得上学,千万别耽误了学业。”
扬柳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肯再说了,自己一个人扒拉着碗里的面,可就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多少吃点,小姑娘,精神垮了,身体再垮了,你爸爸还能指望谁?”
扬柳听见这话似是抓住了浮木,如今老扬身边除了她也再没别的亲人,这么多年来相依为命,她此刻在没有其他选择了。
她抹干了脸上的眼泪,一口一口吃下了那碗面。
晚间在医院看护的扬柳,一个人在楼梯间坐着,窗台上有半根没抽尽的烟,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来放到了嘴里。
那是她第一次抽烟,呛得难受,双眼通红地硬生生咽了下去。可她愣是梗着脖子又吸了一口,然后那一晚她越吸越从容。
她起身时候腿都麻了,站不住。楼梯间的声控灯熄灭的一刻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扶住了她。她紧张地下意识轻呼了一声,声控灯再次点亮起来。
灯光下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形容清秀,但能觉察出气质中自带的坚毅。
扬柳被他扶起,轻声道谢,她刚偷偷抽完烟,还不敢抬头对着他讲话,只得将头偏到一边。他已经发觉她的窘迫,见她站稳,便松开了手。
“走吧,太晚了,就算在医院里,一个人在楼梯间也不安全。”
扬柳轻嗯了一声,低着头向上走,男大夫不急不徐地跟在她身后,一直给她送进了病房。等扬柳再想说声谢谢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老扬在ICU待了一周之后转到普通病房,人已经脱离危险,可意识还不清醒,现在还有偏瘫的风险。
给的那笔补偿款已经七七八八快花完了,老扬出事的真相也没找到,就算她想去讨个公道,都不知道衙门朝哪边开。
她看着护士给老扬打上点滴后,就退了出来,一个人又转到楼梯间去抽烟。
“你好像很爱在这儿待着?”
她猛地回头,发现是那天的男医生,她被人发现抽烟,手脚有些慌乱,片刻后却又笑笑,又不是在学校。
她把手中的烟吸了一口道:“没别的地方好去。”
他继续提问:“住院的是你父亲?”
扬柳点头,男医生继续道:“他情况不太好,伤势很重,知道怎么弄的吗?”
扬柳:“被一个人喝醉了,发生口角打的。”
男医生停顿了下,“打架的人你见过吗?”
扬柳:“是个男人,中等身高不怎么壮。”
他掐灭了烟,慢了几拍才道:“那看来是个练过功夫得男人。”
扬柳被他说懵,张张嘴又不知该问什么,“我不知道。“
男医生缓了缓,“你叫什么?”
“扬柳,扬子江的扬,柳树的柳。”
他呢喃道:“扬柳,扬柳,像个漂泊的名字。”
扬柳低头不语,他开口道:“我姓徐,徐渡风,我是心内的,在五楼,有事来找我。”
扬柳似乎听到了些希望,抬头望他,他看着扬柳道:“小姑娘抽太多烟不好,今晚不要抽了,我还有台手术,晚上在这儿等我,我去带你吃饭。”
扬柳仍留在原地,对他点点头。从那天开始,扬柳和他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他下了手术会来看她,带着她吃顿夜宵,还帮她雇了护工。但扬柳总觉得他欲言又止,却又没有再问。
那晚两个人在医院天台上抽烟,扬柳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想了很久还是不想说,扬柳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内情,只是不愿告诉她。
“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现在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承受。”
徐渡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姑娘,就算你知道了,现在也不能做什么,与其如此,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扬柳坚定地拒绝他,“我想知道,哪怕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仍要知道。知道真相就有一分的希望,我现在做不了什么,不代表我永远都做不了。”
他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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