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按了几下琴键,却磕磕绊绊,曲不成调。
裴清怀微微皱眉,脸上却依然神色温和,语气里也没有不耐和指责,指了指梁羽的手指:“手指不要太僵硬了,自然地舒展弹奏,音乐自然就会流淌出来。”
裴清怀的声音轻柔又和缓,像是山涧的清泉,让人不由得沉浸其中。
梁羽深吸一口气,但她依然手掌紧绷着,手背的血管随着动作一根根暴起,如临大敌。
还是弹不出完整的曲目。
裴清怀抬腕看了眼时间,淡淡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梁羽放下手,看似柔弱的面容却流露出倔强的神情,咬着唇抬头仰视着裴清怀:“清怀哥,你让我再练一会儿吧。”
裴清怀已经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像是安抚闹脾气的小孩:“过犹不及,你今天的练习已经到时间了,再练习有可能对你的手部造成损伤,我建议你休息吧。”
但裴清怀只是建议,他并不会干涉梁羽的选择。
梁羽微愣,随后说:“不,清怀哥,周末父亲母亲就要为我举办宴会,我必须学会弹一首完整的曲目。”
“请你帮帮我吧。”
裴清怀手臂上搭着外套,安安静静地看着梁羽,片刻之后,他说:“抱歉,梁小姐,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恕我不能奉陪。”
“告辞了。”
梁羽见裴清怀要走,心头一慌,脱口而出问:“如果坐在这里的是闻知瑜,你会拒绝吗?”
话一出口,梁羽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妥,但覆水难收,她只能硬着头皮站着原地看着裴清怀的背影,等待他的回答。
裴清怀缓缓侧过身,嘴角依然挂着笑,却无端地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梁羽被吓得后退一步,手掌蓦地按在琴键上,叮叮当当杂乱的乐声让裴清怀眉心微蹙。
但贵族的修养早已刻进骨子里,他不会对一个女孩恶语相向,而是很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事实:“你为什么要和她比呢?你只是出入门的学生,从技巧到乐理,你没一样能够比得上她的,我想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
裴清怀说的是事实,却是梁羽没办法接受的事实。
她堂堂梁家的千金,还比不上一个冒牌货吗?!
“我和她,差的只是时间而已。”梁羽不甘心地说。
裴清怀却很犀利:“恕我直言,梁小姐,你并没有音乐方面的天赋,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你的时间。”
“不可能!”梁羽当即反驳道:“母亲是享誉世界的钢琴家,我怎么可能没有音乐天赋?!”
遗传是一件很难用常识解答的事情,并不是音乐家的女儿,就一定拥有音乐天分。
显然,梁羽并没有遗传到她母亲的天分。
但是不行,不行。
她必须压过闻知瑜,才能证明自己是梁家的女儿,她不能认输,不能成为衬托闻知瑜的绿叶。
她才是梁家的女儿!
“信不信,都是你的事情,我想,梁小姐还是要正视自己的能力才行。”裴清怀微微躬身:“失陪。”
门锁的咔哒声仿佛扭开发条,梁羽仿佛脱力般摔进皮椅里。
随即,一阵强烈的不甘仿佛海啸一般淹没了她,令她面容扭曲。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努力,他们心里,依然只有闻知瑜?她怎么会比不上闻知瑜?!
梁羽俶然抬头,可音乐教室里,哪儿还有裴清怀的身影?
闻知瑜没看见俩人不欢而散,只能看到裴清怀含笑的侧脸和梁羽的背影,以为他们相谈甚欢,引为知己,下意识回头去看桓亦州,眼睛里颇有些同情的意味。
竟然让裴清怀捷足先登了,桓亦州不行啊。
桓亦州不明所以:“怎么了?”
闻知瑜凑过去,但桓亦州太高了,她够不到,只好朝他勾勾手。
像是招小狗一样。
桓亦州叹了口气,似是对自己一退再退妥协的无可奈何,低头:“怎么……”
话音未落,闻知瑜就凑到他的耳朵边,软乎乎的声音仿佛棉花一样堵住他的所有入口:“里面是梁羽和裴学长,你再不抓紧机会,梁羽可就要被别人追走了。”
桓亦州完全听不见闻知瑜在说什么,脑子里只被一个念头占领,眼睛只能看见闻知瑜白皙的脖颈,和隐隐浮现的青色血管,像是诱惑着吸血鬼的大餐。
桓亦州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你能听见我在说什么吗?”闻知瑜感觉到桓亦州在走神,歪着头问。
桓亦州:“……在听呢。”
闻知瑜觉得他没在听,她想问桓亦州为什么不听她说话,可是转念一想,她这么指责桓亦州,别等会儿被他怀恨在心,顿时熄了火,没什么威慑力地委婉说:“裴学长走在你前面,别怪我没提醒你。”
桓亦州的注意力却没在这句话上,反而问:“你为什么喊裴清怀就喊学长,叫我就叫桓亦州?”
闻知瑜:嗯?
这是重点吗?!
闻知瑜疑惑:“你也不是我学长啊,我干嘛要叫你学长?”
桓亦州语塞:“……我不是要你喊我学长,我是说,以我们俩的关系,不是应该叫得更亲昵一点吗?”
学长和学妹,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闻知瑜被桓亦州说得有些懵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桓亦州被闻知瑜虚心求教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闪躲,耳朵竟然不受控制地极速发烫:“你想叫什么都行……阿亦,阿州,亦州……随便你。”
闻知瑜:……
闻知瑜叫不出口,这么肉麻的称呼,实在有点为难她了。
闻知瑜很想委婉,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委婉,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去音乐教室,好像时间要到了。”
闻知瑜预约的音乐教室并不是梁羽那一间,而是对面的教室,里头的人练习完出来,闻知瑜就能进去了。
桓亦州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跟在闻知瑜身后也进去了。
闻知瑜很奇怪:“你没有其他事情做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桓亦州在教室地板上盘腿坐下,一副随性不受约束的模样:“这里也没有规定我不能进来啊。”
闻知瑜皱眉,但也没管桓亦州,他爱做什么做什么,自己取了一把小提琴调音。
桓亦州就屈膝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闻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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