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白森森的头骨在温闲许怀中晃了一路,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许久,终于望见了停云轩的檐角。
薛槐安嘴上说要把挖到的东西全部带回来,实际上和叶葵一样,莫说拿了,靠得近一点都不敢。
温闲许与万连碧两人无论如何也一次性拿不下这么多,最后还是万连碧寻了个包袱,往返奔走一趟,才将那十一个头骨、连同佩兰姑娘的残躯兜揽了回来。
踏入轩中时,岁昭、春杳两人仍横躺在地上,温闲许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至少省去了和他们解释这些瘆人东西由来的功夫。
合力把昏迷的两人挪到床上之后,惊惧交加的叶葵先撑不住了,先去歇息了。
剩下三人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存放运回来的东西,最棘手的,莫过于佩兰姑娘残存的尸身,酷暑难当,尸体已经散发出恶臭,实在无处安放。
无奈之下,只得让万连碧在停云轩内草草挖了个浅坑,复又将尸骸埋在其中。
直到把一切都安顿好,天空已经泛着鱼肚白,外头隐隐传来叫喊声,凝神细听,似乎叫的是“万连碧”的名字。
薛府的下人们昨天寻了万连碧一整天,天不亮又被管家从被窝里拎出来继续找,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害不害怕,毫不避讳地喊着万连碧的全名。
三人对视一眼,他们忙了一晚,都忘了万连碧现在还是失踪的状态,只要找不到他一天,府中就一日不得安宁。
薛槐安询问他:“你既已恢复神智,日后准备如何?”
万连碧沉思片刻,答道:“几年过去,世事浮沉,不知外面现状如何,况且贸然行动,说不定会引起给我下蛊之人的注意,不如先维持原状,待摸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薛槐安疲惫地点点头:“好,蛊虫的事我们也会追查,有新的消息我们会去找你。”
他又凭记忆向万连碧交代了一下他的工作内容,叮嘱他不要露馅,便各自散去休息了。
连着熬了两宿,听他们聊天时,温闲许已经眼皮打架,好不容易结束,她强打起精神擦拭了身子,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刚踏出门洗漱,春杳就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和她说今日发生的三件大事。
第一,大理寺少卿何鸿德的长子何玉淼死了,何鸿德痛失爱子,悲愤交加,誓要掘地三尺找出害他儿子的人。
第二,万连碧回来了,有人偷偷回去补觉,见他已经回到了通铺中,问他昨日去哪儿了,他也不说话。不过大家也习惯了他木讷的性子,管他去哪儿了,没闹出乱子来就好。
第三,薛槐安在回春药铺里和何玉淼争吵的事情,不知怎的传到了薛懿的耳中,薛懿一大早就来轩中把薛槐安教训了一顿,罚他抄五十遍家规。
“你猜少爷如何反应的?”春杳卖了个关子,不待温闲许猜测,又忍不住把答案说了出来,“少爷才不理会,等老爷一走,又蒙着被子呼呼大睡了。”
温闲许回想了一下,的确,她从碧纱橱往外走的时候,见到薛槐安的床帘紧闭着,她还以为是春杳他们忘了收拾,原来是薛槐安还在里面睡觉呢。
显然,与第一件事情相比,其他两件都显得微不足道,春杳的话锋也转回何玉淼的离奇身亡上。
他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何玉淼死状蹊跷,尸体干瘪,瘦得皮包骨,像一夜之间变成老人了!”
温闲许擦脸的动作顿了一秒:“哦?查出来他的死因没有?”
一抹冰凉攀上温闲许的手臂,她低下头,罪魁祸首白蛇已经顺着她的小臂爬到指尖,上半身抬得高高的,一双绿豆眼好奇地打量着春杳。
温闲许心里想着事情,下意识地手指头勾了两下白蛇的下巴,它很受用地眯着眼睛。
“有……有蛇!”春杳大惊失色,吓得差点跌倒井里去,“它什么时候到咱们院子里来的?你千万别动!待我找根树杈来救你!”
温闲许拦住了他:“它不是野生的蛇,是……是我昨儿见它长得好看,带回来养的!”
她收回了挠蛇下巴的手,转而在蛇脑袋上敲了一下:“回去,小心吓着别人!”
白蛇却不愿意再回到袖中,蹭着温闲许的手指撒娇。
春杳舌头都打结了:“无虞姑娘……喜欢养蛇?姑娘如果寂寞,我可以去求求少爷,看看能不能养只狗给姑娘作伴……”
“不用了,我就喜欢蛇。”顶着春杳质疑的眼神,温闲许绞尽脑汁思索着蛇的优点:“夏天炎热,它趴在你身上冰冰凉凉的,吃得又很少,一只老鼠就能饱几天了……而且你看它多可爱呀!”
像听懂了白蛇眨巴着一双可爱的绿豆眼,优雅地吐着蛇信,对春杳歪歪脑袋,仿佛在极力证明自己是一只好蛇。
温闲许庆幸这是一只蛇蛊,漪然姐姐之前和她说过,五毒有蛇、蝎子、蜈蚣、蟾蜍、壁虎五种,不然万一化作个□□什么的,不就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好、好吧……”春杳干巴巴地说,继续刚才的话题,“京城里不太平,之前死的权贵几乎都是煎寿阁的人所为,总之,死者身上当然都有致命伤,哪有人像何玉淼一样,像别人吸干了精气,之后死的?”
温闲许眨了眨眼睛,看来他们还没往蛊虫的方面想。
春杳将她的思考误当作疑惑,又补充道:“哦,你应当不认识煎寿阁,他们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组织,只要肯花钱,谁的人头都敢摘,可怕得很。不过他们盯上的一般是大官,放心吧,你我这样的小人物肯定不会被盯上。”
作为他口中冷酷无情的杀手组织的一天,温闲许只能回以沉默:“……”
见她没有说话,春杳又道:“而且他们里头最厉害的千面修罗已经被老爷逮住,我瞧他们之前横行霸道,也不过是老爷没上位而已,你瞧,现在他在诏狱里,看他还狂不狂?”
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是薛懿用卑劣的手段逮到了师父,怎么说得像他师父徒有其名一样?
温闲许抬了抬手,轻轻说了个“去”字,白蛇伺机而动,冲到春杳面前,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闪着寒光的毒牙——
春杳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仓皇后退时又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处,捂着后颈,疼得直抽气。
他手掌下一条青紫的痕迹,是万连碧昨日手刃劈的。
他结结巴巴道:“无虞姑娘,你还是换个东西养吧……”
温闲许心里畅快了一些,却把白蛇拎起来假模假样地教训了一番。
白蛇在温闲许面前温顺极了,眼睛似乎委屈地渗出了水光,看上去人畜无害,令春杳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它叫什么名字?或许是我和他还不熟悉,等多见面几次就好了。”
“它叫……”温闲许却卡壳了,它还没有给白蛇取名字呢。
春杳也没有在意,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是牵动了几次伤口,不禁嘟囔道:“万连碧也真是的,竟然大半夜醒来把我们打昏,自己跑回去了。”
还想再说,主卧传来动静,春杳跑过去:“少爷好像醒了,我看看去!”
与春杳聊了一会天,温闲许已经梳洗得差不多,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理了一理。
顺利与煎寿阁取得联络,知道密道的万连碧恢复神智,自己又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可以轻易致人于死地的蛊虫……救出师父好像不再遥不可及。
她难掩心中的喜悦,待救出了师父,她马上就可以通过入阁试炼,正式成为煎寿阁的杀手了!
可冬青身上的蛊……
真的能把希望都寄托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