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是只阴沟里的老鼠,嫉妒心爆棚,出来咬人了。”
视线汇聚处,白衣少女发丝微扬,站在台阶上朗声开口,凛冽的眼神与那双麻花所衬出的娇俏大相径庭。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敢这样骂南宫家桀骜的小少爷,真够有胆的。
被她恶意盯着的南宫洛川眉头拧起,不悦道:“你是何人?”
骂人第一准则:当对方说的话都是狗屁。
沐夕晚只当没听见,继续道:“如果没记错,冰霖剑本就是先夫人母系一脉所铸,向来也是传男不传女。这一代中,南宫少主身为先夫人唯一的子嗣,接受传承乃是理所应当。”
“倒是你,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私生子,来族内才几年,脚跟尚未站稳,族谱上的人都没认清楚,竟敢对少主不敬,甚至对当年叱咤风云的族长夫人出言不逊。”
“怎么?你娘亲将你带回时难道没教你规矩?还是说,你娘亲便是这样教你的?目无尊卑,大逆不道,满嘴喷粪。”
少女声音掷地有声,不卑不亢,虽平静却带着股异常强硬的气势。
这话骂的极妙,不仅精准攻击了南宫洛川的身份,地位,品德,人性,甚至还无差别狠狠戳了他母亲一顿。
话锋直击者南宫洛川登时急了眼,气得火冒三丈,正欲开口怒斥:“你——”
“你什么你?知道你嫉妒人家比你生得好,比你地位高,比你有钱,还比你长得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你这样的歪瓜裂枣,大庭广众之下对其羞辱不就是想要借此抚平一下你那阴暗扭曲的心理吗?”
“有什么用?野生的永远都是野生的,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哗众取宠,也、没、用。”
骂人第二准则: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沐夕晚一顿输出,甚至连气都没喘,周围乃至观影石前的众人皆看得一愣又一愣。
这攻击性未免也太强了吧。
下方的南宫锦怔怔望着她,死灰般的眸底竟漾起一丝诧异与微弱的惊喜。
这是无数次噩梦中,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边。
南宫洛川何时受过这等羞辱,被狠狠戳中心底逆鳞,奈何还无从反驳,此刻已然怒不可遏,理智彻底丧失。
拔出身后修士手中的剑便朝沐夕晚重重扔去,“闭嘴!我杀了你!”
利剑划过虚空,迸出点点火星。
在疾行符的帮助下,沐夕晚从容躲过,下一秒直接闪身来到客堂内。
利剑深深插进木桩。
整个客栈都随之抖动,掌柜的连忙将头缩下去,既心疼又心骇。
“骂不过就动手,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沐夕晚轻嗤一声,步步朝他靠近。
与之同时,身上散发出一阵极强的灵力波动,压迫感十足。
“南宫少主心肠好不与你一般见识,本姑娘可没那么好脾气。”
话音未落,整个屋内已然被浓烈的肃杀之意包裹,珠帘木窗无风自动,发出咣当声响。
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人群中不知何人先开了口:“好强的灵力,这怕是已至……化神。”
又一道震撼之音:“化神期的修士怎会来参加这种比赛?修真界又在何时有了这一号人物,从前没听说过啊。”
当今世上,各大宗门领袖也不过才至合体期,化神则已是大长老级别的存在。
大长老怎会参加他们这种小辈们的比赛?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有人解释:“修真界上百宗门古族,不少世家子弟都大隐于市,你我这种身份自是接触不到,至于这种比赛……对人来说估计就是解闷用的。”
人群后,姜知荞定定望着那抹被灵光包裹的白色身影,同样面色大惊:
“沐夕晚……她怎会有灵力?”
还有,她身上的衣裳为何如此眼熟。
诺诺亦觉匪夷所思,连忙捧着记录仪仔细查阅。
莫不是记岔了?
南宫洛川咬咬牙,那股炙热的灵力冲面而来。他额间不自觉冒出一层薄汗,语气中有着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退缩:“你到底是谁?”
“本姑娘是谁,你也配知道?”沐夕晚停在他面前,上来便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而后从他手中一把夺过冰霖剑,动作极为粗暴。
鄙夷道:“这剑岂是你能拿的?也不怕遭报应。”
赛场上的南宫族长表情一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观影石感受不到力量波动,但看其他人反应,应当非同小可。
再者,这突然冒出的女子狠狠扇了自家暴躁的小儿子一巴掌,他竟稀奇地没反抗,由此亦可见其强大。
观赛场上其他人有碍南宫族长的面子,皆在努力憋笑,只是看向沐夕晚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
也不知谁家的小祖宗跑出来了。
南宫洛川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神狠戾,握紧拳头又松开,终归没敢作声。
以他的身份,在族内可肆意横行,在外面可不能。
眼睁睁着看沐夕晚一脸厌恶地将头撇开。
冰霖剑被递到南宫锦面前,她的声音也随之多了一丝温度:“记得擦干净,脏。”
南宫洛川敢怒不敢言,只默默在心里重复三个字:想杀人!
这是南宫锦第一次敢直视一名女子。
看着那双灵动的眸子,他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熟悉又陌生,似跨越时空,隔着山海。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跟着她来到客栈外的。
只知回过神时,方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灵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同其它人一样,他不禁在心中感慨:灵力收放自如,当真是绝世高人。
“呼~还好还好,差点露馅了。”沐夕晚抚着小心肝,长长地松了口气。
一回头便对上了南宫锦茫然呆滞的目光。
她眨了下眼,从容道:“哦,我装的。”
说罢,低头从袖中拽出三张聚灵符,一张抑灵符,以及一张疾行符。
聚灵符用来凝聚力量,抑灵符则用来掩盖力量,时机成熟时,摘下抑灵符,届时聚灵符收集来的力量已然庞大,并会以极快的速度从她身上往外冒,看起来便跟真的一样。
嘿嘿,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不过假的终归是假的。
再加上她学艺不精,坚持不了多久,好在天时地利人和。
不然当场掉马,就丢人丢大发了,甚至还可能立马被那龟孙捅死。
“啊……”南宫锦张了张嘴,半天无言,最终只低声道了句:“……多谢姑娘。”
“不用谢,锦弟。”沐夕晚嘴角一翘,拍着他的肩膀笑意盈盈道。
他浑身一怔:“你……”
看着他惊讶的模样,沐夕晚心满意足,任由阳光挥洒在脸上。
微风拂动发梢,冰雪静默消融。
万物沉寂,于雪白天地间,响起一道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沐夕晚。”
阳光刚过的二楼,季淮安透过窗子,静静向下望去。
他的眼神平淡无波,宛若冰山上最澄澈的一弯寒泉。
手中还捏着那人方才留下的符纸,无声摩挲着。
他记起来了,这是师祖青山月的气息。
如此多极品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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