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幽微烛光透过窗棂洒落出来。
箫闲坐在案前提笔疾书,良久他搁下笔,掸了掸刚写好的信笺,抬手递给陈忠,“把信送去相府,薛相若是问起,你便说定远侯目无王法,拒绝配合查案,切记,一定要添油加醋地说。”
“是。”陈忠恭敬接过信,目光扫过箫闲泛白的唇色,面露忧色,“大人您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要不现在用些宵夜?”
箫闲双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沉吟了几秒,“府中有萝卜吗?”
萝卜?陈忠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大人说的可是萝菔?”
“啊,对!”嘴太快,差点露馅!
嗯?大人不是最不喜萝菔吗?
陈忠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满是疑惑,但还是依言准备去吩咐厨房,“大人稍等,老奴这就让厨娘……”
“不用麻烦,生的就行。”
……
清晨,万籁俱寂,东方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一队装备精良的禁军打破宁静,策马穿过街巷,朝着定远侯府方向疾驰而去。
箫闲难得早起,洗漱更衣后便坐在桌案前拨弄着几把细刃刀具。
“大人!”门外,陈忠忽然匆匆跑进来,急声道,“不好了大人,薛相带着禁军往定远侯府方向去了。”
箫闲停下手,脸上没有半分意外,淡淡问了句,“陛下可曾下过旨意?”
陈忠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没有。”
云霭乃是天子亲封的定远侯,身份显赫,仅凭一个仆役之语,薛相就敢无令围抄侯府,怕不是急昏了头。
箫闲捏着细刃轻敲桌案,沉吟了片刻,忽而低笑了声,“你去一趟御史台,把那位热心提供罪证凶器的好心人带过来。”
陈忠有一瞬茫然,“大人要人做什么?”
箫闲把细刃往桌上一撂,向后靠着椅背道:“当然是……去恰瓜。”
定远侯府,侍女引着薛兴怀穿过曲廊,行至荷池边。
云霭拢着手炉坐在池边亭中,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抬手轻叩了下,语气不带半点情绪,“相爷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薛兴怀敷衍朝云霭一拱手,眸中压抑着怒火,“侯爷这是何意,私自调遣天枢军入京,莫不是想要谋反!”
府外,此时薛兴怀带来的禁军甚至连定远侯府的大门都没看见,就被天枢军团团包围。
“相爷慎言。”云霭扬了扬眉,恍然想起邀薛兴怀入座,“先帝在时曾下过诏令,天枢主帅回京时,可携天枢军小队随行,本侯不过奉命行事,怎么到了相爷这里,就成意图谋反了?”
薛兴怀后知后觉记起这么一道诏令,脸色微变,“先帝留下此诏,可不是为了让侯爷阻碍公务,任意妄为!”
云霭冷嗤一声,随手斟了盏茶,推到薛兴怀面前,“本侯何时阻碍公务了?相爷想要搜侯府可以,只要拿出诏书来,你就是把侯府犁一遍,本侯都不会说半个不字,敢问相爷,你的诏书呢?”
“侯爷谋害朝廷命官,证据确凿,搜查一个犯人的府邸,还用不上诏书。”薛兴怀拂袖冷笑,魏筠一案,御史台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让其下狱了。
“那么,侯爷说的证据呢?”
云霭话音刚落,亭外忽而传来一声轻笑,“证据不就在这里吗?”
闻声,薛兴怀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证据就摆在眼前,侯爷还有什么好负隅抵抗的?”
箫闲一身绯红官袍,缓步穿过竹林雪色,陈忠垂首领着一名仆役紧随其后,“昨日下官来时,侯爷指骂下官不够资格,今日相爷在此,侯爷可愿当面对质?”
“呵,”云霭勾起一丝笑,“原来箫大人打的是这个主意,罢了,既然你一心求死,今日本侯就陪你玩一玩。”
箫闲睫羽轻轻一颤,抬手指了身后的仆役上前。
“奴见过侯爷,见过两位大人。”
“此人,侯爷听声音应该能认出来吧?”箫闲随手拍了拍那仆役的肩膀,笑得温和,“你来给侯爷复述一下昨日的说辞,务必将细节说清楚。”
仆役被拍得浑身颤抖,连带着话也说不利索了,“回、回回大人,前日夜里,侯爷带着一柄沾满血迹的剑来找奴,说让奴仔细处理掉,但奴隐约听说御史台在寻一柄剑,奴实在害怕,就将剑交与了御史台。”
箫闲适时接过话音,“经过调查比对,三司确认这柄剑便是杀害魏筠大人的凶器。”
薛兴怀笑了声,这才撩袍坐下,幽幽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侯爷,这你该作何解释?”
“箫大人高估本侯了。”云霭神色淡然,轻捻了下泛起冷意的指节,“侯府上下这么多人,本侯哪会记得一个仆役。”
是了,侯府这么多人,处理罪证这种事,哪里轮得到一个仆役。
“侯爷是不记得,还是不敢记得?”箫闲冷眼望着云霭,字字逼迫,“既然侯爷问心无愧,那又为何不敢让禁军搜府,难道是怕被搜出来什么?”
薛兴怀暗暗点头,不管如何,今日这侯府,他搜定了。
云霭默然片刻,忽地长叹一声,“罢了,箫大人执意要搜,那本候给相爷一个面子。”
最终,还是如薛兴怀所愿,禁军进了府邸。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禁军首领便捧着一封书信上前,“相爷。”
薛兴怀眸中掩着喜色,抬指展开书信。
「此为魏筠案关键罪证,明日务必交于御史台,将罪名安在云霭头上。」
书信的末端,落得那方印他最熟悉不过了。
——是他的私印!
他陡然站起身,愤然瞪着云霭。
这,怎么可能……
箫闲垂眸抿了下唇角,神色凝重地看向薛兴怀,“相爷如何了?若是证据确凿,魏筠一案今日便可结案。”
薛兴怀死死攥着那封书信,喉咙发紧。
他仔细辨认过,信尾那方朱印就连缺角都与他那枚契合无异,若云霭有心拿这个做文章,他势必要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他一定会拿此做文章。
“好一招栽赃陷害,”沉默良久,薛兴怀哑着嗓音开口,“侯爷真是好计谋!”
“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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