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就帮忙洗点菜还算可以。”林琅坦然承认自己不会的地方。
“以前家里有保姆，后来……反正现在呢，有空的时候就是你爸做饭，更多的时候是去饭店或食堂打饭。”
庄颜恍然，好好地适应了一下林琅话里的意思。
更多时候是去打饭，也就是买……真的好有钱啊。
她半是安慰半是苦涩地说，“我也不太会做饭…”
说完她便捏紧了勺子，紧张地等待林琅的反应。
有些婆婆是喜欢磋磨儿媳妇的，比如生孩子。
明明她们也不是头胎生的男孩，却还是要折磨第一胎生不出男孩的儿媳妇。
庄颜猜不到林琅会是什么反应。
她其实是会做饭的。
但她会的那个‘做饭’就是糊玉米面饼子，炖个白菜粉条，蒸个地瓜土豆。
村里不像城里，不会定时发些肉票。
他们吃肉的机会是很少的。
庄颜会做的饭菜也就物产最丰富，最便宜的那几样。
是之后和韩梁去国营饭店吃饭，她才知道原来饭菜可以做得那么好吃，也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是不会做饭的。
亏她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和韩梁保证她会做饭呢…
庄颜苦涩地想着，视线望向窗外的韩梁，他已经洗好了衣服，正抬着胳膊把衣服挂在晾衣绳上。
他个子真高，人也利落板正，光是站在那就让人移不开眼。
“我儿子是不是很棒～”
林琅看到她的视线，嘴角忍不住上扬。
庄颜红着脸低下头，继续去刮手里的土豆皮。
“他确实很好……”她放轻声音，近乎虔诚地夸道：“我从来没见过像韩梁这样的男人。”
林琅哈哈笑，觉得逗庄颜这种脸皮薄的姑娘很有意思。
应该说，逗新婚的小夫妻都很有意思。
“哪样的男人？你悄悄跟我说说，我不告诉别人。”
庄颜不好意思地看婆婆一眼，发现她满脸笑容，是很友善的模样。
她于是道：“就是……会帮忙洗衣服的男人，我第一次见，村…村里的男人很少帮女人洗衣服。”
至少她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一起洗衣服的都是女人。
当然，男人也不是不干活的，他们上工时干的是更苦更累的活。
“城里也大都是女人洗衣服。”林琅从没去过乡下，但其实城里乡下都是差不多的。
“反正我们家没有让女人包揽家务的传统。”毕竟以前都是佣人干的。
要林琅自己洗衣服，可能衣服还没搓干净呢，就先把手搓破了。
将心比心，她也不希望庄颜把手搓破。
“小梁能洗，你就让他洗得了，男的手劲大，洗衣服搓得干净。”
她没说韩梁想买洗衣机的事，一来给庄颜个惊喜，二来洗衣机票确实难弄，货也少，得先找到货送到东北军区才行。
林琅：“还有那个做饭，你们不会做饭就出去吃，之后住家属院，还可以到食堂。”
她说完才发现庄颜诧异地看她。
林琅困惑，“怎么了？”
“……没什么。”庄颜摇摇头，心情有些复杂。
林琅还真不愧是韩梁的妈妈，在一些问题的回答上是她完全想不到的。
林琅盯着庄颜看了会儿，她是个比较急也比较直的性子，从小就被惯着，很讨厌别人吞吞吐吐说话说一半的。
实际上，她是有些不喜欢庄颜这个性子的，温吞内向，动不动就低着头像是害怕别人要欺负她。
但之前他们看过军区调查的庄颜的资料，她刚才也问过丈夫，她问自己怎么吓到小颜了。
丈夫的回答让她心情有些复杂——从没被好好爱过的孩子是这样的。
林琅的心立刻就难受起来了。
她既怜惜这个女孩的遭遇，又有些怒其不争。
可实际上，以庄颜之前十八年的生活经历，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说不定‘来到厨房帮他们做饭’这个看似平常的举动，也是庄颜鼓足了勇气勇敢迈出的一步。
林琅心中轻叹，瞪了眼肩膀倚靠着厨房门框的儿子，暗自抱怨‘儿子是个讨债鬼’。
用挂在橱柜下的毛巾擦了擦手，林琅轻轻拍了拍庄颜的肩膀，耐着性子但还是抱怨道。
“小颜，一直把话憋在心里，是会把自己憋出病的，你想说什么就大方地说出来，这样我也能知道你在苦恼什么，咱们之间说开了，不要有什么误会。”
“……对不起，妈。”庄颜也知道自己就是有这样的问题。
曾经她开口都是错的，挨打喊疼得到的会是更重的惩罚。
久而久之，她越发沉默，因为知道得不到回应，所以也习惯了把什么都憋在心里。
现在确实不一样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试探着说，“我是想问，您不会…生气吗？我连饭都不会做。”
竟然就是这点小事啊！
“我不是也不会做嘛。”林琅又气又好笑。
“难道你不会做饭，你和小梁就会饿死啊。”
庄颜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小颜，不会做饭不是什么大事。”林琅缓和下语气。
“至少在我们家里，儿媳妇不会做饭是无所谓的，只要过得开心，不饿到自己就好了嘛。”
“我只是觉得……”庄颜苦涩地说。
“韩梁对我那么好，我却什么都不会做，这让我很难受……我不想这样，我也想对他好。”
林琅偷摸看了眼儿子，被他此刻感动又心疼的表情恶心到了。
她从没见儿子有过这样的表情，他以前看到女同志就皱眉、听到相亲就翻白眼，甚至有一段时间，她还担心过儿子是个断袖。
唉，行吧，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林琅决定帮儿子一把，“不是我说你，小颜啊，你这就想得不对了。”
庄颜困惑地看她，像水洗过的湿漉漉的眼睛，带着孺慕般的信赖。
林琅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好奇怪，让她想起自己曾经还和丈夫幻想过儿女双全，但因为生韩梁时太疼了，他们之后就没再动过要孩子的念头。
提振一下精神，林琅很有经验地说。
“对男人好其实很简单的，你就哄他嘛～哄得他晕头转向就好了。”
庄颜不懂，但很好学。
“我要怎么哄？”
林琅露出一个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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