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被他们揭穿而心虚,才要一举消灭旧部。
虱子多了也惹人烦,人言可畏,不是光靠三言两语和武力镇压便能解决的。
谭妃来找他就是想用自己的办法帮助小叔尽快平息此事,她道:“我想让你暂时替我教导涣涣,让她与你多亲近亲近。”
高炎定愕然,还未说话,谭妃便又道:“我知你事忙,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要涣涣与你亲近,外头的人自然知道我与你心无芥蒂,谣言不攻自破,将来也无法再以此为借口掀起风浪来。这样有利于新旧派系融合,你也好继续整顿军务,厉兵秣马,再图大志。”
“其实,如果婳若不是现在这般情况,最好的选择还是将涣涣交给她教养,她是香州的才女,学识品行在我之上,若将来她真与你结了鸳盟,她这个镇北王妃抚养大伯子的孤女,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高炎定感动于寡嫂的深明大义,但这样做,难免让她母女疏远,他心再硬,也无法对家人这般作为,他便找了个借口委婉地推却道:“过一阵子罢,而今我事忙,又是个大老爷们,别把我金尊玉贵的小侄女教坏了,成了个五大三粗的野丫头。”
见谭妃还要再劝,他示意对方听自己说完,“大嫂,您的用意我都懂,也感念于心。我已叫人去南地寻医问药,还是等婳若的身子好全了,你我安下心后再从长计议。”
谭妃无奈,也觉得当下急着这事确实不妥,便只能同意了。
派去南地的探子过了大半个月才风尘仆仆地赶回王府复命,他带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在南地打听到了神医薛苍术的行踪。
坏消息是薛苍术如今深陷湄州,无法来安宛出诊。
薛苍术此人,高炎定听说过,对方是近百年来无出其右的杏林圣手,但他脾气古怪,不喜权贵望族,连当今天子的脸面也照拂不误。
前些年,天授帝几次召他入帝京为医官,专职为自己调理身子,都被他严词拒绝。
天授帝独断专横几十载,却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就连高炎定都不得不佩服此人道行高深,竟然不惧天威且还能幸免于难,仍旧在民间做一介布衣大夫。
那名探子道:“湄州灾事连连,乱得不成样子,属下辗转多地才见到了薛神医,他如今正在荆南城外的一家土地庙内坐诊为灾民看病。属下呈上王府印信给他,他理都不理,说伤患平等,王爷若要找他看诊,也得去庙门口排队等候。”
说到这儿,探子忿忿不平,觉得薛苍术此人真是狂悖无礼之徒。
高炎定见怪不怪,哂笑道:“他连天子的圣旨都敢违抗,我算老几,能请得动他?”
他斟酌片刻后道:“我都知晓了,你先回去罢。”
当日他便决定,既然山不就他,他便去就山,薛苍术不肯来云州,那他便去湄州逮他。
他与谭妃说了自己的打算,对方虽然想劝阻,但有关薛苍术的轶事,她也有所耳闻,这样的硬茬即便强行抓来恐怕也不会甘心为侄女诊断的。
于是她只能命人打点行装、车马,希望他们此次南行能诸事顺利。
关于去寻薛苍术的事,高炎定并未完全透露给明景宸,只说带他去湄州走走,那边名医众多,去碰碰运气。
一来他对说服薛苍术并无完全的把握,直说了若事不成,难免让人空欢喜一场。二来,这祸害如今大半的时光都在昏睡,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又睡着了。
想到军医说的话,高炎定的心愈发沉了。
追其缘由,他想应当是为了明景宸曾救过涣涣的缘故,自己才会舍不得眼睁睁看他立马去死。
对,是这个道理没错了。***此去湄州不是为了踏青游乐,加上当地情势又复杂,高炎定深思熟虑后才敲定了随行人员。
除了珠云要照顾病重的明景宸起居必须随同前往,其余仆从、侍女一概省略。他又点了军医外加之前那个探子并十来名亲卫随行。
一行人做乡绅和护院打扮,十分低调地离开了云州,借道香州,然后渡江南下直达湄州。
虽因负伤身子笨重倦怠,可自踏出镇北王府,明景宸便强行打起精神来将沿途春光看了个便。
尤其登舟后,也不怕被江风吹坏了,他坚持站在舟头遥望两岸,任那飒飒之风将袍服衣袖灌满,发出猎猎之声。
江河水汽打湿发丝睫毛,将他那凭空横跨的五十年光阴和一整个冬日的憋屈浸透后,在春日的艳阳里蒸干升腾,化为碧空的一缕云,最后消散在故土的天地间。
高炎定将披风盖在他肩头,话噎在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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