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插在灰色的西裤兜里,向她走来,不疾不徐。
走路很好看,那是林苘第一次见他的印象,这一次还是给出了这个评价,只是还加了一句,长得像幅画……
她冷眼看着,又思索了下道:“是你,你包的这里?”
男人向她走近,“是我。”他的目光落在了林苘的手包上,“今天还有吗?”
林苘摸着包,看着他道:“佛门重地,可不好当着佛祖的面吸烟。”
男人听了不同于她一脸冷淡,却是一笑,走近,坐在了她背后的长椅上。
二人一正一反,同在树荫下,林苘看着阴凉处的宝刹,男人看着日光洒在砖地上。
男人先开口,“不生了?”
林苘吃惊,都被他听见了?可身子却没向后看,连续两次见到他,是否偶然?她戒备心升起,却又想知他的目的。
过了三秒她道:“女师傅不都说了,命硬,克人。”
他轻笑,“难道阎王爷把生死薄递到你面前,你还真扒拉扒拉指头算活头儿啊?”
林苘觉得这话十分尖酸,比她可尖酸多了。一个男人这么尖酸的可不少,应该拉给周姜看看,你的对手来了。
林苘语调轻松,“你若有个没了儿子的婆婆,和我一样是个丧夫的寡妇,听见这话你还生?”
他语气悠然:“当然要生,谁知道是犯了谁的气运。我看你倒不如生下来,没准儿你的婆婆就是那天的命数,你苦命的丈夫正在地下等着她,保不齐生出个小的还能赶上给她送个终。”
林苘被这话逗笑,却没笑出声来,但她想他一定知道她在笑。
“你包了这家寺院,今天不是就来听我们的笑话吧?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单刀直入。
他翘起了二郎腿,伸出手臂搭在椅背上。林苘看着他落下的手,骨节分明,抽烟的时候好看。
“想听你问我一句话,一句你上次没有问的话。”
林苘看着那只手,“什么话?”
“想听你问我——你是谁?”
林苘侧头看他,他也恰巧此时回转头来,二人对视,各自的眼里都映出了各自的影子。
佛寺的撞钟响了一下,林苘在这声响中开口,“你是谁?”
第二声又响了,他的眼未眨一下,“单荫。”
“单双单,榆柳荫。”
第三下钟声结束。
胡太太的助手来了,高跟鞋声踩在不远处的石板路上,咯哒咯哒。他们二人一同收回目光。单荫还坐着,林苘起身向她走去。
“胡太太那边结束了,咱们可以走了。”女助手说完又向后看了一眼单荫,见他穿着非寺庙中人,又在寺院内,想来应当是那位包下寺庙的人。
女助手问道:“这是那位老板吗?”
林苘:“并不清楚。”
女助手也不再多问。只是笑着为她开路,撑起了她手中的伞,为林苘遮阳。
林苘跟着她走了,却看向树上的的绿荫处,想着她起身瞬间单荫说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
周姜在车内坐着,胡太太站在车门外边和她讲话边等着林苘,二人交谈甚欢,见林苘来了,胡太太笑着招呼她来身侧。
胡太太挽着她的胳膊,“女师傅说了,回去让你多吃补气血的。”说着还从手包里取出一个香囊,“这个你拿着,我给你求的,这寺庙里求的符很灵的。你常挂着,女师傅说可保一家平安。”
林苘接过道谢,周姜从车窗内探了一半的头提点道:“你回去放好,别白费了她的一番心意。”
林苘应声。
一阵笛鸣声响起,从寺庙的侧门开出一辆车。几人都不禁张望,不约而同落在了车牌号上——五个六。
车子从他们面前开走,后车窗落了半扇窗,林苘匆匆一眼就别过头去。
胡太太看着和周姜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搞得排场这么大,寺庙里开车进去,实在是不尊重菩萨。”
周姜眼神还没收回来,换做平时有人的车子先开在她前面,她早就急了。这些年也是因为家中不安宁,火气也不那么旺了,“不懂规矩吧,看着就年轻,难免。”
车子走远,几人也上了车,各自回了家。
自从胡太太注资后,后期研发又运转起来,也有了宣传费用。
一向和胡家有生意往来的几位客商,也都纷纷和Z&Z合作了些电子产品的零件研发生产项目,一时间公司的股票又有所回升。
这一个月,胡太太没少往林苘这里跑,只是每次等林苘孕检的时候,又总刚好有些事情,没法子陪在她身边一起。
2012年的经济增长放缓,陵州市的经济较去年也有所回落。可周诚公司在胡太太注资后未受波及,公司所在的区长特意前去考察,一是例行工作,二也是给陵州的其他公司打样。
虽说林俞民是周诚的姐夫,可既然做了生意,就一码归一码,该检查也要检查,林俞民从未给他开过特权。
区长来视察,周诚今日也特意在公司等着,西装革履,扣子敞开着,也没让公司搞什么排场,只是公司最重要的人陪着。
两个人打过不少交道了,周诚知道一切从简,反而效果更好。二人握手寒暄,周诚话说的利落大方,区长没说太多,见他气势越来越足,也没打断他。想起这些,不免自己倒有些诚惶诚恐,衬托的周诚倒像是来视察的领导。
他参观完毕,两个人从工厂出来,找了个树下的长凳坐着聊了会儿,其余的人被退到一边等着,区长先道:“你这运营的一向不错,这么好的商业模式,有机会也应该开个学习会议,让咱们区里的企业都来学习学习。”
周诚笑道:“我也是照猫画虎,以前我姐怎么做,我就都照着学了。”
“最近不常见周姐,看来真是放心交给你了。”
“我姐最近也是刚嫁了女儿,又出了事,一时间着急上火也是有的。所以公司这边有什么问题,您直接和我说就行,我也怕她听了再病一层,我这当弟弟的真是愧对她了。”
区长打量他又笑笑道,“公司很好,你做事情,肯定是稳当的,这些年我也清楚,只要公司没事我自然也没什么话好给周姐带。”
周诚笑,“这次也巧,刚有位朋友送了幅于右任的行草五言联,也近七尺了。我是一窍不通的,想着您是个中高手,想请您给我看看是不是真迹。”
区长很快划过不惹人注意的一笑,“周兄啊,你也知道我也是半吊子水平,就是看个乐呵,说鉴定算不上。”
“您在书画上是大牛,就别和我谦虚了。改日有空哪里有展了,您也教教我,我也边饮酒边赏玩,也试试这种文人乐趣。这回实在是我抽不开身,烦您替我叨两眼,上次那幅何香凝的画,您是慧眼识珠,要不然我那倒霉兄弟就要被人做局了,多亏了您了。”
区长仔细看着周围,确认无人,忙摆摆手,“帮帮忙而已,千万别放心上,这次也是空了有时间,就看看,不碍事。”
周诚笑:“不错,就是看个究竟就好。”
二人又聊了几句,风风光光把区长送走后,在他的办公室,周姜正坐在里头,郑宇给她传信,“现在要支一千万出去。”
郑宇之前便一直是周姜的秘书,后来公司给了周诚后,郑宇还是一直留在了公司里。外面都以为是周诚的秘书,但只有周诚清楚这才是公司的大管家。
周姜正翻着公司的财报,扔在桌上,“又是什么项目?”
郑宇降了音量,“不是公司的事。”
周姜瞥他一眼,心领神会,点了下头,“现在账面还好看吗?老钱那边好交代?”
“这个月多签了两家马达的的单子,一共签了有三千万。”
周姜喝了口茶,“趁热打铁,等着区里发了表扬之后,让公司的宣传部门加把劲儿,把热度再推一推。九月份以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上回我给你的那一笔钱,你弄好了没有?”
郑宇把卡直接放在周姜桌上,“走的地下钱庄。”
周姜把卡插进钱包里,“下次就别走钱庄了,最近风声严,别惹出麻烦。”
郑宇:“这次也是迫不得已,之前牵线在华尔街做分析师的人提高了佣金抽成,要40%。”
周姜有些不满,“40%,先把这人记住。”
她思索了会儿继续道:“这条线就弃了,别打草惊蛇了,现在不太平,过段时间再说。”
郑宇得了令,又报告说,“今晚先生会去林小姐那里。”
周姜靠在老板椅上,望着窗外,“今天几号?”
“8月6号。”
周姜又把包里的卡拿出来看了看,门外有敲门声响起来,郑宇看向周姜,她把卡收起来接着点了个头,郑宇开门,周诚进来。
大约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西服一丝不苟,扣子系好,手里还带着文件。
看着郑宇开门,他如往常般打了声招呼,没直接向内去,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周姜。稍微弯着上半身,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人走了,没说什么,我给他看了咱们这几个月的简报,没什么重要的。”
周姜只是扫了一眼桌上摊着的文件,也没去翻,半靠着道:“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好,胡家那边你也客气些,以后少不了还有进账。”说着她将自己手里的财报放在桌上,“这两个月面上看着还好,但还是投的多出的少,我给你忙前忙后找资源,你也要多出些力。这公司现在是给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为自己前途多考虑考虑。”
周诚仍维持之前的姿势,低着头双手交叉在身前回话,“姐说的对,我肯定再努努力,主要是这一块儿业务刚做,还有点不熟悉,马上就好了。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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