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砚拂了拂衣袖,将盘旋在身侧的蝇虫掸走,随后又站直了身躯,侧身望向她,“你说。”
“依刘婆子所言,前夜子时前后,先是唐浩哭着要如厕,随后便突然出现一阵锣鼓声,声势极大,但过了不久这阵锣鼓声却突然消失了。关于这段案发过程,应是村里人人口供都一致,可以查验。”
徐知砚垂首专注听,她也说得十分认真。
“故而我对凶手行凶过程有了推测。刘婆子说村中人人都知唐浩夜夜子时前后就要如厕,既然凶手懂得利用此契机,必是预谋许久的。”
她整理了思绪,继续道:“他那一夜应该等了许久,他知道唐浩一哭,陈芳便会带着唐浩前往旱厕,此时他就伺机而动,制造出锣鼓声故弄玄虚,让村里人不敢出来查探,声音停歇之时应当就是准备行凶之时,在行凶之前他又迷晕了刘婆子,随后便行凶了,掳走唐浩。”
“迷晕?”徐知砚突然眉头紧皱。
“是。刘婆子说,昨夜声响停后不久,她便一阵天旋地转睡了过去,今日清晨时还昏昏沉沉的。虽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但我认为是被迷晕的。大人还可多问问几家有这般情况,我想是没有的,因为凶手迷晕刘婆子和刘大壮,应当是为了行凶方便,她离得近,村尾又只有她家院子挨着唐家。且几日前,刘婆子家的狗莫名死掉,也未必不是凶手在为动手作准备。”
徐知砚颔首。
“从作案过程来看,凶手必定是村里人。一是他了解唐浩和陈芳的习惯,二是知晓鬼嫁娘的传说。除此之外,他还得有条件给刘婆子下药。且我还怀疑凶手是陈芳和唐浩信任之人,因案发时未有任何动静……不过唐浩被掳走时,也极有可能是被迷晕了,且再查查。”
徐知砚低低地“嗯”了一声,“如此说来,嫌疑最大的还是唐川。”
“大人莫急,我尚未说完。据刘婆子所言,昨夜出门烧纸前,她听到唐家家中有那啥的动静,只是她当时在同刘大壮争吵,也并未太在意。”
她还未说完,徐知砚已面露困色,“那啥的动静?”
秦昭宁一时有些尴尬,却故作坦然,学着刘婆子的语气道:“那啥,大人,你是男人,你不懂吗?”
徐知砚顿了顿,尔后脸色瞬间阴沉,又朝她迈了一步,两人中间霎时只隔了一拳距离。
秦昭宁呼吸一滞,顿觉周身满是被压迫的气息,她心中咚咚直跳。她想说什么,可突然间所有话都被堵在喉头,如何都说不出口。怪不得那些犯人如此怕他!
他垂首望着她,眸如深潭,语气沉沉,“那你倒说说,我是男人,我该懂什么?那刘婆子昨日也未提此事,焉知她是不是忽悠你?”
他身上的松香味近得清晰可闻,一如在洛城之时,秦昭宁脑海中莫名闪过那时被他反压在墙角的情景,赶忙后退一步。
“大人,你总是这般问话,证人本来应当想起的一些事,被吓得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了。我想刘婆子说的应当属实,大人想想周仵作那话,死者或于案发当夜与人同房。是不是?”
徐知砚面色稍霁,往后退了一步,“往后莫要学那些乡野妇人这般说话。”
她眼波一转,“是!大人如此明智,还能有人忽悠大人不成?”
徐知砚挑了挑眉,“没人能忽悠我?”
但不知他又是想到了什么,神情莫名轻快起来,“那便接着说案子。”
秦昭宁心下大松,点点头继续道:“算是个新线索。若刘婆子所言非虚,昨夜亥时前,那人便在陈芳屋子里了,一直到她烧了纸回去,这段时间应当是未曾离开的,此人也有重大嫌疑。”
“刘婆子对屋子里头的人有什么印象么?”
秦昭宁摇摇头,“她说她许是听错了,但她所言却印证了周仵作的说法,亥时之前陈芳家中有人!按照她的说法,死者陈芳应是个十分老实的人,外头不会有男人。可我觉得未必如此……”
“怎么说?”
“大人可知雀舌茶?”秦昭宁问。
“可是蜀州雀舌?”
秦昭宁一愣,雀舌茶产地分布广,只有一脉产自蜀州,蜀州雀舌常用作民间贡品,蒲州并不常见。
“大人如何知道我问的是蜀州雀舌?”
徐知砚淡淡道:“方才在陈芳家中看到了。你在刘婆子家中看到了?”
秦昭宁点点头,“我此前曾喝过此茶,清香回甘,印象就十分深刻,但我方才在刘婆子家喝到了。刘婆子说,那茶是刘大壮不知从哪儿拿回来的。且刚好,陈芳会些蜀绣。我便想着,那茶是不是陈芳给刘大壮的。如今听大人所言,应当就是陈芳给的了。陈芳分明同刘婆子更熟稔,为何不将茶给刘婆子,却给了刘大壮?因此我寻思他们之间应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陈芳也不是什么老实人。”
徐知砚眉头微蹙,“那证词要重新看了。”
秦昭宁点点头,“是的。方才我们在门外听着刘婆子和刘大壮吵架,那刘大壮应当是和村里许多妇人有些渊源的,刘婆子对此诸多怨言却也毫无办法,若是她知道隔壁邻居同自己丈夫有一腿焉知她会不会怀恨在心?”
徐知砚认可,“既如此,此前我们判断最有动机的是唐川,如今看来,刘婆子和刘大壮皆是有可能了,还有那个亥时前在死者屋中的人。”
“是。可将搜寻范围扩大到亥时前后,且刘大壮还得单独审一审。”秦昭宁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还有唐浩的事。”
“他们夫妻二人将唐浩带回村时,唐浩已经会走路了,彼时虽然爱哭闹,但却是大胖小子,但如今被养得羸弱不堪。夫妻俩没让他上学堂,陈芳不让他出门,唐川对他动则打骂,陈芳也不拦着,可以说是十分苛待了。也算是佐证了唐浩并非亲生此事。只是既不打算待他好,又何必将他收养回来呢?”
秦昭宁是家中独女,母亲本就体弱,生下她不久便过世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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