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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行之将离

小说:

反派原是白月光

作者:

天醉语

分类:

古典言情

清行殿外,高阶之下,一青衣男子默然跪地,等待着即将降临的身刑。

“清行派规可熟知?”刑律长老高立阶上,肃然问。

“知。”褚玉列毫无波澜。

“既知,为何还私自潜逃下山?”

“为寻一人。”

“什么人?”

“……”

“刑律受审,隐而不答,罪加一等,你可知?”

“知。”

“那我再问你一遍,什么人?”

“……”

长老甩袖转身,厉声道:“打!”

两位弟子持鞭上,第一道长鞭挥斥而来。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很快,血染青衣,簇簇绽放,触目而幻丽诡艳。

褚玉列不觉捏紧了自始攥在手中的东西,那是一枚女子的额坠。

阵阵尖锐的鞭声中,他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篱门前的场景。

“带上这个。”凌云掌心躺着一枚莹润典雅的额坠。

褚玉列:“这是……”

“这是我家世代流传下来的象征身份的信物,你拿着它回清行,清行掌门看到这个额坠会对你网开一面的。”凌云将其塞入对方手中,道:“清行刑法严苛酷厉,你受不住的。”

一个额坠,就能使堂堂修仙界第一仙门的云霄掌门看在其面上,额外开恩,可见凌云的真实身份比褚玉列想象中的还要高得多。

“可是这样会暴露你的身份。”褚玉列眉眼陷入一片阴影中。

“这你无需关心,我自有办法对付。”这额坠本就是凌云凭她所教习“凌宫”的信任而暂时求来的。就算到时真有意外,“凌宫”那边也会配合她的说辞。

残血夕晖下,褚玉列紧紧攥住了手中那枚冰凉的小东西。

“呲”的一声,褚玉列思绪被迫拉回,肉绽的痛感使他终于忍不住双手撑地。

他咬紧牙关,并没有丝毫要将那枚额坠示于人前的意思。

事关凌云身份大事,他不会让其有丝毫出纰漏的机会。

一百鞭刑过半,眼前以渐渐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吐血昏厥过去时,一道声音乍亮。

“住手!”一袭红衣赫然挡在褚玉列身前,点湘高傲抬手示出一令牌,强势道:“我乃药长老一脉门下长女,今已求得掌门许可,令你们免去褚玉列一切刑法。听懂了吗?!”

褚玉列混沌的意识已听不清最后一句话,颓然倒在血泊中。

再次醒来,眼前围了一圈的人。注离和点湘见人转醒,开心前来将人扶起。

在一片欢喜的气氛中,褚玉列却无情推开了点湘扶他的手。

四周骤时一静。

在场人皆是和褚玉列交游尚好的同修,自是知晓褚玉列和药长老的陈年旧怨。

说实话,刑律殿前点湘道出身份那一刻,他们也觉得惊诧荒唐非常。但缓过来一想,点湘又何罪之有?

注离道:“褚玉列,你刚醒耍什么小脾气,点湘可是为了你才自爆身份亲自前去求掌门开恩,所以你现在才能安安稳稳地躺在这儿。”

“这件事,是我该向你表达感谢。”褚玉列的语气客气疏离且陌生。

点湘苦笑一声,似乎早有所料,道:“不必,我父亲犯过的错,我作为女儿自该弥补。”

如今一切揭开,点湘走了。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褚玉列过了初知此事时的震惊和怨恨后,渐渐理智清醒。

初入清行那段三人同行的日子,明明纯粹且真挚。

日日同修,相互扶持。闲时游乐,醉卧山间。

如今却被他以最荒唐的父债子偿理由亲手打碎。

是夜,月朗风清。褚玉列提着点湘爱吃的花糕,亲自前来赔罪。

不料他却在屋外顿止。

里面还有一个人,那声音是点湘的父亲,药长老!

最后,褚玉列并没有进去,他后悔了!

星辉下,褚玉列徒留下一袭厌倦尘世的疲惫背影。

他继续回了近日常驻的藏书殿,寻找延年活命之秘法。

除此之外,其他事褚玉列不想再去无端烦心。

因他的伤势未愈,害怕凌云看出端倪,所以此月末他并没有再去北冥山。

二人的下次会面是在下一个月末。

此时,已入冬月,北冥山更是寒冷刺骨。

山下集市繁华,沿山脚绵延数里。

“褚玉列,我想吃这个。”凌云身披上次中筹的莲纹雪白绒领披风,巴巴地指着摊上的小糖人。

褚玉列了然含笑,道:“买!”

凌云:“大叔,我要那个糖兔。”

大叔:“好嘞!”

凌云兴然去接,然而下一刻,糖兔直直穿过她的手掌,一瞬摔落于地。

在场三人同时愣住。

凌云听到自己的心在惊惧而跳。

“不好意思,大叔!天气太冷了,可能手抖没拿稳。不好意思了。”褚玉列最先反应过来,胡乱放下钱,安慰凌云道:“没关系,我们等下次再来买。或者,等春暖花开!”

大叔揉了揉眼睛,双手颤抖着收起了钱。

凌云将其尽收眼底。

下一刻,褚玉列竟贸然牵上了凌云垂于身侧的手,歪头一笑道:“天气太冷了,我牵着你走吧。”

“呃……好!”凌云一惊未过又是一惊,不可置信看向那双牵着的手,愣愣地跟在了对方的身侧。

一路上,褚玉列一刻未停地牵着她,未曾松手。

凌云内心阵阵隐痛,悄悄落后半步望着那人,心问:“你真的能牵住我的手吗?”

其实,半月前,她身体的一些部位便开始渐渐虚化,时隐时现。先是左手,再是左腿,以至到如今的右手。

修仙之人应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灵体即将消散!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她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褚玉列:“你的手太凉了,回山上我去多砍些柴火,以备冬用。”

凌云眼眶灼热猩红,压抑着语气中的酸痛,道:“我跟你一起去。渔樵耕读,我想再亲身经历一遍。”

褚玉列一路悬悬欲坠的心终于在此刻彻底坠落。

那只凭臂膊衣袖相依勉强呈牵手貌的手不觉死死捏紧。

其实,这一路,他能牵住的,也只有无形中的虚空而已。

回山渔樵归来,天已微暗,褚玉列正在厨间忙活,凌云替他清扫外裳。

忽然间,衣中掉落一本古籍。

凌云拾起,只见封面写着“入云峰禁术虚实论”。

“啪!”门外端菜而来的褚玉列忽地手一松,鲜炒蘑菇洒落一地。

“为何会有此书?”凌云冷冷道。

“闲来无事,随意翻看。”褚玉列冷静道。

“我想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

“同为修士,禁术为何被封,又为何不允重出于世,其危害有多大,”凌云话语越来越急促,“想必你我都清楚,你究竟……”

“我知道!”褚玉列忽地打断,终是抑制不住长久以来积压起的悲怆,“可是我阅遍藏书,只有此书中提到了延年起死之片语。”

凌云惊诧一震。

半晌,她扯起嘴角,嘲问道:“就为此?”

褚玉列如狂风暴雨而来的悲怆倏然被这一问强行中止。

凌云:“褚玉列,你是我什么人?”

褚玉列张口无言。

“我们非亲非故,非师非友,不对,我们顶多算是朋友。所以,你凭什么要来管我的事,插手我的人生?”

“朋友?”虽然早有准备,可此时话赶话由对方亲口下达宣判,褚玉列的心还是忽地一阵绞痛。

“我有我的亲朋,我有我的责任,我有我的使命。你不该一声不响,就擅自闯入我的生命。”凌云决绝冰冷,“我们只是朋友,是你越界了。”

褚玉列彻底僵在原地。

晚风下,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无声。

那夜,凌云蜷缩在冷硬床榻上,双目呆滞。她默默算着自己的倒计时,以及,尚未完成的任务。

不料夜里丑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凌云反应过来什么,今晚似乎还未有恶鬼前来。

她轻推木门,一枚雪花倏然化在鼻尖。

只见茫茫白雪中,一青衣男子衣染斑驳血影,剑尖淌血,浑身杀气。

而他的周围伏了一圈形貌怪诞的大小妖物,皆是被一剑斩杀。空气中一股血腥的铁锈味裹挟着风雪瞬间弥漫而起。

白雪染血,诡谲肃杀。

那袭背影听到门扉轻响明显一愣,然并未转身,收鞘欲走。

“褚玉列!”凌云忽唤。

风雪中的褚玉列全身一震,顿止脚步。

小木屋内,凌云点起一盏灯烛。

“你为何没走?”

“……”

“其实,在涵虚宗时,一直是你每夜守在我门外,斩杀尽那些所来恶鬼。”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暴露了褚玉列一直以来的暗中所为。

“是。”褚玉列知再掩饰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凌云的心莫名一揪。

即使是闹翻脸面,不欢而散,甚至是被羞辱,可褚玉列还是选择半路返回,迎着风雪而来,为她驱赶暗夜黑魅。

“为什么?你知不知如此做,我承受不起?”

“没有为什么,不是所有的付出都需要一个理由,我心甘情愿。”

凌云一贯克制的情绪终于隐忍不住,她眼眶灼热逼人,死死将脸埋在手掌心中。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晶莹泪珠沿着指缝流出,一滴,一滴,滴在桌角。

褚玉列见状忽乱,下意识起身,单膝跪于她身前,笨拙且温柔道:“凌云,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犹豫良久的手终于轻抚在了对方的背上,道:“凌云,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错,根本不是你的错!”

凌云强忍情绪,微微从手掌中抬头,发现面前那人竟始终单膝跪于她身前。

凌云惊怔过后,心口微微发热:“一段孽缘,终究是把我们都缚茧其中,无法脱身!”

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凌云故作轻松道:“褚玉列,你想知道我的真容吗?”

褚玉列骤然眸光震颤,不知该说什么。

凌云右手已覆上面具。

下一刻,褚玉列站起制止住了凌云的手。

凌云了然,真挚道:“并无勉强,亦非感动,我心所愿耳。”

褚玉列先是一滞,继而心脏狂跳不止。

“我心所愿”,变相的诉情使褚玉列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急促起来。

灯花笑动,窗景框雪。

明明是迢迢风雪夜,天边却缀一月照守归人。

月华透过窗棂,流转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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