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决定实地走访调查人口,安蕴秀与时逢君加紧处理政事与教学,挤着时间带白朔外出。他们走遍山川河流,安蕴秀琢磨着发展适合女子从业的事业,时逢君也在见过各色地形后,提议不如趁此机会绘制更精细的舆图存作资源。
安蕴秀想起自己初来时,地图上细细的水流和现实中波澜壮阔的潼江,不由提起这件事:“说起来,新觉当时送我的舆图也是这样。看到那么宽阔的潼江,我险些以为自己走错路了呢。”
时逢君神色微妙:“这你就冤枉他了,蕴林,你该不会以为边塞要地的舆图很好得来吧?”
白朔也补充道:“这边舆图都是军中才有,知县府也就一张,不知道传了多少年了,更别提普通百姓。”
奉山县毗邻大渊,舆图可不是精细不精细的问题,能弄来一份不知道得费多大的力气。时逢君纳罕:“新觉当时说觉得你好些东西都不懂,我还不信呢,怎么这事你都不知道?”
安蕴秀拍了一下脑袋:“大意了。”
“被之前的见闻桎梏,总觉得这些东西合该造福百姓人尽皆知呢。”
她拉了一把时逢君:“这也是我来奉山县的意义,见到了就知道了。走吧走吧,趁这个机会整顿舆图吧时大画家!”
事关舆图,时逢君自小的绘画功底便派上了用场,三人同行是为公务也是为休闲,往往伴晨曦而去,踏暮色归来。
阙香一直安安静静待在府衙,还主动包揽了做饭的活计。在做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夹生饭后,最近终于能做熟了。
他们回来时,正瞧见阙香乖乖坐在门前,见到人影后起身走来,递给安蕴秀一只香囊。
香囊绣得很精细,比做的饭好多了,安蕴秀却不敢夸,更不敢收。她已经见了许多这样的小礼物了,思及这背后可能伴随的意思,安蕴秀只觉头疼,觉得有必要好好开解开解阙香。
她今年不过十一岁,自己虚岁二十二,年长她十岁有余。就算自己不是女子,也不可能禽兽到收这么小的姑娘入房中,阙香自己更不应该这样想,无端轻贱了自己。
安蕴秀尽量放柔声音,问道:“不是说了不用费这些心思么,怎么还要给我这个?”
“你也送了我衣服。”
阙香答得很平静,经此提醒,安蕴秀也想起来年底时是给她做了几件衣服。不过那是因为她旧衣破烂,自己也在扶持女子从事的纺织量裁行业,新年讨个彩头,并不算什么值得回报的大事。
“我说过,保护你是我的责任。送你东西你收着就好了,不用回报。”
她没有伸手,只以眼神示意香囊:“小姑娘家家的戴些配饰也好看,东西你收着,自己戴上吧。”
阙香垂下眼睫,明显落寞很多,重复一句你送了我东西我也想送你。
安蕴秀头更痛了,不忍伤她感情也不想看她失落,言行更加束手束脚。可反复思量后,还是觉得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她轻咳一声:“这样吧,不如我们兄妹相称,你住在这儿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护你周全。”
阙香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呃……就是,你只身一人孤苦无依,定会想找个依靠。刚好我也没有亲人,你若愿意,以后就当我……那个,我妹妹。”
阙香还是那样平静地望着她。时逢君看了半天的戏,见她犹在驴唇不对马嘴地解释,刚想帮腔,就听阙香道:“好啊。”
到这儿几个月,她头一次扬起嘴角,甜甜地笑了一下:“哥哥。”
“……哎。”安蕴秀应下,松了口气,“妹妹。”
她心中大石落地,语气雀跃:“那行,那我们就去吃饭了!你不要担心这些,我们待会儿自己会收拾。其实饭也不用你做的,让梅成白朔他们对付一口得了……啊哈哈,你快去休息吧。”
似乎是因为这些插曲,安蕴秀觉得原先冷清的知县府邸是越来越热闹了。她有了一个可靠的挚友、一个文静的妹妹,一个忠诚的护卫和一个勤勉的学生,偶尔鸡飞狗跳,尽是百态人生。
更有人远隔千里也时常挂念,趁着外出公干的机会千里迢迢前来探望。
杨新觉不像时逢君那样低调,人还没出发就先传了信儿来。等真正到了更是夸张,包裹就地一甩,嗷的一声冲过来就要给每人一个熊抱。
“蕴林元青啊啊啊啊想死我了!”
安蕴秀闪身躲开,时逢君却被他抱了个严严实实,头痛道:“注意点言辞仪态吧杨大人!”
梅成和白朔瞪大双眼,本想瞻仰一下从京城来的大人,却只看见个挂在时先生身上不肯下来的人形坠饰。
一通斗嘴掰扯,勉强诉了挚友分别的情绪。安蕴秀想起他书信中说的内容,调笑道:“信上的矜持抛之脑后了呀杨兄,奉山县可是在大晋的边边上,你顺路?”
“咳,这不是四处调查看看情况嘛。”
杨新觉在殿试后入了户部任职,自税收新政推行以来,他与江抒怀往来愈多配合推进,目前虽然效果不显,但在各地声名渐起。江抒怀自请一地试点,杨新觉则是负责调查游说。
“说来也巧,是那位襄王主动配合,让出了自己封地雍州的一个县城,由江抒怀去大展拳脚。”
时隔许久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安蕴秀不由得恍惚一瞬。
“无诏进京的那个襄王你们还记得不?没人敢拿他怎么样,倒是他无所顾忌,抽起风来摆了一桌子泥水请众人喝。哈哈哈那些人自诩朝中重臣,捏着鼻子喝泥水的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还有那个江抒怀,没认识的时候以为是什么谪仙人物,共事以后……啊,真不想见识才子的才思啊,每次议事都要把我堵死,量身定做的针尖麦芒。”
杨新觉一路喋喋不休,恨不得将这一年多没说的话全说了。
一行人回到府衙,准备着为他接风洗尘。时逢君看见之前压的几枝萱草,很应景地吐出了一点橘红颜色,不由染上笑意,心情畅快。
他们在院中支了个桌子,零嘴是山野瓜果,点缀是野草闲花。虽然仍比不得京中,但杨新觉也没嫌弃。
……直到阙香端了饭菜上来。
“这饭怎么半熟不熟的?一半生的一半还能糊了……真是神奇。”
杨新觉扒了几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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