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十来骑卷着漫天尘土朝这边疾驰而来,马蹄声杂乱无章。随着距离拉进,骑士脸上的惶恐和畏惧愈发清晰,仿佛后头追着什么洪水猛兽,令这帮人没命地抽打马匹企图能迅速摆脱威胁。
高炎定耳聪目明,很快在喧嚣的杂音中分辨出不同于北地方言的粗粝嚎叫和吆喝声——那是胡虏在追捕猎物时发出的恫吓和欢呼。
高炎定面色冷峻,对左右道:“带几个人去看看。”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麾下的七名勇士骑马去营救的过程中,那些好战野蛮的胡虏已经用长矛和斧钺收割了好几个人的性命。
那些人有的被砍掉了半边身子,有的被洞穿了心口,溅起的血液泼洒在瑰丽的苍穹上,竟令霞光都瞬间变成黑白一般的死寂格调。
七名勇士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丝毫不畏惧胡虏的血腥和残忍,与之在马背上斗了几个回合,顺利将之全歼。
而原先被追杀的十来个人只侥幸存活了两人,其中一个做文官打扮,身上穿着绣有云雁的官服,他一路逃窜中胳膊上中了一箭,此时伏在马背上由一名将士牵着马缰缓缓往这边走来。
这文官显然被吓得不轻,加之伤了胳膊仅凭他自己压根无法下马,在将士的搀扶下,废了好大的劲,这人才从马鞍上滑将下来,还因为腿软差点跌了个大跟头。
高炎定见怪不怪,面上和和气气地抱拳道:“这位大人是?”
这人刚死里逃生,见到桓朝的士兵,简直比见到骨肉至亲还要激动,他抹了把脸上的尘土想要整理下仪容,奈何他浑身上下除了胸前的云雁还剩一分光彩,其他各处都灰扑扑的,手并不比脸上干净多少,反而越抹越糟糕,成了个花猫脸,只有说话时露出的一口牙白晃晃得亮眼。
目光掠过高炎定身后的旗帜,他立马恭敬地回了一礼,文质彬彬地道:“下官是祁州的太守窦玉,见过镇北王殿下。”
高炎定挑挑眉,让手下将士取了干粮和水囊给眼前的两人,窦玉和他身后的壮汉立马千恩万谢地接过,也顾不得斯文不斯文了,就着水将干硬的馍馍三两口解决完,满足地拍了拍肚皮。
等吃饱喝足,窦玉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止有多粗鲁,羞愧地闹了个大红脸,讷讷无言良久。
高炎定最不耐烦文官的这种作为,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味的龟毛穷讲究,遂有些不耐地问道:“窦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如今祁州情况如何了?”
提到正事,窦玉瞬间苦笑出声,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溢着深深的愤恨和不齿,“魏大……魏言詹那厮通敌卖国,与戎黎、东娄那帮蛮夷里应外合,假意祁州兵力不敌,诱骗了王爷派来救援的将士进入事先设好的埋伏圈……”
后头他不忍再说,胸膛因为情绪起伏激烈不断地上下耸动,怒火令他整个人不住地战栗。
这回高炎定没有催促他,而是安静地等他自己平息下来。
窦玉揩去眼角的泪光,继续道:“而今蛮人在祁州胡作非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境内百姓驱之如牛马,就连……就连府衙都被他们全数占领了,大小官吏十去七八。”
然后他指着一旁埋头吃馍的壮汉对高炎定道:“还多亏了下官的这个随扈,没他的护持,也没法在这儿见到王爷您。”
高炎定听他这样推崇此人,立马将注意力挪向这名穿着打扮与先前被胡虏杀害的祁州官差截然不同的人身上。
他看上去三十岁上下年纪,方脸周正,双眼炯然有神,透着刀口舔血的凶光,且四肢有力,胸脯矫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似乎是怕高炎定误会,窦玉解释道:“他叫邹大,是南人,是下官早年在南地为官时结识的一名绿林好汉。”
绿林好汉?高炎定心底轻嗤,不过是说法好听了些,左不过是落草为寇的山匪强盗罢了。
但看在此人救了窦玉一命的份上,高炎定也不点破他俩的小小谎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两个月前,邹大在家乡无以为生,逃荒到了祁州,恰巧被下官碰上,因着早年的交情,便留他在家里当个护院。也是因为他与差役的护持,下官才逃过了胡虏和魏言詹的毒手,得以捡回了一条命。”
能在那帮胡虏手上拖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苟活下来,没点真本事还真没法做到,看来这个叫邹大的壮汉早年在绿林中也是个狠角色。
窦玉见高炎定对邹大一副兴致寥寥的样子,不禁松了一口气,知道邹大这个人好歹是在镇北王面前过了明路,今后也不会有人敢在北地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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