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长得细皮嫩肉,绝对是上好的饲料,我的蛇儿好久没沾过活牲了,就用他俩的血肉让蛇儿们饱餐一顿罢。”
说着屈指成哨在唇边吹了几声,顷刻间,原本在庙顶、外面游动的细蛇如同红潮般从四面八方涌入神殿,眼看就要将邹大、窦玉彻底吞噬之时,突听高台上传来一道清亮悦耳的男声。
“素光,手下留情!”
老妪浑身一震,浑浊的墨绿色瞳孔蓦地放大,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望向高台。
高台上邪神的塑像仍旧歪倒在那儿,魔瞳殷红如血地注视着她,像是将她的所思所想全部看在眼中。
老妪直视祂邪气四溢的脸,喃喃道:“方才……方才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这世上怎会还有人知道她自己都快淡忘的中原名字?
阿癸拏刚才也听到了人声,此时又见她神情不对劲,不禁戒备地望向邪神像,“什么人!”
只听神像后又传出一声短叹,仿佛有人触景伤怀,不忍直面故人旧容。
这是老妪今夜第二次听到这道男声,如同是一把老旧到快被锈蚀坏了的钥匙,“咔哒”一声插入被岁月贴上封条的百宝箱锁扣之中,轻轻转动,重启出一段古早的泛黄记忆。
她控制不住地朝前走了两步,却被警惕的阿癸拏拦住了去路,“不能去!有人在神殿装神弄鬼!”说罢再次屈指于唇边想要发动蛇群将那躲在邪神像后的小人碎尸万段。
然而不等他动作,塑像后的人就自觉地走了出来,刹那间,阿癸拏有片刻的错觉,似乎今晚暗淡的月光都在这人出现的一瞬变得明亮剔透起来。
这人一身戎黎人装扮,却长着一副中原人的容貌,眉目昳丽身姿俊逸,比大漠上的海市蜃楼都要来得缥缈惑人。
阿癸拏很快恢复了神智,他狞笑道:“原来还藏着一个中原人,好呀,正愁两个人不够蛇儿们分食,你来得正好。”
许是刚开了荤尝到了血肉的滋味,群蛇比方才还要躁动,鳞片与鳞片之间不断地摩擦纠缠,在神殿内形容成一道逆向的漩涡飞速朝高台卷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老妪突然甩开他的手,展臂挡在群蛇与高台之间,凛然命令道:“阿癸拏,住手!”
此时蛇群不但不敢再朝前逼近一寸,甚至潮退而去,争先恐后地逃逸到神庙之外。
阿癸拏不懂老妪为何要阻拦自己对付这个中原人,不忿道:“您为何要袒护这个异族?”
“住口!”老妪眼神锐利如刀,在呵止阿癸拏后,她再也扛不住在胸腔中疯狂鼓动的心脏,如同一瞬间返老还童一般,鸡皮鹤发的面容上露出一分少女的憧憬忐忑以及隐约的惧意。
她想上前确认又不敢轻易靠近,只能以一种色厉内苒的强硬语气质问眼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你究竟是谁!是人还是鬼!”
明景宸苦笑道:“素光,你是叫素光罢?你还记得五十多年前从桓朝远道而来的客人吗?”
“五十多年前?”阿癸拏不明就里,五十多年前他还未出生,对那时候的人和事知之甚少,他下意识看向老妪。
只见两串眼泪从老妪风干腊肉般的脸上淌下,打湿了深色的裙摆,她颤声道:“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当年他问我‘姑娘芳名’,我怕自己的名字又长又拗口让他记不住,就撒了个谎自称出身卑贱没有名字,希望他能为我取一个。”
眼泪争先恐后地淌下,越流越汹涌,“他说离家的前一晚正好读到一首诗,‘明月出云崖,皦皦流素光’,他说素光就是皎洁明亮的月光,与我正相配。”
她讲述这些过往的时候目光仿佛浸泡在清凌凌的湖泊中,温软又明澈,但很快她神情转厉,将温情的面纱撕了个粉碎,露出底下的狠辣偏激来,“你年纪轻轻原不该知晓这些,说!究竟是谁告诉你的!”说着她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敏捷身手突然迫近明景宸,一把扼住他脖颈,企图逼问实情。
明景宸不慌不乱,只抬手在她手背一侧轻轻一点,老妪立马感到整条手臂酸麻无力,软绵绵地从对方颈项上滑了下来,顿时更加惊骇莫名。
明景宸道:“素光,你还记得这一招么?当年在他离开月煌城的时候,他曾经指点过你几招中原功夫的。”
老妪拖着无力的臂膀再次栖身靠近,这次她没再出手企图制服他,而是用另一只手反复摩挲他的面庞,目露迷惘,“是他告诉你的对不对?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她的手掌枯瘦异常,像是在一截树枝表面蒙上了一层松垮皱褶的皮囊,触感并不算好。
明景宸说:“我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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