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意识昏沉中,林水宜强撑着睁开眼。
“谁上课看电影啊?放这么大声,不想要平时分了吗?”
她嘟囔着翻了个身,又想睡过去。
突然,一股不安的凉意从她心底升起,那是一种作为猎物被盯上的危机感。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往后一倒,堪堪躲过迎面砍来的一把斧头。
它长而宽的斧面尖锐锋利,两端翘起,在昏黄的光下泛着森然而冰冷的光。
身着藏蓝色,面部遮得严严实实的魁梧男人见一击不中,索性从藏身的集装箱中跃出,就着一堆泡沫箱,往右侧翻滚,直接滚到距她不过两三米远的地方。
再来一次!
他用劲劈出一斧,直朝她左边脖颈砍来。
饶是再迟钝,林水宜这下也反应过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要杀她。
可是为什么?
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在看到斧头的那一刹那再次爆发。
她顺手抓住旁边的一个东西,借力一扭躲开。
她的速度极快,男人来不及卸下力道,斧头朝着地面重重砍去。
地面被砍开一个的口子,斧头深深钳进里面。
他还想拔出斧头再来一下。
林水宜却不再给他机会,抬起旁边的重物就向他砸去。
男人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他保持着弯腰持斧的姿态,背部被一个巨大的集装箱砸中,“哐当”一声,紧接着就是骨头碎裂声响起,浓厚的血腥味四散开来。
他的手指蜷缩着,抽搐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手中的斧柄,那双没能闭上的眼睛充斥着浓浓的不甘、恐惧还有几分疑惑。
林水宜也震惊地望着自己那双苍白而指甲尖锐的手。
一个常年连运动都不敢使劲的人会有这种力气吗?
但她确信刚刚只是随手一拨,那只巨大的集装箱在她手中仿佛没有重量,就这么轻轻地被砸了出去,把意图行凶的男人砸死了。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饥饿感袭来。
她望着面前流动的鲜红血液,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快去吃呀,吃了你就不饿了。
那些东西,正引诱着她一步步靠近。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时,身后传来一阵“嗬,嗬,嗬……”的声音。
林水宜回头一看,数十个肢体僵硬的丧尸,正一步一挪朝她走来。
阴沉的黄昏,厚重的云铺满了整个天空,周围是堆放得密密麻麻的集装箱。
林水宜陡然清醒过来,努力克制住心里躁动的情绪,走到旁边拔出嵌入地上的斧头,做出防御姿态。
正准备殊死一搏,却发现那群丧尸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刚死去的男人面前,俯下身大快朵颐。
走在前面的丧尸吃得愈香,后面的丧尸便走得愈急切,奈何肢体僵硬,越急切越容易摔倒。
后压前,又没有躲避意识。
很快,来的一群丧尸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
尽管林水宜很不愿意承认,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
一个被正常人类追杀的,又被丧尸忽略的自己,确也是丧尸无疑了。
实在不想看自己的同类是这个样子。
她拖着那把大大的斧头朝集装箱内部而去,斧头尖锐的棱角与地面摩擦出一路火花。
林水宜却管也不管。
刚才的打斗消耗了很多力气,如今这具身体软绵绵的。
她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深夜的康城,像一只张着巨口的魔物。
残破的街上,两侧店门大开,被丢弃的商品胡乱地摆放着。
林水宜进了一家服装店,从它的残骸来看,这里先前一定装修得十分豪华。
距离她从课堂上一觉醒来穿到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半月。
还记得她好不容易找到一面没有残破的镜子,镜子里倒映出她灰白的脸,灰白的瞳孔,十分瘦弱的身躯和紧贴在头上脏乱的头发时,她的心脏仿佛都停止了。
然后她抬手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
林水宜今年十九岁,心脏病的头衔也就跟了她十九年。
从小到大,每次情绪过激,她的最先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胸口,看看那个残破的心脏有没有被吓坏。
哪怕后来,刚毕业的哥哥用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昂贵的手表监控心率,林水宜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她还记得小时候某次病发时,爸爸妈妈在病房外吵得不可开交,他们相互责怪对方没有照顾好自己,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心率变化。
那天,林水宜盯着监护仪上那一条条波动的曲线,笑着问站在她病床前一脸同情的护士。
“姐姐,您能告诉我,心脏的具体位置吗?”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丧尸是没有心跳的。
“好险好险,差点以为要死,”她愣了愣,很认真地思考:“不对,丧尸算活人吗?”
没有人能回答她,她也没有问出口。
这具身体穿了一身残破的粉色睡衣,应该是在丧尸爆发前,她还在睡觉就直接被感染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水宜醒来的时候却是在集装箱中。
她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原主的一些记忆,或许是因为丧尸毒素的侵蚀,这些记忆并不连贯,甚至还缺失了一部分。
比如她记得她是孤儿,不记得她的名字,却知道她与自己同岁。
比如在末日来临前,她已经在房内躲了一个月,甚至还加固了房屋,囤了货。
她似乎预见了末日,却还是成为第一批丧尸。
在那之前,她的内心被恐惧填满。
脑海中的最后一段记忆是,她被一个看不清面庞的人注射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让她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倒流,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在叫嚣着痛,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利爪抓着磨碎。
汗如雨下,动弹不得。
她看着那人极冷漠地注视她,直到她再无力气挣扎才转身离开。
记忆中,她对那人的感情很复杂。
似乎身体上的疼痛都不及那人放弃她来得痛苦。
汗水模糊了他的背影,她最后挣扎着抬起手。
嘶哑的喉咙想要说什么,一个称呼将要出口。
然后记忆戛然而止。
这悬念对林水宜来说,简直比吃完美美一餐饭,临了了,有人告诉你饭菜里加了料,但是什么料又不告诉你还难受。
下意识扯了扯松散的睡衣。
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低头一看。
本就残破的衣料在她无意地用力下,散成一块块布条,就连前些天用比人类僵硬的手指,好不容易打成的结也散开了,布条散落一地。
林水宜:“……”。
小倒霉蛋。
好在本就是打算捡点衣服回去换洗的,这下倒是正好。
用不太灵活的拇指尝试了几次,才挑出几件可以勉强穿上的宽大衣物。
临走时看了眼角落里那堆漂亮的小裙子,又把它们塞到更角落处,才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来日方长,虽然几率很小,但万一哪天她的手指就灵活到可以穿针引线了呢?
人要有梦想,丧尸更要有梦想!
又连续搜刮了几间屋子,正感觉腹中饥饿,想要原路返回时,却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几声低哑的交谈。
人类的声音?
半个月不听见,乍听竟觉得有几分亲切。
半夜是丧尸的活动期,所以若不是走投无路,基本不会有人这个点在大街上游荡。
林水宜不想引发冲突,环视一圈找了个丧葬用品店躲进去。
周围的店铺被洗劫得差不多,这里倒还保持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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