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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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认识的人，谁会给自己写信呢？

章怀宁问道:“小瑜你见到送信的人了吗？”

李瑜摇摇头，“没有，信是开阳派的弟子递进来的，只说是个年轻人。”

十岁的李瑜口中说出“年轻人”这个词，章怀宁忍不住笑了起来，“总不会比你年轻吧？”

他把信展开，入眼是俊雅的小楷，字数不多，之约他三日之后宴宾楼雅间相见，有关于开阳派的秘闻相告，落款胡麟玉。

开阳派的秘闻？章怀宁突然有了一种身边处处是深坑的感觉。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正派的开阳派也有秘闻啊……唉算了，说不定是有小人趁机想挑拨关系，他总不能既受开阳派的恩惠又暗地里猜忌。

章怀宁就把信的事情暂且放到了一边。

不知道是归功于沈重明的身体素质，还是名医们的确医术高明，那么大的开放性创面，刀身又不知干不干净，居然没有感染。

在第五天的时候，沈重明清醒了过来，退了烧，也不再说胡话了。

章怀宁激动地上前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二师侄却显然没有和他相拥的意思，反而恭敬地叫了声“掌门。”

章怀宁一愣，好像从见沈重明第一眼开始，就没听他用这么正式的语气叫他。

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开心兴奋中，还夹杂着一点谨慎。

嗯？难不成二师侄烧糊涂了？

沈重明作势要起来行礼，章怀宁赶紧把他按回去，“重明你怎么了？”

“多谢掌门相救，恭喜掌门康复，锦刀门的将来有望了，我也算不负师兄所托。”他说着说着，声音还有些哽咽起来。

“二师兄，”一旁的李瑜伸手悄悄戳戳他，“掌门师叔他……没恢复记忆啊……”

“嘎？”哭腔立刻收了回去，重明蹭地坐了起来，“什么？小师叔你没恢复记忆？那……那你怎么，怎么打过那个人的？”

“嗯……我……也不知道啊，”被他的反差搞得满头黑线，“所以既然我没恢复记忆，我就不是你刚说的掌门，又回到小师叔了是吗？”

“小师叔你别生气啊，只不过……只不过你以前……以前都冷冰冰的，又是绝世高手，我们当然只有……只有害怕的份……”

沈重明连忙挪开视线转移话题:“小师叔，既然你没有恢复记忆，为什么还变得那么厉害了呢？我记得我昏过去之前你可是把那个章怀峰按着打！”

“嗯，”李瑜点点头，“不但如此，后来还把他杀了呢！”

“啊？小师叔你真厉害！”

章怀宁收获星星眼×4。

“小师叔你有把招式记下来吗？”沈重明满脸期待。

“额……没有，”他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想记，只是当时我也有些恍惚，什么都没想，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后来再回忆的时候都难以想象自己能做出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而且……之前也被金光门掌门吊打的时候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真的是令人费解。

“难道是因为阴阳判？我觉得这把刀异常熟悉，拿在手里的时候内力会不受控制地流向刀刃。”

沈重明靠在靠枕上，“又或许是那个金光门掌门没想杀你？”

也或许是我太想救你了。这话有点肉麻，章怀宁没好意思说出来。

但如果说真的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让这具身体本能地想要自保的话，金光门掌门倒是对他手下留情啊。

“对了，小师叔，我昏迷这么多天，群英会那边怎么样了？”

章怀宁道:“群英会不开了，大概是有人觉得无论如何此次讨伐魔教的队伍也拉不起来了，从章怀峰被我杀了的那天开始，就有门派陆续告辞了。”

本来还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感到担忧，如今不打了，章怀宁反而说不上自己究竟是遗憾还松了口气。

李瑜接言道:“不过何不归掌门当众宣布，半个月后要在开阳派大宴宾客，给他的侄女何金玉选亲。”

章怀宁帮沈重明挪了挪他身后的靠枕，:“各门派都收到了通知，也大多都选择留了下来，你当时还发着热，一时半会不能离开这里，我就也应了约，我们当看看热闹？”

沈重明叹了口气道:“小师叔，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那天在台上，我看见八神派的几个弟子被杀都是何不隐下的令，他一个管事为何跳过了掌门，且在门派里有这么大的威望？”

“而且那天他的神色也怪怪的，总之你小心他吧。”

章怀宁点点头，“我会的。”

开阳派这个时候宴请各派是有些奇怪，偏偏又以大小姐远亲的名头，让人挑不出什么不是。

难道是因为原本用来做出师宴的东西如今用不上了？

想起那天在花园中见到的那个小女孩，才十四五岁年纪，怎么就要成亲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来理理衣摆道，“我出去一趟，送个朋友。”

“去哪里？小师叔你别乱跑啊！”刚刚靠下的沈重明又坐了起来，简直像个担忧孩子的老母亲。

章怀宁失笑，“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突然生了逗逗沈重明的意思，“要是我不失忆，你是不是就该说掌门英明了？”

“那当然，”沈重明也开玩笑道:“从前虽然师叔不常见，但师叔的名头常听，师父天天念叨着自己这个小师弟聪明绝顶，机智过人，天赋异禀，武艺高强，总之厉害得上了天，那我可不就不用闲操心了呗。”

扬州码头，风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么冰凉，带了些初春的暖意。

章怀宁此次是专程来送黄梓铭，对于他，章怀宁的心情很复杂，虽说他给自己下了绊子，可最终是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收到黄梓铭临行前想见见他的消息时，他并不是没有犹豫，但一想到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与从前那个世界有所关联的人了，还是忍不住想来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