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一不等谢时曜回复,径直朝厨房走去。
对于林逐一会做饭这事儿,谢时曜觉得挺不可思议。实在是有点好奇,谢时曜也一去厨房看了眼。
炉灶上面,有瓦罐正在冒热气。谢时曜找了块毛巾,包着瓦罐盖子,打开往里瞄,又惊讶地闻了一下。
味道挺正常,大概没下毒。
谢时曜不可思议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林逐一从水池里,拿出提前化好的肉,抽出尖锐的菜刀,虚虚指向自己下巴,笑了笑:“我也很想告诉哥哥。可惜,我不记得了。”
手起刀落,林逐一边说话,边切肉:“失忆之后,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源头,变成了本能。”
“比如做饭。”
林逐一顿了一下:“比如,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谢时曜冷笑,起了试探的心思。
他站在林逐一身后,盯准林逐一握刀的手,挑衅般将手覆了上去,隔着那冰凉的手,握紧了刀柄。
林逐一手背不由自主颤了一下,上面的青筋,迅速变得明显起来。
谢时曜扯起嘴角,趁林逐一失神时,将刀抽出,啪嗒一声,扔进水槽里。
他的影子几乎将林逐一笼罩:“你不是从小最讨厌我了么。小时候不是还放话,迟早克死我么。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和我示好?这算什么,迟到十年的道歉?”
林逐一则慢慢侧头。
隔着交织的温热鼻息,他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林逐一张开嘴,忽然凑得更近:“我们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对我,这么有敌意呢。”
“哥哥,如果我从现在开始,每天表现乖乖的,你会原谅我么,会接受我,从此只看着我么。你愿意么。你,会么?”
一时间,谢时曜如鲠在喉。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连串的质问,换来的,却是林逐一连珠炮一样的无脑问题。
就在这时,谢时曜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有人给他打电话。
谢时曜本来不想接,但一看是个本地号码,便点下接听,但没说话,先等对方开口。
电话里,传出中年女性的声音:“喂,是谢时曜吗?林逐一是不是在你这儿?”
声音还挺熟悉。
谢时曜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起声音的主人。只是对于这人,他印象很不好,因此说话也没好气:“你就是林逐一姨妈吧。孩子丢了,这才想起来找我?”
姨妈听着很不高兴:“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总之我现在就在你家们口,我要把林逐一接回去。”
“我们俩可不是兄弟,我没他这样的弟弟。”
“对了,大门没锁,你进来吧,快点把人带走,在我耐心耗尽之前。”
林逐一不满地看向谢时曜。
看到林逐一这眼神,谢时曜舒服极了。他连正眼都没给一个,转身离开,在大厅沙发坐下,揉了揉眉心。
姨妈很快就进来了。还是那一身沾着菜味的衣服。
谢时曜抬起食指,点了点厨房的方向:“人在厨房呢,去吧,我允许你去。”
姨妈愤愤看了眼谢时曜,往厨房里走:“逐一啊,姨妈来接你回家了,走,跟我回去吧。”
林逐一背对着姨妈切肉,装没听见。
“你这孩子,为什么不走啊?我们才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啊。”
“谢时曜在哪,我就在哪。”
姨妈气得半天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她想了想,干脆转身,站在谢时曜面前:“你给林逐一下什么迷魂汤了。”
谢时曜保持着慵懒的姿势:“我允许你进来,你却在我家里放狠话,是看我脾气很好么。”
“你!”姨妈指着谢时曜,“我可知道你是同性恋,你让林逐一三天两头跑来找你,到底打了什么坏主意!”
谢时曜噗嗤一声笑了:“那你呢,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你、你说什么?”
谢时曜道:“说真的,我挺同情你。为了抢人遗产,这么不遗余力。”
“只是,你认识靠谱律师么?你就算只想捞点钱,又能捞明白么?”
屋里一片安静,只剩下厨房有规律的切肉声。
姨妈不禁后退两步:“你这人,心里阴暗看谁都阴暗。”
谢时曜翘起嘴角:“我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但我,肯定,比你聪明。”
那笑里藏刀的表情,激得姨妈怒火攻心:“你行啊你,在外面演得彬彬有礼,私下里,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死同性恋!那时候林逐一才那么小,你连他都不放过。我听说你妈是被你活活气死的,现在看来你真活该啊!”
厨房里的切菜声停了。
谢时曜扯了扯领口:“嗯,道歉。”
说这话的时候,谢时曜虽然在笑,眼里却骤然凝聚出寒意。姨妈被那寒意慑住,气势不由得矮了半截:
“道什么歉啊?我说你死同性恋说错了?我——”
谢时曜没听清后半句。
只因沙发的位置,能让他刚好看见厨房。
而厨房里,林逐一正抄起银色的菜刀,转身,平静地朝姨妈走来。
锋利的刀锋上,还粘着点新鲜的肉糜。
姨妈听见脚步声,看见谢时曜表情不对,立刻警惕,顺着目光回头。
她立刻对上林逐一那双漠然的眼睛。
林逐一小时候的种种行为,她确实有听说过,本能告诉她,林逐一是认真的,这把刀,确实,随时都可能朝她挥下来。
姨妈看看那菜刀,又看看林逐一,连忙挤出难看的笑容:“逐一啊,你想做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林逐一继续拿刀向前。
明明年纪小,那目空一切的表情,莫名让姨妈感到大事不妙。恐惧化作看不见的黑气,攀上姨妈的双腿。姨妈边后退,边破口大骂:“小孩子而已,你、在这里拿把刀装什么?快放下。”
林逐一无动于衷,眼睛都不眨一下。平稳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老宅里,发出瘆人的回音。
因为林逐一不发一语,只是直勾勾盯着她。姨妈不由自主抬脚,节节后退,想和这个可怕的孩子,保持一定距离。
可惜。
退到尽头,无路可退,姨妈的后背,终究抵上了凉冰冰的墙壁。
也就在那瞬间,林逐一站在姨妈身前,低头,俯瞰着姨妈。
下一秒。
林逐一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扬起手,重重将菜刀挥了下去!
嘭——
声音在耳侧炸开,姨妈闭上眼睛。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姨妈屏息,颤颤巍巍睁开眼。
这时她才发现,菜刀早已深深嵌进墙壁里。那刀锋,离姨妈左耳,只剩几毫米的距离。
几缕烫过的焦黄头发丝,缓缓飘落在地板上。
“我哥让你道歉,你听不见。既然听不见,要耳朵又有什么用呢,我帮你砍下来吧,可以吗。”林逐一慢悠悠地说。
姨妈气息都失了节奏,后怕带来的心悸,让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连双腿都在忍不住发抖。
林逐一握着刀柄,用刀锋对着墙,轻描淡写往里钻了钻:“我本来,心情真的很好。可你,却毁了我难得的好心情。”
“当着我的面骂哥哥,你怎么敢。”
“他的一切,你哪里来的资格,去评判呢。”
林逐一的语气太过阴冷,谢时曜一时间都晃了神。
林逐一明明长高了那么多,看起来已经和成年男子无异,可这握刀的模样,却分明让谢时曜看见了,小时候的林逐一。
没错。这是才是他记忆里,最熟悉的林逐一。
在那乖顺的壳子之下,真实的,狠戾的,与他在这座老宅里,共同呼吸了十年的林逐一。
只是,以前被林逐一用菜刀威胁的对象,是他自己。
所以当林逐一用那份熟悉的疯狂,完全、纯粹的用来保护他,谢时曜才觉得格外不可理喻,也格外难以接受。
谢时曜将心里的茫然按耐下去,将动摇藏在眼底,严厉道:“林逐一,把刀放下。别太放肆。”
姨妈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飞速点头:“对对对,好孩子,快放下!”
林逐一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既然是哥哥的要求……”
“那我肯定听哥哥的。”
他看了眼谢时曜,轻松将菜刀拔出。
林逐一张开五指,右手一松,菜刀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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