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颠覆了社稷江山。
可石衡先生笔下的宸王却与高炎定固有的印象截然不同,他不仅是个世所罕见的美男子,还胸怀大志,一心要匡扶桓朝正统,肃清天下乱象。这是宸王?
高炎定惊疑不定,以为是灯火昏暗,自己看走了眼,可来来回回看了数遍,一笔一划之间,确实是“宸王”二字无疑了。
到后面那就更离谱了,竟然白纸黑字地信口胡编,说宸王为了帮天子肃清朝野内外,在天授六年诱发藩王发动了“六王之乱”。
高炎定看到这儿心头火起,觉得自己真是看走了眼,这石衡老头亏得还做过史官呢,怎么能歪曲事实,企图给宸王洗白!
莫非真的是色令智昏,被美色迷昏了头脑!
他越想越气,不禁在屋里头烦躁地走来走去,去他/妈的宸王,一个男子长得一副狐媚子样,一看就不是好鸟。
那个石衡也是鬼迷心窍,这种品性堪忧、颠倒黑白的人也配当祖父故交!
如果宸王是大忠臣,那他祖父成什么了!
原先他还想趁着书稿未焚毁,教人重新抄录一份后给明景宸解闷。
现在他觉得大可不必了,而且还想命人立刻将那刘怀打出王府去。
好在高炎定还有几分理智,若是大半夜真的将远道而来,还是师门与他祖父有渊源的书生赶出府去,恐怕将来天下的士子文人都会避他高炎定如蛇蝎。
玄正先生的美名也会就此崩坏。
实在得不偿失。
想通了这一点后,高炎定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恶气吞下,如同大半夜胡吃海塞积了食一般,浑身难受得慌。
他在屋中待得憋闷,干脆披衣出去走走吹吹夜风。
白日里秋老虎不容小觑,到了三更半夜,外头倒是有了些凉意。
他闲庭信步在王府里晃荡,脚比脑子诚实,自然而然就走到了听雪堂外。
他让轮班的亲卫不要声张,堂而皇之地步入院落中,周遭悄寂无声,除了廊下挂着的两三只灯笼发出微弱的光亮,各处都黑洞洞的。
也对,都三更天了,定是早就睡了。
高炎定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悄悄绕到了主屋的侧面,这边有扇窗格,正对着明景宸的床榻。他想趁着夜深人静,偷窥一二。
当然除了偷窥,他并不打算干点旁的伤风败俗之事,他只是不放心对方,怕人身上没好全又憋着不吭声。
他做贼似地蹑手蹑脚靠近窗格,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个小小的窟窿,凑近了朝里头偷看。
屋里同样黑漆漆的,床榻四周又垂着帐幔,实际上根本看不清,只能隐约瞧个大致轮廓罢了。
高炎定不死心,在窗洞前不断摇头晃脑以此改变视线方位,企图能找到某个“突破口”好让他一窥真容。
可惜忙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失落之下,只能打算再悄悄地潜回自己的寝居。
谁知,刚一转身险先撞上一堵“墙”,他惊魂未定下打眼一看,赫然是明景宸本尊站在眼前。
高炎定有些被抓包的不淡定,先发制人地问他:“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在睡觉?”
“这话该我问你罢,你不睡觉跑到我窗前做贼是怎么回事?”
“……”高炎定挠挠脸,闭了嘴良久不言,好一会儿才讷讷开口,“你背上好些了么?还痒么?”
明景宸:“……”
他实际上是有些无言以对的,最后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两个问题前天你就问过了。”
“嗯?那没事,方才我问的是今日你好不好。”高炎定强词夺理道。
明景宸苦笑,“今日白天你也问过了,你不记得了?实际上你已经一连问了好几日了。”
“是么?”高炎定对着头顶的月亮绞尽脑汁,然后灵机一动,“现下已经是新的一天,昨天白日里问的,自然就不算数了。”
明景宸不想在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上和他多费口舌,便将祸水东引,说道:“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你若是不信,便去问薛苍术。”
高炎定自言自语道:“她呀,我自然也是日日要问的。”见人转身欲走,他连忙追了上去,“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没在里头睡觉?”
明景宸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难道今后我起夜也得要事先告知与你?”
“也不是不行……不,我是说,当然不用。”
明景宸的睡意早在发现这家伙站在自己窗前偷窥时就散得差不多了,他走进屋里将灯点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解渴。
高炎定学人精附体,也在他身旁坐下倒了杯水慢慢地啜饮。
这人真是越发古怪了,明景宸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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