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也许有几个时辰,也许只过了一刻钟。他的指甲缝里嵌满了青苔、泥土和血迹。
苏家能恰好赶到?这希望过于渺茫了。
难道,真的得启用下下策吗?
陆容捏紧了拳头,指甲盖差点在青石板上掀翻,他咬了咬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九连峪……我让他……去九连峪。”
林钟闻言抿起一抹笑意,得意地甩甩头,这的确与他的猜想一致,应该说如果陆容说出个其他地方反倒会让林钟起疑——他们闯七宝堂闯得太过容易了,就算万药斋的势力不及几大家族,但也绝不至于单薄至此。想必是陆容将势力都调回了九连峪保护江渝,留下自己和没了气海的苏安在此周旋。
“陆斋主你看看,到底还是要坦白的,为什么就偏偏要选择受苦呢?”
唰——
几乎是在林钟说完的同时,劲气破空,一把红伞赫然悬于庭中,伞面如血染,伞柄似金渡,颇具华贵气。而伞沿附着的灵力则彰显着来者不善。
其实,灵力与贵气并存的伞,天底下也仅此一把。
“漱芳伞?!”有侍卫叫出了声,四处打量这伞是从何而来。
林钟见状也是瞳孔骤缩,暗自惊呼,立刻抬手挡在林枫身前。
“林当家,我们聊聊?”
一个声音从七宝堂主楼的房顶上传来,嗓音沙哑却不虚弱,听来颇有底气。
抬头看,那江家家主此刻正坐在房沿上,嘴角上挑地盯着他。
林钟看了眼横在庭中红伞,那伞上包裹的灵力虽然不多,但确确实实是灵力,此招不出意外的话,应是江涉月的招式——闲庭步。即先将伞掷出,尔后只需一瞬,便可出现在漱芳伞所在的位置。
“只是聊聊?”林钟犹豫片刻,收回了方明鼎的威压,陆容也借此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此般境况,我们还有可谈的余地?”
“林当家还挺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这笔帐不会就这么算了。”江渝双手抱臂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过现在不是江易龄要跟你聊,而是江家家主要跟林当家的聊。”
……
“江家想要林家做什么?”林钟皱起眉头,虚眯着眼。
“林当家果然是个明朗人,一点就通。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要林家协助我江氏,除掉苏致宁。”
此话一出,七宝堂庭中几乎所有人皆是一震,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是清仁,他正欲起身,却被陆容一记眼刀瞪了回去。
陆容刚喘匀气息,看了眼悬在庭中的“漱芳伞”便立刻品过味来,那附着在伞上的灵力确实唬人,但这把伞他曾经见过,就在他这几日所住的莞室内,看样式,应该是离取义在流连歌楼舞坊时得到的。
根本就是鱼目混珠……陆容不由得手心捏起一把冷汗。
再看江渝,他的手握成半拳抵在下巴处,嘴角上扬,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林当家也知道,苏安气海已失,江家与苏家难免多生嫌隙,现在还想要拉拢只怕是难如登天。相反,退一步来看,苏家刚遭了劫难,正是一盘散沙,新任家主的胞弟还在我们手上,这番局势,林当家应该看得清楚吧?”
“哦?”林钟挑了挑眉,声音还算平稳,说到:“那江宗主何不让江涉月直接杀了我父子,替苏家新任家主报仇,不也同样拉拢了苏家吗?”
“比起刚遭此大难、元气大伤的苏家,江家还是对在百家榜单上名位突起的林家更感兴趣。”江渝顿了一会儿,犹豫过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压低声线说:“再来…还有你疏兰殿的那位座上客卿。”
林钟额角一跳,浅浅咽了口唾沫,这最后一句显然是给他不小的震慑,思量了半晌才继续开口到:“消息不错,但既然你江家有如此实力,江宗主何需吃这番苦呢?”
“呵呵。”只听江渝轻笑两声,从袖袋里取出一样四四方方的黑色物件,以掷铜币的手势抛向半空,并向其灌置灵力,一幅修竹墨图赫然现于众人眼前。这与飞鱼戏珠佩别无二致的工艺,自然是千机老人的另一样天工造物,万药斋主的身份凭证——聚义印。
庭中众人皆知此印含义,几名侍卫齐齐发出惊呼,面面相觑。就连林钟也不由得瞪直了眼,眉头紧锁。这接踵而至的意料之外任谁都得消化半晌。
“万药斋对外一直宣称不染世家,我怕传久了他们真就忘了主人是谁了,此程嘛……便顺道来鉴鉴忠。”江渝说着目光落在了陆容身上,淡淡一笑,“所幸没让我失望。”
陆容此时也正看着他,虽然极力控制表情,但眼中的惊愕之色还是难以掩藏。江渝这套说辞不好吗?好!好到几乎完美,好到如若他没有见过那把伞,如若不是他亲手把聚义印交到江渝手上,这套说辞连他都要信以为真了;好到他想起这许久同处的种种时,都开始以为江渝是不是被什么人夺舍了。他们分别还不足半个时辰,但眼前这个江渝若让他只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陌生。
陆容的眼神被林钟捕捉到了,看他的惊讶不像是演出来的,多半是真的被蒙在鼓里,于是又对江渝的话加信了几分。
“照江宗主的意思,我们这是都被你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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