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道声音陡然尖利道,“定风波变成了一把废剑?”
“那可是双剑啊!你是疯了吗?”
贺风轻蔑一笑:“在你们心中,我不是早就已经疯了吗?”
那人一愣,瞬间想起了当初清行山上贺风疯魔的样子。
“仙首,”他惊愕道:“这次万不可再让他逃了!”
“放心,这次他不会逃的。”褚玉列声音沉沉。
凌岚握剑的手一颤。
“你在说什么鬼话?”高翊怒气冲冲箭步冲过来。
他道:“贺竹之,走!如今大阵已破,就算是硬闯,凭我们的修为,也一定能闯出一条血路!”
凌岚眼神黯然,道:“高翊,带着剩下的人,撤退。”
高翊惊愕侧首。
褚玉列:“从长聚现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此次再也无法脱身了。”
一时,周围众人都明白了过来。
长聚等人和高翊不一样,高翊可以随性妄为说走就走,因为他背后站立着的是蜀道派。但是长聚等人中大多出身平凡,他们走不掉,他们的父母亲人甚至爱人都在修仙界。
他们身后站着的不是什么大树,他们自己才是站在别人身后的树。
长聚等人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依然道:“贺竹之,快走!我们的事我们自有办法应对,不用你多管!凌宫,快带他走!”
凌岚神情复杂地看了长聚一眼,继而目光又回到贺风身上。
而贺风冲她微微一笑,仿佛将十分信任悉数托付,道:“走吧!”
众人警铃大作:“小心,大家布阵,不要让贺风从这里逃了。”
“遵命!”众弟子气势汹汹。
下一刻,凌岚拉着高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出了重围。
众人:“???”
贺风噙血的嘴角微微勾起。
融融夜色中,只留下了凌岚一道悠远的余音:“等我们回来!”
众人:“……”
“这就遁逃了?!”
“既然这样,适才又何必表演的那般情深如许?”
“看吧贺门主,人家这般便将你轻易抛下了。”
幢幢人影中,人声喧嚣,贺风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
戏幕落下,万籁俱寂。
流雪川中,凌岚正奔于安顿受伤的门人。
此时系统出现:“宿主,此次任务您中途易变,使任务几乎失败,虽最终结果意外与任务剧情重合,但并非你的功劳。因此系统此次予以警告,若有下次,将触发系统惩罚机制。”
凌岚冷冷道:“我知道了。”
事后,凌岚拽着高翊到了湖心亭那处僻静无人之地。
凌岚开门见山,问:“那夜,我问你的事,现在还能告诉我吗!”
高翊一愣,他本以为对方会问他有关这次行动的野心或目的,没想到问的却是一些陈年旧事。
“你从一开始,就是仙门的卧底?”
凌岚毫不犹豫承认,道:“若你心有芥蒂或怀疑,我……”
“我可以告诉你。”高翊打断了她。
这次轮到凌岚诧异了。
“你想知道贺竹之当年入魔的原因,你也不相信他会入魔,对吗?”
凌岚后知后觉点头:“没错。”
“那你可曾听过他入魔的转折点,是在弑师之后?”
“听闻过。只不过那时一直到流雪川一战结束,我都在闭关之中,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也仅仅是听闻。”
“我也所知不全,剩下的还是我们二人逃回流雪川之后他慢慢告诉我的。”高翊叹了口气,道:“不过,当初的清行掌门确实是贺竹之杀的。”
凌岚瞳孔蓦然大睁,须臾道:“事出必有因,为何?”
“他可曾与你说过他家中的事?”高翊顿了下,“其实没有也可以理解,毕竟你俩认识才……”
“说过。”
高翊:“……”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么快了吗?!
他掩饰性咳了一声,继续道:“那你也应该知道他的父母亲人甚至整个村子都是被那一年的魔族逃逸之魔所杀。而那次魔族逃逸的始作俑者——是清行掌门云霄!”
凌岚脑中嗡鸣一震。一时间,脑中有无数条混乱繁杂的线头蠢蠢欲动,却找不到源头。
“他在丹院结业后三年的四处游历中,有一次重回已经变为废墟的家乡,本是故地重游,却在废墟中发现了疑点。他顺着这条线一直追查了半年时间,最后查到了清行掌门云霄身上!”
凌岚忽然想起了她从那本游记中看到的一篇。
书中写他重游故地,眷恋无限,忆起休学日每每带他射猎渔樵谈笑返家的父亲,侧立夕阳下待他归家的母亲,通篇下来温情无限,却在后期笔锋陡转,惊愕阴郁之感萦绕字里行间。
从那篇之后,游记的风格与前面潇洒明快的风格迥然突变,沉重低落。
“三年后历练结束,他遵照少年时许下的宏志依旧考入了清行派。半年之后在清行立稳脚跟,他开始在暗中追查起云霄。但是……”
凌岚心中一咯噔,问:“被云霄掌门发现了?”
高翊点头:“那里毕竟是云霄的地盘,想无声无息在他眼皮子底下暗查并不容易。从那之后,他便开始在派中不断打压和排挤贺竹之,大罚小戒不断,欲将他逼走。”
“清行那么多人,就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吗?”
“有,但很少。而这极少的人中,唯一与贺竹之交好的,只有介清。”
凌岚了然,但还是试探性问:“那……褚玉列呢?”
“前几次他确实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与贺竹之一起反抗过,后来,便没有了。”高翊轻笑一声,“其实,要说二人最终决裂倒也不是全因褚玉列和介清的党派首席之争。贺竹之被针对排挤的那段时间,褚玉列正是烈火烹油,派中一呼百应,风光无限的时候,甚至在众弟子心中他会一举从介清手中夺下掌门之位,成为仙门第一人。但是所有的这一切权势,都是暗中对付贺竹之的那个人给他的,而这就面临了一个尴尬的选择。”
凌岚冷冷接道:“选权势还是故友。”
凌岚是相信世间的真情多过无情的,要是换成别的人,她愿意相信一个人会为了友情放弃物欲权势并为之一博。但是褚玉列,她并不十分相信。
溯洄中她经历过和他们的所有,她知道褚玉列少年时的一切。不管是他最初因困窘而流落到一个小剑馆,还是他的家门被各派权势挤压侵吞终至败落,过去那些年凌岚亲眼看着他一步步往上爬,他踽踽独行了许多年,终于走到了清行派中高位。
走到现在,他赌的早已不是所谓的权势,而是他的整个前半生。
想是贺风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后来才不让褚玉列替他出头。
但是尽管明白,难免心里仍会失落。
高翊:“从谷底爬上巅峰容易,从神坛跌入谷底却自古无人能够轻易接受,我都不一定能做到心中平静地面对这个血淋淋的现实,更何况褚玉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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