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绿树掩映了江抒怀愤然离去的背影,浅飞的雀蝶扇动翅膀,送来一阵酒气。几个学子模样的人出现在不远处,笑嘻嘻地要请安会元移步喝两杯。
安蕴秀木然地瞥了一眼,竟还从中看到了几张熟悉面孔。看来此地确实是个踏青游玩的好去处,只不过同年仕子们对于早早便崭露头角的自己和江抒怀显然不是很服气,方才二人不欢而散的场面,怕是要成为一则流传许久的笑话。
她理了理情绪,躬身谢绝了这番“好意”,随即转身离开。
天远地阔,却不知去处在何。安蕴秀走了一阵便茫然地停下脚步,心中郁气不散,恍惚间碰到腰间缀着的钱袋里还有几块碎银,才回神一般要去看看那对祖孙。
此刻,佃农尽数散去,大槐树下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抱着了无生气的孙儿在痛哭。几个税吏站在一旁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该怎么处理这事。
哭声呕哑,不忍卒听,似乎还伴随着江抒怀尚未散去的质问。安蕴秀行至不远处停下,垂眸看向被自己攥到变形的钱袋,恍惚间觉得烫手至极。
我不像安蕴林,我只知道,若是不往上爬,徐开荣家里一个小小管事就能要了我的命。此来京城,最开始是为了自保,后来又想着复仇,似乎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解黎民之忧。
及至此时,方始悲悯天下。
她不由得开始设想,方才若听了江抒怀的话会怎样。抬眸间握掌成拳,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
“请问,公子可知京郊盈园在何处?”
一道女声忽然自身后响起,安蕴秀猛地回神,松手回望,是一个身着湖蓝色衣裙的明艳少女,并着两个丫鬟,像是迷路了。
少女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唐突地直接看过来,似是有些羞怯,声音也小了许多:“我随家中哥哥一起来盈园踏青,不慎迷失方向,烦请公子指个路。”
安蕴秀收敛情绪转头回避,随即回忆了下方才那几个劝酒学子的位置,抬手指了个方向:“那边。”
“多谢!”
那小姐声音雀跃,只不过没走几步就再度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打量那道修竹般的身影:“这位公子……可也是来踏青的?”
两个小丫鬟一对视,便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当即接过话题:“对呀,若公子也是来踏青的,何不一同回去呢?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公子若是肯为我们家小姐带路,府上必有重谢。”
安蕴秀此刻并没有心思应付旁的,刚要开口婉拒,便听那小丫鬟骄矜道:“我家小姐可是洪尚书府上千金,洪太师唯一的嫡亲孙女!”
“……”安蕴秀登时僵住,瞳孔微缩。
报出这等响亮的名号,惯常是得到恭维、事事顺遂的。那小丫鬟神态倨傲:“如何?这路,公子可带得?”
“环儿!”
洪云韶有些羞恼,喝止丫鬟后歉意道:“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自己回去即可,多谢指路。”
洪家的千金如何会一个侍从都不带地在这荒郊野地迷路、还与自己偶遇?
安蕴秀并不相信这是巧合,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大难不死”后赴京赶考,是否知晓洪继隆的交易未有定论;贡院门前那一闹,使得洪继昌与胡大人起了冲突;徐开荣中榜之事流传甚广,也难保不会被发现是自己动了手脚。或许在洪家人眼中,自己早已成了不识抬举的头号人物,欲要除之后快。
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看向面前的洪云韶,这位洪家尊贵的掌上明珠。
“照你所说,那小子倒是个玲珑人物。”
苍老的声音自上首传来,在外威风八面的洪继昌立刻恭敬道:“是,这后生在朝野之事上还是有几分敏锐的。日前徐开荣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也是他使计压下了此事。”
压下此事,却把锅甩到他们身上。洪太师心里门清,哼笑一声。
“之前徐开荣上门拜访过继隆,也提到了这个安蕴林。”洪继昌皱了皱眉,“且不说这小子究竟知不知道那些事,单是他这些时日的作为,便知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如今他又投入宋鸿卓麾下,难保日后不会成为大威胁。”
“父亲,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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