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恭敬地拱手道:“多谢陛下。”
萧灼轻甩绣着五爪龙的袍袖,向后仰靠在座椅上,饶有兴致道:“你清早走的太急,朕都还没来及告诉你前因后果。李将军,你和他说说。”
被萧灼昂首示意的李祎面色沉静,直视顾晏道:“臣在殷州灵山的枣林里找到了苏将军的踪迹,当时苏将军已经多日昏迷不醒,臣劝降苏将军身边的士兵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将消息呈报给陛下。”
李祎的话语毫无起伏波动,但顾晏却注意到了他的双手一直握拳紧绷,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萧灼适时接过话头:“然后朕便履行诺言将苏将军安置在了廷渊你的府邸。”萧灼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顾晏问道:“苏将军醒了吗?”
此言一出,李祎和王昉的目光也紧紧锁定在了顾晏的身上,殿内一时间只能听到萧灼使用茶具碰撞的轻微响声。
顾晏:“回禀陛下,苏将军短暂清醒后又陷入了昏睡,臣正是为此事而来。”
萧灼:“哦?”余光瞥见下座的李祎和王昉似是松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转回到了顾晏身上,“苏将军可是说了什么?”
“苏将军愿意归顺秦国。”顾晏直截了当道。
萧灼放下茶盏,像是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这段时间他通过与李祎和王昉的交谈大概了解苏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此对于对方的归顺十分有把握,只不过……
“但是苏将军身患重病,身体情况不容乐观,臣恳请陛下派遣一位太医到臣的府邸,为苏将军问诊。”顾晏这才说出了入宫面圣的真实目的。
萧灼对此显然有心理准备,虽说之前他与顾晏一样不曾听闻过苏策重病的消息,但是当前线士兵将苏策五千人消失的情报传回长安时,李祎与王昉分别前后脚来到了宣政殿。
相比于学富五车、引经据典试图说服他的王昉,生性沈默寡言的李祎一见到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直言不讳地告诉他苏策身患恶疾,时日拖延不得,恳请他让自己前去寻找对方。
萧灼现在回想起那个场景,也是眉心一跳,他内心是有怀疑的,万一这是苏策的计谋怎么办,但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同意让李祎前往。
如今亲耳听到顾晏说出这番话,萧灼大方道:“梁让,去请薛院使。”
“是。”手执拂尘的总管太监低头应答,转身告退。
话音刚落,座下三人一同对萧灼感激道:“多谢陛下。”
李祎和王昉在听到太医的官职后意识到了萧灼的重视,但顾晏知道萧灼是真心想要救治苏策。
薛院使早在始平年间,这大半个大医院就多数是他的学生,资历之高可想而知。
君臣四人又聊了几句苏策的生平,等薛院使到来后顾晏便直接告退了,剩下萧灼和李祎、王昉继续说方才中断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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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一回等顾晏和薛院使行至大将军府时,不知不觉已过了用午饭的时间。
顾晏一路引领薛院使来到苏策的房间,一进门果不其然看到苏策还在昏睡,顾晏轻唤了两声,发现这样并不能叫醒苏策后,只得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
苏策听到顾晏在叫自己,他其实在顾晏走入房门时就已清醒,奈何挣扎了几下也掀不开沉重的眼皮,最终还是想见顾晏的意识占据了上峰。
一睁眼便看见了满脸忧色的顾晏,苏策本想安抚性地笑一笑,却不想顾晏见此情景反而更加心痛。
记忆里那个与他谈论天下大势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如今苍白羸弱的躺在床榻上,这不该是他本来的样子,他本应潇洒自如。
不该因无力而被囚困在床榻,他应在清江杨柳岸的游船上,或是在广袤无际的沙漠或草原驰骋。
顾晏不敢再深思下去,帮苏策调整好一个舒适的位置后,侧身让位给了薛院使。
薛院使的年纪较之曹世仁还要年长,与在燕国广阳那个常为苏策诊脉的太医年纪倒是颇为相近。薛院使的诊脉流程也与那位告老还乡的太医相仿,在望闻问切一系列的诊断过后,得出了与曹世仁一样的结果。
待薛院使回去向皇帝复命后,顾晏一手拿着曹世仁开的方子,一手拿着刚刚薛院使留下的方子,两相比对,发现这两张纸一字不差,随后将其中一张方子留在了自己手里,另一张用御赐的文房四宝压在了书案上。
“将军可想吃什么?”家中有病人,因此顾晏并不打算严格遵守饭点的时间,反正目前他也较为清闲,照顾苏策绰绰有余。
“想喝汤。”苏策嗓音沙哑道。
顾晏一听赶忙先帮他倒了一杯水,确保苏策自己能端稳后才走出房门,吩咐士兵去何亮心心念念的一家店打包份饭菜,重点是汤要趁热喝,故而提醒他早些回来。
苏策的目光原本漫无边际地梭巡在帘帐花纹上,他本以为顾晏很快就会回来,却听到对方好像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正往大门处走。
也许是前来找他的同僚,苏策胡思乱想道。
当见到李祎一身苍色常服,头戴秦国礼制的发冠进来时,苏策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努力想让自己挺直脊背坐起来。
然而倔强的身体偏偏不听大脑的号令,最后还是顾晏帮他往上挪了挪腰背,从而使他与李祎视线平齐。
苏策这些年上位者当习惯了,他在顾晏乐于展示自我,但不代表他愿意在昔日部下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他惯于展现自己无坚不摧的一面,此刻见到李祎,多少有些无言。
苏策病重卧床的模样早就在李祎脑海里浮现过许多遍,现在亲眼目睹他忠心追随的将军虚弱如飘烟。
李祎双目涩然,上下嘴唇轻碰了一下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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