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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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琳一晚没睡,隔天到店里上班,眼圈也几乎要崩出来。
她太困,培训又太无聊,上面满嘴的打法和用户心智,听得她两眼无神,被厂家派来的讲师扫了好几眼。
课后笑着问:“是不是我讲得太无聊了,杨主管可要多多反馈,帮助我们改进。”
杨琳露齿一笑:“大卫老师讲得很精彩,您刚刚说的usb型人才,我觉得我自己离这个标准还差得很远,想着想着一不留神就没跟上您后面的内容……回头去跟我们总助申请一下,哪天您再来,我肯定厚着脸皮再蹭一节。”
她讲着好听话,脑子里搞不懂为什么选周末来培训,建材城最忙的时候,还要分时间应付他们。
但这个讲师能叫出杨琳名字,她微微惊讶,大概以前做家装的时候,再好的业绩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也能理解,毕竟家装体量小。
看来工装还是不一样,体量大,做出的项目也更有价值,销售也能沾点光。
可杨琳耐心有限,听这位中国老外又开始讲些形而上的话,很快找借口闪了。
上楼时听到隐约的争执声,杨琳拐进办公室,见新招的女销售卫雅憋得脸都通红。
“饶红姐,”她声音恳求:“这张图我真的很急,客户约了几次才约下来的,要是到店没图,我肯定要挨骂。”
饶红边补妆边训她:“上次你也是说急,我赶着给你出了,你约量房也不说另一家的人也在,弄得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量,傻子一样。”
卫雅说:“不影响吧……而且也没办法,业主就那个时间有空,所以约着一起,而且业主看了图其实偏向我们的砖,就是尺寸上跟另一家有点差异……怕我们后面也不认真,所以一直在考虑,问能不能重新出图。”
“你怎么那么多事?”饶红声音尖细:“签了单再说出图的事,我也忙得很,哪来那么多时间一天天跟着你转?”
卫雅是新人,刚来不敢得罪她,被刁难得眼睛都有点红:“那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张图出了,我都等好久了。”
杨琳听了会,伸手敲敲门框,两个人都看过来。
她朝饶红扬了扬下巴:“你过来。”
饶红白她一眼,砰地推上抽屉跟出去。
杨琳在茶厅找个位置坐,问她:“你搞什么,量尺量错,又拖图?”
饶红不认:“没有啊,谁拖图了?最近单那么多还要跟厂家对接,我就是分轻重缓急调了下顺序,这也有错?”
杨琳看着她脸上的口红粉底。
不化妆的人突然打扮起来,一张脸总是越下手越奇怪,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看了饶红一会,把饶红看得不自在,才问:“你老公初恋是我们店的?”
“啊?”饶红一怔。
杨琳问:“啊什么,是不是?”
饶红有些生气:“当然不是!”
“不是你在这发什么脾气?同事得罪你了还是公司没给你发工资?”杨琳弹着指甲说:“下午放假,我给你半天时间调整,调整好了明天跟卫雅一起去复尺,调整不好你要么辞职要么去其它部门,别耽误我们挣钱。”
饶红被她训得一肚子气,顶嘴的话已经冒到嘴边,但见她一直慢条斯理玩指甲,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
杨琳在沙发上坐了半天,起来找指甲剪。
徐芳冰以为看错人:“干嘛呢?”
“剪指甲。”
徐芳冰走进来拿茶包,顺便跟她聊几句。
杨琳偶尔回一句,始终低着头修那个掰断的指甲。
她在深圳站稳了脚,最近又有眼睛吊上天的趋势,整天一颗头傲到不行,今天却少见地低调,无精打采。
徐芳冰问:“来大姨妈了?”
杨琳淡淡地嗯了一声。
徐芳冰正安排晚上的事,随手揪住她:“晚上跟厂家吃饭,你一起。”
杨琳说:“我不去。”
“人家点名要你去。”
“哪个人家啊,那个光头大卫?你跟他说我结婚了,对他不感兴趣。”
“少自恋,你以为是个男的就要看上你?打关系懂不懂?你现在做工装了,要跟厂家多走动走动。”
杨琳才没那么好糊弄:“一个培训的又不是区域总,哪天区域总来了你再找我,这种讲课的让王助安排人去陪,他们不是老讲什么战略传道吗?我学历有限,听不懂神仙说话。”
她才不关心什么狗屁战略,跟她讲那些假大空的话没用,她只关心厂家出货快点,损耗跟色差少点,别拖后腿。
说来说去,还是对这边厂家没好感。
以前在南京那边厂家也没这么爱装,这里不知道什么基因,卖个金瓷真的个个把自己当金子了,拔腔拔调烦人得很。
“杨主管你客户到了。”有人在外面喊。
杨琳扔掉指甲钳过去接待。
广州熟客介绍的一位客户,在这边开餐厅的,加上是老乡,沟通起来既愉快又顺畅。
客户爽快,杨琳能争取到的优惠都给了,收完订金,她送客户去看门窗。
这里门窗店多,斜对角还有一家叫HOME-X的在做布置,展板上写着明天开业。
这家店杨琳知道。
在南京的时候他们联系过林坤河,后来林坤河还拉着她去人家厂里参观了一圈。
他很满意,说喜欢这种小而美的品牌,不盲目扩张生产不过量,品控好误差也小。
设计师大都有控制厂家的欲望,满脑子定制两个字,恨不得车间拉一条产线专门为他们服务。
但都还没合作过,杨琳见他一身欣赏劲溢于言表,问他一年能喂人家多少业绩,还是打算直接入股。
林坤河当时装模作样说也不是不行,杨琳觉得他有钱没地方花,投资还不如买套房。
她开口损了他好几句,他当时心情不错,搂着她揉了两把,没计较。
这次似乎不同,杨琳早上出门时次卧还关着,那一道门像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定定地立在那里。
杨琳回店忙了会,开着她的思域下班回家。
隔壁车位是空的,杨琳倒车时对面的揽胜也刚停好,她回盘时压了线,往前开一开本来想倒标准点,却不小心撞到那辆揽胜。
车主刚熄火,扛着手机啧一声下来:“有没有搞错啊你?没长眼睛是不是,这么宽也能撞到?
杨琳连忙下车:“不好意思,我前面没装雷达,一下没注意。
她态度不错,男车主顿了下,也不好跟靓女一个劲嚷嚷。
他回身检查,打开手机手电筒在车头来回扫,有点痕迹不知道是不是从她车上蹭的,但抛个光应该问题不大。
杨琳问:“严重吗?
男车主心里计较了一番,大度地表示不用修,但看着杨琳问:“你也住这里吗?
“对。
“原来是邻居,你住哪栋?
“就这栋。
男车主又看眼她的车牌:“之前在东莞吗,还是没摇到号?
杨琳笑笑:“没摇到号。
“深圳号是比较难摇……男车主也笑了笑,顺势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杨琳瞟了他一眼。
她想拒绝但又不好拒绝,只能也掏出手机,跟这人互
加微信。
加完拎着车钥匙去坐电梯心里默默骂这么宽的车停这里林坤河他爸的G500都知道买个独立车位一辆破揽胜还在这挤神经病。
打开门家里空荡荡只有钟点工打扫过的痕迹。
好在还有条狗一休状态比昨天要好些高兴地在杨琳鞋子上踩来踩去。
杨琳坐在门口跟它玩了会拿起手机给杜海若打电话。
“喂?”杜海若的声音一如既往。
杨琳问:“欢欢怎么样?”
“睡了今天睡得早。”
“昨天晚上吓到她了吗?”
“还好她睡着就忘了。”
杨琳嗯了一声问起黄亚滨:“他今天没去找你吧?”
杜海若说:“来了但我说欢欢有点不舒服没见面……我也没去店里。”
杨琳有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杜海若在恋爱但怕自己问太多会干扰到杜海若所以一直没问太多但没想到让黄亚滨钻了这个空子。
黄亚滨这个人八面玲珑滑不脱手哄女人张口就来杨琳认识他那几年他几乎没有断过女朋友这一两年或许好些但人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就算他改了他家里肯定也还是那个样。
黄亚滨那个家庭才是杨琳最不能接受的一家人都没有底限唯利是图。
杨琳说:“我不想你再碰到一个烂人。”
杜海若在电话里的呼吸变得轻而慢过会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一想……也会跟他聊一下。”
杨琳听出些什么想了想还是补充道:“黄亚滨自己包括他家里人根本就看不起外地人不信你问他他家里人会不会允许他跟外地人结婚?”
还有一句杨琳没说的
但杨琳赌他不敢。
她讲完电话把内衣扯掉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出来时进楚地一看也只有钟点工收拾过的痕迹。
而林坤河本人正在公司听黄亚滨叫屈。
黄亚滨既憋屈又委屈问林坤河:“我他妈怎么就**了?我正常谈恋爱有什么问题?别说杜海若是她表姐就是亲姐也轮不到她管吧?”
林坤河刚到公司就被缠上不太耐烦地问:“你就不能去餐厅等我?”
黄亚滨发牢骚:“我就不能也来公司加
个班,顺便来等你?
林坤河看眼楼下便利店,怕不是今天没蹲到人,才跑来烦他。
他不想掺和,张口叫黄亚滨:“那你把人娶了。
黄亚滨被他说得发蒙。
林坤河问:“你大晚上过去还带花,是准备去当花童,喝杯水就走?
黄亚滨说:“我是去送东西,去说点正经事的。
“说完正经事呢?林坤河瞧着他。
都是男人,嘴硬没意思。
见黄亚滨哑口,林坤河馊主意出得更有道理:“所以你娶她,娶了就没事了。说完抖了根烟扔过去。
这次的烟没有潮味,黄亚滨下意识放嘴里叼了会,却很快黏得嘴皮子张不开。
他润了润嘴唇把烟摘下来,见林坤河看动物一样看着自己,皱眉问:“你见过谁他妈睡一次就结婚的?
林坤河懒得再理这些破事,调开视线接电话:“喂?建国兄……好,明天一定过去……客气。
“谁?
“做门窗的,上次跟你说过,你想好没有?
黄亚滨想是想过,枯坐了会说:“这一两年不太行,门窗让他们再在深圳发展发展,到时候做出点成绩再投。
林坤河也没多劝:“你看着办吧。
黄亚滨定下来又再思索:“先跟老蔡一起把那个标弄下来吧,做成了,什么都好说。
林坤河把他跟那些粉嫩的珠子串在一起,盯着他脸上的伤。
林坤河曾经说过黄亚滨是酒桌花瓶,他十几岁的发胶头一抹,对这个称号接受良好:“花瓶也是要有实力的,你换个长得丑不会看眼力的来,看能不能撑过两盘菜?
其实想来也是一种困境。
有些事你不用自己去做去经历,在旁边看着也能感受个七七八八,比如不受父母重视,比如被亲兄弟打压,也比如给人当跟班,要砍掉自己身上的个性,要以别人的喜好为喜好,并不是那么容易。
林坤河收了收表情,见外面鬼头鬼脑一个人影,随口一喊:“阿胜。
邓文胜在外面敲了敲门,探个脑袋进来,扯着脸笑。
林坤河等他先开口。
邓文胜只好干笑:“坤哥,我回来了。
黄亚滨站起来:“那我先过去。
他经过邓文胜,抬起巴掌在回深见驾的邓文胜肩膀上搭了一下:“瘦了啊,晚上一起吃饭,多补两口。
“好的好的,谢谢滨哥。
”邓文胜忙不迭站去林坤河跟前。
林坤河问起苏北那个酒店:“已经关了?”
邓文胜说:“贴了条,让整改。”他瞄着林坤河脸色,小心翼翼猜测:“肯定是他们得罪谁被人搞了,不然怎么说停业就停业?”
林坤河问:“那你呢,你有没有得罪人?”
邓文胜摇摇头,这个他倒很确定:“坤哥,真的没有。”
林坤河翻开合同,过会说:“被人举报,按新的审查尺度叫不合格,停业没毛病。”
“谁举报?”邓文胜脖子立马红了。
林坤河问:“重要吗?”
邓文胜这下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作死得罪谁了,转头还往我们身上赖,也是有种。”他牙齿不自觉地咬紧:“消防也挺扯淡,当时验收的时候在规范内,过了几年来说有问题,尺度说改就改耍人呢?”
林坤河扫他一眼。
邓文胜意识到说错话,连忙闭嘴。
林坤河低头翻合同,手指松散地搭在纸面想了想:“他们跟施工队的合同我有一份,没我们约定得这么细,内容比较潦草,而且那个施工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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