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戈
何枝意手里的动作滞停,抬眸看向他的眼底带着疑惑,只是她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她就已经从沈曜文的脸上看到了答案。
我看见你,们了。
“他有事先走了。”见棉签被染成淡红色,何枝意就又重换了根,“他是晓晓的朋友,今晚刚好在局上碰见的。”
除了嘴角,沈曜文颧骨的位置也破了一道口子,应该是刚才打架的时候被指甲给划破的,破口的位置稍有些大。
何枝意从小就有种奇怪的共情能力,每次看到别人身上的伤口,她总觉得那伤口像是在自己身上一样,不由的也觉得疼,所以她妈妈小时候总说,她长大以后肯定当不了医生。
现在看来,她妈妈确实也没说错。
手里的棉签落下去之前,何枝意转眸看着他说:“你颧骨这里被划破了,盐水擦上去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着点。”
沈曜文看着她微皱起的眉心,声线微缓:“我不怕疼,你擦吧。”
尽管如此,何枝意落下的力度还是很轻,像是羽毛轻轻搔过,棉签落在伤口的位置上,微凉间带着一丝细微的刺痛。
棉签被血染得透着淡红,何枝意正要重新换一根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她是没打算接的,只是又想到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没跟盛晓晓打招呼。
而且她也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怕是盛晓晓打来的电话,所以何枝意放下棉签拿出手机看了眼,“等下,我先接个电话。”
沈曜文没应声,但也礼貌的直起了身没去听她讲电话。
电话刚接起,盛晓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枝枝,你在哪儿?杜子俊说你老早就没看到人了,你是先回去了吗?”
“没有,”何枝意微侧过身,“就觉得包房里有点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盛晓晓说:“那你赶紧回来,杜子俊说要转场去酒吧玩,我就在练歌房门口等你。”
何枝意瞥了眼余光里低着头看手机的人,手指摩挲着裙面上的走线,低声道:“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盛晓晓应该是在看手机上的时间,短暂的消音了几秒,才说:“现在离寝室门禁时间还早着呢,反正明天周六又不用上课。你早回去也是洗洗睡,不如就跟我们一块去玩,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宿舍。”
“考了一天的试就觉得有点累了,所以想早点回去休息。”何枝意也没说谎,要不是因为刚才半路遇到流氓,她现在估计已经跟盛晓晓打完招呼,准备打车回学校了。
听她这么说,盛晓晓也就没再勉强了,“那你路上小心,到学校之后跟我发个消息。”
“嗯,你也别玩太晚了,少喝点酒。”
“知道啦,枝枝老妈子。”盛晓晓笑着打趣着。
挂了电话,手机的画面就停在刚才在药店付款没退出来的微信页面上,何枝意也这才看到她爸爸发来的消息,消息是十几分钟前发过来的,应该就是她刚从药店出来的时候。
爸爸:「转账2000元」
爸爸:「枝枝,京州这段时间降温,天气冷,你要多穿点衣服,可别冻病了。刚你妈跟你打电话,我没好多问,上次你室友的事情搞清楚了吗?」
她妈妈心思重,什么事情都喜欢多想,所以有时候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何枝意都不怎么跟她妈说,就是怕她妈妈会担心。
三天前,她们寝室闹了个大动作。
叶淑怡桌子上的化妆水被人偷了,然后偷化妆水的人估计是怕被发现了,所以又灌了点水进去。正巧那两天盛晓晓回家住了,寝室里就只有她和叶淑怡,所以叶淑怡直接把这事儿赖在了她头上。
但何枝意一口咬定自己没动过她的东西,叶淑怡也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就是她灌的水,所以叶淑怡也只是明里暗里的说了几句讽刺她的话,这件事儿就被不清不楚的搁置了。
直到昨天下午,化妆水被偷的事情才彻底搞清楚。
叶淑怡桌上的那瓶化妆水是被他们隔壁寝室的一个女生偷的,因为那女生又看中了叶淑怡的一瓶精华,所以趁着晚上盛晓晓去洗澡,寝室里没人的时候,那女生偷溜进去准备装一点走的。
只是好巧不巧,被提前下了晚自习的叶淑怡给撞了个正着。
当时何枝意还在校图书馆复习,她也是看了盛晓晓给她发来的微信才知道,当晚她回去之后,叶淑怡看见她什么也没说,就好像前两天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不道歉,也没觉得在人背后乱说人坏话而感到羞愧。
何枝意敛了敛思绪,回了句:「搞清楚了,是误会。她已经给我道过歉了。」
她本以为现在这时间点她爸已经睡觉了,只是下一秒,屏幕上就弹了条新消息过来。
爸爸:「好。」
她爸打字慢,但也很少给她发语音。因为她爸说听语音费时间,所以她爸哪怕是打字慢,也总给她发文字,这事儿她还是偶然听她妈妈说起,她才知道的。
她爸有个工友,没什么文化不会打字,每次给他儿子发消息总是发语音,絮叨的话一堆砌就是老长的一条了。
但每次他发过去的消息,他儿子都没回复,后来他儿子说因为语音太长太多,听起来浪费时间,他很忙没空听,之后就又给忘了。
估计是怕她等着急了,她爸就直接给她发了语音。
爸爸:「要真受委屈了,也别总是忍着让着。要是打不过,骂不赢了就给爸打电话,爸替你教训那孩子。」
爸爸:「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休息了,早点睡,记得把钱收了。」
钱何枝意没收,直接给退了回去,又给回了句话过去。
二十九画:「爸,真不用转钱给我,我的钱还够用的。等真不够用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你也早点睡,注意身体,晚安。」
爸爸:「好。」
何枝意看着聊天页面上两条短短十来秒的语音,之前被她咽下去的委屈似乎又翻涌了上来。
那天晚上,她跟叶淑怡的对峙不欢而散了之后,叶淑怡就在背后跟人嚼舌根,明里暗里就说她偷了化妆水还不肯承认。
不巧的是叶淑怡也是金融系的,还跟她是同班。
所以,班里也开始有人说起她偷化妆水的事儿,明明谁也没看见,就连叶淑怡自己都没证据,但大家似乎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得。
何枝意深吸了口气,及时止住了隐隐有扩大趋势的糟乱情绪,她收了手机,转过身拿着棉签对沈曜文说:“好了,你凑过来,我再帮你用盐水擦一下,消个毒,然后贴上创口贴就可以了。”
沈曜文视线从手机挪到她的脸上,盯着她瞧了半秒才掐灭手机,手撑在地上,倾身凑了过去。
何枝意用棉签消过毒之后,刚低头准备找创口贴,头顶突然就传来沈曜文的声音:
“受委屈了?”
低沉的声线本就温柔,再稍加放缓的语速,话音落进何枝意的耳朵里就更像是春风拂过,轻柔的在平静的湖面上带起微微涟漪。
忽地,何枝意只觉得喉咙发涩,她深吸了口气,压了压试图像趁乱偷跑上鼻头的酸意,但也没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忍不住了。
见她低着头没说话,沈曜文似乎更确定了,语气漫不经心,却又轻而缓,像春风掠过荒芜。
“看样子,是真受委屈了啊。”
其实刚才沈曜文也没有刻意偷听,只是那段语音被点开的时候,有些细碎的话音被风吹了过来,依稀间他好像听到‘委屈’两个字。
当时沈曜文偏头朝她看了眼,因为何枝意是侧坐着的,手机贴在耳边又正好挡住了她的侧脸,所以沈曜文也没看清她当时是什么表情。
他话音刚落,沈曜文就看见一滴透明的水滴掉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碎。他眸光晃荡了两下,语气松散的裹着玩笑:“划破脸的人是我,我都还没哭,你怎么就先哭上了?”
何枝意抬手擦了下眼泪,其实她也没想要哭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曜文一说话,她的眼泪就好像失了控似得掉了下来。
越擦眼泪好像流的越凶了,何枝意没抬头,嗓音闷闷的裹着湿漉:“就突然有点想我爸了。”
“......”
一时间,沈曜文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笑,极低的笑意从他唇齿间溢了出来,“我哪一点儿长得像你爸?”
“.......”何枝意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爸可比你好看多了。”
“那你突然在我面前哭着说想你爸,”沈曜文神色松散,嘴角勾吊着漫不经心的笑:“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爸,搞得你睹物思人,所以才哭了。”
“......你跟我爸长得一点都不像,别想占我爸便宜。”
沈曜文轻哂了声:“逗你玩的,还想哭?”
听他这么一说,何枝意这才发现眼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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