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太再度转醒,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她醒来的消息已经被周姜封锁住,除了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
周姜没有亲自到场,跟着林俞民去了外地开会,只是电话通知林苘,务必要把胡太太的财产想办法都挪过来。
胡太太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可后续的保养还是个大工程,能不能维持好心情挺过去又是另一说。她现在复仇心切,可奈何两边势力都对她虎视眈眈。胡先生想尽办法要让她净身出户,周姜又无论如何要林苘将她仅有的财产占为己有。
林苘不忍欺负这两个孤寡妇人,却又无可奈何,她也只是按照计划行事。
她再次踏入病房,胡太太一转醒就看见林苘在病房里忙前忙后,病房里的鲜花是刚买来的,林苘把叶子摘净,剪短了枝干,插在花瓶内,花瓶也是林苘亲自挑选的。
又拿着抹布,把病房里的桌面窗台都给抹了一遍。何姐和岚岚去家里做饭,再带过来。
胡太太等林苘把这些事情都做完,见她又要拿着拖把拖地,抬手在床板上敲了两下。
林苘警觉,见胡太太已经醒来,她放下拖把,来到胡太太病床前。
胡太太满眼欣慰地望着她,林苘:”怎么样,这次好些了吗?”
胡太太垂下来了一缕白发,林苘欲要给她别上去,却又停了手,取了张湿纸巾,擦干净才去把那一缕头发丝给夹紧。
胡太太:“这些天你辛苦了,真没想到最后留在我身边的竟然是你。”
林苘:“干妈,我照顾您天经地义,既然叫您一声妈,这个时候我就应该在这里。”
胡太太叹了口气,“都说我是千金小姐出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过得到底怎么样。家里内斗,嫁了人又和外面的斗,这一辈子什么也没做,就是周旋在这些脏事里头。孩子,我现在情愿是个普通人家孩子,起码我的儿子还在,我还有个和睦的家庭。”
林苘:“这和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那个当丈夫的人,如果男人们真的能够体谅女人的不容易,很多事情都会避免。”
胡太太:”是啊,我就恨没有个好丈夫,不像你妈,周姐嫁了个好人。两个人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知根知底这么多年,又算是门当户对,不管怎么样,他在外面从来都是维护周姐。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两个人红过脸。你是过继来的,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年轻时候是真的恩爱,我是亲眼见过。”
林苘疑惑,接着道:”我父亲对谁都很温和,谁嫁给他都不会太吃亏。”
胡太太挣扎道:”不是,不是。你父亲是温和,可当年也有一户人家要给他介绍,他虽然温和可是对那家姑娘是摆明态度拒绝的。他是只对你母亲才这样的。”
胡太太的回答令林苘吃惊,尽管她也从何姐那听到两个人一路来感情都很好,可是她只以为那是两个人逢场作戏。可今天胡太太再次重申,不禁令她感觉到也许其中真有几分可信。
回去的路上,林苘仔细回想这几年,周姜同林俞民的关系的确比她想象中要更好。她本以为两个人只是表面夫妻,可林俞民却对周姜用情不浅。
大小事上,没有不依着她的。平时在外出差,不过多近的地方,一定会带礼物,哪怕是一道当地的特色菜。这么些年,除了林苘的生母,林俞民身边干干净净,连宠物养的都是公的。
林苘曾经旁敲侧击问过何姐,当初她生母的事。何姐直言不讳,事发的时候,林俞民二话没有,只说是起了玩心,甚至即便是后来知道她怀了孕,林俞民把她藏起来也是为了留个血脉。后来她死,到她生了女儿,林俞民一刻都不曾出现,就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何姐叹气:“你也别觉得心里难受,咱们这样的人家特殊,男孩是必须得有的。”
林苘:“我没难过何姐,我能被生出来就是老天开眼。老天爷都给机会了,我能活着就是赚了,我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何姐:“先生是真喜欢太太,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你想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外面的女人就随意离婚呢?”
林苘:“他离不离婚,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好奇,既然这么爱她,又怎么会想要出轨?”
“男人出轨不出轨根本就没有规律,更何况再合拍的感情也有处腻的时候,这时候来了个条件不错的年轻女孩,肯定是有新鲜感的,可是新鲜感它不是爱情。”
林苘冷哼:“爱情,他们也配说爱情。”
何姐:“我知道你觉得你妈不公平,可是从她选择做先生外面的情人那一刻起,她自己已经给自己选好了路。这后面的事情不论怎么发展,都怨不了别人。”
林苘:“我从没怪过她的选择,我只是恨何必生了我?”
何姐:“既然已经生下来了,就别说这些话了。”
林苘回忆这些事还历历在目,她又想起了她记忆种对她的生母仅存的一丝回忆。
也就只剩这些了,其实这些年,她要是不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她早就忘了人长什么样子了。那只是一副模糊的面孔在她的记忆深处,她抱着玩具熊向她招手。
胡太太的状况比之前好些了,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胡先生都没找来,得益于周姜把消息封锁的好。
到了出院那天,胡太太去了岚岚的房子。基金会里的孙宁,还是胡太太的身边人。自从胡太太病了后,胡先生不断派人过去打探情况,还有内部人员反水的情况。
好在她都给一一压制住了,胡太太听到这个消息,早有预料,可是仍然心中煎熬。
胡太太留着泪:“既然他这样不讲情义,为了个外面来的就要把我赶出去,这么多年我扶持他的情义就算是通通喂狗了。”她抹了把脸,“好,好,好,他姓胡的这么赶尽杀绝,我也没必要和他再假情假意了。”
张姐带着岚岚的妈妈去晒太阳,胡太太点头,“去吧,多呆一会儿,今天天气好。”
等两个人走了,胡太太才又提起气来。
“他真以为我娘家没人了?”
胡太太叫岚岚过来,“你去给你大舅打个电话,就说你妈妈现在身体不行又被你爸欺负了,你爸现在跟着外头的小三逍遥快活,准备吞了你妈的家产,要是问起我了,就说我也进了医院,现在家里没人能做主,请他回来看看。”
胡太太教了岚岚一套话术,岚岚有样学样打了电话过去。
在胡太太的指引下,声泪并泣,还真就把她久未谋面的舅舅给打动了。岚岚的伤心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走投无路。一旦胡太太倒下,她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学还没有上完,又加上一个病弱的母亲,和想要吃绝户的父亲,她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儿,她不伤心都难。这舅舅听闻这件事,疑心问怎么胡太太也病了?
岚岚把国内发生的事从胡太太的大儿子死,到孙子没了,再到她自己被气住院,胡先生要来抢她的财产,现在胡太太还在医院里躺着。情况危急,要是家里再没人能够出来做主,胡家就真的倒了。
大舅在电话对面沉默良久,“你没问问你姨妈,当年和我分家的时候像没想到自己还有今天?”
岚岚:“舅舅,姨妈当时也是因为嫁进了胡家,这么多年也没少被姨父欺骗,也是到今天才看清楚姨父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当初我表哥的身体您也知道,随时都要病发,那种状况下,姨妈选择自己的孩子也没什么错。舅舅要是我妈脑子清楚,我想也不会让我沦落到这么惨。”
“我这两个妹妹,一个是脑子不好,一个是不好好用脑子。把洪家搞成今天这个地步,你姨妈要担不少的责任。”
岚岚还想为胡太太再辩白几句,洪家老大先说了话。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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