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了自然说不了话。
沈慕唯在心里为他补充出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解释。
她不想服输，又说道：“所以说啊，你干嘛突然抽风，这就是抽风的下场。”
“我知道错了。”
他老实诚恳地低下头来，乌黑的头顶在路灯下晕出一圈光圈出来。似一个骑士顺从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深秋的校园里到处都是枯涩的落叶，刚扫完又撒了满地。
那些易碎的叶子被她踩在脚底，破碎的声音回荡在鞋底，跟了她一路。
沈慕唯问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他支吾道：“因为觉得你太客气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他其实想说，因为你太客气，和我之间的界限太分明了，分明到我每做一件小事你就要用别的方式来还给我，总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绝无可能。
他知道他是没有任何立场生气的，耍完小脾气的当下就后悔了，但沈慕唯的拉黑速度比他道歉的速度还要快，在他还在纠结该不该去道歉的时候就已经被沈慕唯划到了不可饶恕的精神病行列。
沈慕唯被他的回答给堵得想不通这是个什么破理由，太客气也能生气？
但转念一想，或许在项之行的心里自己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希望不是她自作多情。
“我对人一向都这么客气，”她说：“我从小到大都这样，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那我们可以就做普通同学。”
“不用，我会习惯。”
沈慕唯语塞，她突然发现项之行这人总这样，低头认错，把她弄得不好意思。
她想起在比赛前他曾问自己，如果赢了比赛能不能答应他一个要求。如今是提出这个事情的好机会。
她问他想要自己帮他完成什么心愿？
项之行说：“你能教我打篮球吗？”
“就这？”
他肯首，回答她：“就这个。”
她还以为是要宰她一顿，又或者是别的难为情的要求呢，害得她当时还瞎想了好久。
“为什么想学打篮球？”她问。
虽不确定原因，但她还是多少有些猜得到，她不止一次看到项之行在看到别人打篮球时的眼神，是一种从心底里的渴望。
只不过，她未曾多想，因为想打篮球也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因为你会，宋元白也会，所以我也想学会。”
“你是因为看到我们一起玩所以才想学吗？”
“算是吧……”有些原因还是只能选择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无所谓，刚好她赢了比赛，也刚好有空，又刚好在比赛之前答应了他的要求，所有的一切都是正正好的。
答应教他打篮球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这件事在一周后的一个大晴天里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十一月的下旬，天气忽然转晴，有长达半个月的晴朗天气，气温也在二十多度往上，暖和得不像话。
沈慕唯第一次发觉一个人的天赋也可以这样不像话。令人有些发堵的不讲道理，一个个子这么高的男生投不进篮这真的像话吗？
按理来说很多男生不是天生就该对篮球有所痴迷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手长脚长对篮球不仅仅是丝毫不感兴趣，就连摸都没有摸过几次的男生。
技巧教了，动作也教了，投不进。
沈慕唯皱着眉头，在太阳底下被晒得额前渗出细汗，球以一个离谱的弧度飞越了篮球架，砸在后面有些生锈的菱形铁网上。
耐心即将宣告消失殆尽，面上却依旧笑着鼓励他：“没关系，第一次打篮球是这样的，久了熟悉了就好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我去买两瓶水，你自己练一会儿啊。”
沈慕唯赶紧跑了想找个地方躲清凉。
这种秋日的太阳，到了荫凉处便是干燥的凉凉的穿堂风。她不爱吐槽一个人的天资如何，但是项之行实在是笨得让她有些难以忍受了。
她记得初学篮球时，宋元白只是告诉她几个要点，她立刻就能投进，绝非是项之行这种状况，项之行这样只让她有些自我怀疑，自己的教学方式是否是有问题，又或者说这人压根就不适合打篮球。
她买了一根雪糕降温，旁边的男生已经看了她好几眼，实在无法忍受，她瞪了回去。
陈嘉誉被吓一跳，最后还是颤颤巍巍上前：“你刚刚是在教人打篮球吗？”
鉴于他刚刚在一旁偷看自己的行为，沈慕唯不想给他面子，没好气地说：“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吗？怎么，你想指点什么？”
陈嘉誉被她的冷淡和杀气吓得连连后退，摆手道：“没有，我觉得你教得都挺好的，而且都是对的，你是专业的？”
沈慕唯说：“不是，怎么了专业的才能教？”
“那倒不是，我就是看这人蠢得出奇，竟然这么久一个球都没有投进。”
沈慕唯正好吃完雪糕，随手将木棍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内，睨了他一眼：
“蠢得出奇，我看你没礼貌得出奇，少评判别人，管好自己的嘴。”
陈嘉誉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想道歉的时候人已经拎着两桶一升多的大瓶水离开了。
这人气性还挺大的。陈嘉誉被这两人给弄糊涂了，一个护着一个，这是干嘛？
上次看两人之间关系还有那么点模模糊糊，现在这样是在一起了？
沈慕唯赶回去的时候看到项之行还在刻苦练投篮，太阳斜斜地拉长他的身影。
好家伙才十分钟没见到他，球连篮筐都碰不到了。
也不想让他太有负担，沈慕唯招手让他过来先喝点水歇一歇。
投不进球沮丧心情一定是会有的，沈慕唯安慰他不必太过伤心，勤加练习就好，练着练着就投进去了。
项之行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上表情依旧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满意自己刚刚苦练投篮的成果。
他问沈慕唯刚开始打篮球的时候学习成果如何。
沈慕唯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自己在体育上较为有天赋的这件事。
她回答：“我刚开始也不怎么样啊，投不进的，宋元白还骂我笨呢。”
其实当时宋元白还夸她聪明来着，毕竟讲解了要点后她立即就投进了一个球。
当然这些还是不说为好，以免有被当做炫耀的嫌疑。
项之行拧开瓶盖的时候看着她笑了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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