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祝柏宇握着方向盘,歌切了一首又一首。
一首比一首难听。
祝柏宇干脆关掉音乐,将车窗降下来。
入秋的风钻进热内,早已不像夏日那样燥热。
掌心的伤口处,细细密密的痛痒感蔓延开来,如同无数微小的蚊蚁在血肉间啃噬爬行。
祝柏宇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处停下,盯着自己的伤口看。
他是画家,伤在右手根本握不了笔。
日常生活免不了碰水,伤口好的实在是太慢。
就算买了纱布,他单手也不好操作。
要怪就得怪始作俑者乔时安,谁让她莫名其妙要去给陈铭敬什么破酒,摆什么笑脸。
谁让乔时安给他包扎的那么难看。
谁准乔时安不负责他受伤的手,还未经同意就请假。
红灯转绿,前方的车流开始蠕动,唯独祝柏宇的车静止不动。
后方很快传来催促的喇叭声,一声,两声,连成一片不耐烦的噪音。
祝柏宇却只是伸手,指尖在方向盘上轻叩了两下。就在这片嘈杂里,心底那团无名的燥火突然熄灭,只剩一片空茫的清醒。下一秒,他猛地向左一打方向,车子悍然拐入左侧车道,背离了原本的路径。
开到城中村外围的时候,道路开始变得难开起来。
周边摆摊的,住户的,东西摆的乱七八糟。
祝柏宇开了辆揽胜,本来体积就大,尝试几次无果后,看了眼时间,干脆把车扔在外面,走了进去。
越往里,道路越黑。
他几次差点被莫名其妙的遮挡物绊倒。
祝柏宇不爽地数着路两边的路灯。
这都几个月了,他还在的时候这里就不亮,现在依旧跟个摆件一样,也不知道路过的人走这种黑漆漆的小路到底会不会有危险。
本来住的人就鱼龙混杂,像乔时安这种本来就下班晚的人,万一碰到一个被她美色吸引的坏人……
祝柏宇不敢再往后想,铁青着脸掏出手机拨打了政.府热线。
条理清晰语速极快的把问题反映了一遍,又用很严肃的口吻表明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甚至搬出了“我有一个朋友曾经在这边受伤倒在路边都没人看见,是被一个好心人看到才救了他一命”,在电话那端工作人员反复表示会及时处理这件事后,祝柏宇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走到熟悉的小巷子里,祝柏宇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他多久没来这里了?
半个月?
一个月?
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
明明时间过去了很久,他梦里却回来了无数次。
大杂院里,每家每户都亮着灯。
包括乔时安的。
她果然在家。
祝柏宇犹豫地站在门口。
一阵风吹过,他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是怎么真的走到这里的?
明明,随便找个人就能解决的事。
再不济,去医院也好。
乔时安看到他这样大题小做,不知道会摆出什么表情。
她万一误会自己喜欢她,又想亲他推倒他怎么办。
也是,她最爱的不就是他这张脸吗。
祝柏宇沉着脸,盯着那扇亮起的窗户。
乔时安依旧没有拉窗帘的习惯。
算了。
祝柏宇攥紧那只受伤的掌心。
他到底在做什么。
不是说好当陌生人了吗。
风吹起他的头发,也扰乱了他的心。
祝柏宇转身,与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打了个照面。
隔壁的爆炸头女人领着孩子刚从外面回来,被门口站着的祝柏宇吓了一跳,“嗷”地叫出声。
待看清是祝柏宇后,这才拍拍胸脯,惊魂未定地说:“小哥你站在这要吓死人啊!”
她的孩子到祝柏宇大腿那么高,举着个糖葫芦,嘴里还带着糖渣。
小朋友认出是隔壁姐姐的男朋友后,仰着头问:“帅哥哥,好久没见到你了。”
祝柏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这个陌生的小朋友,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到。
祝柏宇觉得麻烦,索性准备离开。
结果小朋友见祝柏宇不说话,神神秘秘地说:“我知道了,你和漂亮姐姐吵架了是不是,今天我还和妈妈见到她和别的大哥哥在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爆炸头女人一把捂住了嘴,拉扯着她的手,假装凶着把自家孩子往家的方向拽:“胡说八道,糖葫芦都挡不住你的嘴。”
“我没……唔!”
爆炸头女人连哄带拽把孩子拖回了家。
这才心虚地往门口看了一眼。
天色那么暗,她都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色,好像很不好看。
祝柏宇反复咀嚼着“别的大哥哥”这句话,阴沉着脸,迈开长腿,径直走向乔时安的房门口,叩响门。
乔时安刚才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但她根本不关心。
她刚洗完澡,擦干净头发,换上那条白色的裙子,如今夜里有些凉了,她又披了件连帽外套。
听到有人敲门,乔时安以为是邻居找她,下意识地开了门。
结果毫不防备地看到门口站着的祝柏宇。
“你怎么来了。”
乔时安怔在原地,手还握在门把手上,惊讶地问。
她不自觉看向祝柏宇的嘴唇,嘴唇还带着一点未愈合的小伤口。
乔时安心虚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祝柏宇蹙眉,下意识往乔时安的身后看了一眼,见她一直站在原地,问:“家里有人,我不能进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时安觉得祝柏宇那语气就跟来捉.奸一样,心想总不能是来质疑她为什么昨晚要咬他吧。
还能为什么,祝柏宇喝醉了酒想来认错了人耍流氓把她给亲了。
乔时安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于是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梗着脖子问:“你来干嘛。”
不是说好要当陌生人吗。
祝柏宇垂下眼,将自己的手摊开,借着屋内的灯光,将受伤的纹路举到乔时安的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我的手沾了水,伤口一直不好。”
“所以呢。”
“重新给我包扎一下。”为了表达这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祝柏宇又强调,“昨晚就是你给我包的,你有经验。”
还真是个四体不勤的大少爷。
这种事难道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办到吗。
乔时安沉默地将视线从祝柏宇的脸上移到他的手上。
别扭地想,不是还有那个“未来的老板娘”吗,是舍不得让她动手吗。
“能不能进去?”
祝柏宇不想连门都进不去,就在门口傻站着。
“我们家没有纱布也没有碘伏。”乔时安拒绝。
“没有就去买。”
“要去你自己去。”
“我不认路。”
“凭什么我就得去?”
“凭你得为我昨晚的受伤负责任。”
说的非常理直气壮且不要脸。
乔时安的手腕被温热的手掌攥住,就像是怕她赖账会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