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侯所在的坊市,与将军府正好隔了整座皇宫,反而更靠近东市,与相府极为相近。
也难怪她上回能在相府见到谢灵灵。
而济仁堂则是在极为靠近贫民区的永安坊,一路穿街过巷,要绕过三条主街、数不清的窄巷,路况颠簸不说,还满是市井的嘈杂。一路过去并不算方便,也不知谢灵灵是怎么寻到那儿去的。
马车驶过成安侯府气派的朱漆正门,转进东侧角门。下了马车后,沈娇和谢灵灵由丫鬟嬷嬷引着进了内宅,入目皆是四四方方的规整院落,雕梁画栋虽不似将军府那般气派,却处处透着雅致,多了几分内敛的静气。众人来到一处僻静雅致的院落前方才停下。
沈娇还未曾踏进屋子,便已经可以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与她自己院落里常年飘着的药味如出一辙。若不是院中的景致、摆设全然不同,她还以为回了自己的院子呢。
“哥,你在休息吗?我请了沈大夫来。”谢灵灵等不及丫鬟通传,便提着裙摆快步迈进了内室。
沈娇背着药箱紧跟其后,却见那室内光线柔和,窗明几净,一道素雅的屏风隔在中间,其后隐约可见一道清瘦的身影,正斜倚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
“沈大夫?”
屏风后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温和悦耳,只是尾音带着咳嗽后的沙哑,显得十分虚弱。
正是成安侯府世子谢眺。
谢灵灵绕过屏风,走了进去,同谢眺说道:“是许御医的徒弟,也在济仁堂坐诊看病呢。听胡大夫说,医术不在他之下呢,定能治好你的咳嗽!”
“那便有劳……沈大夫。”谢眺的声音依旧温和,没有半分质疑,想来是听见了沈娇的脚步声,朝着屏风外的方向微微颔首。
“世子客气。”沈娇欠身回礼,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屏风,想看清这位传闻中常年病弱的世子模样,可惜屏风上的竹纹细密,只隐约能瞧见人的轮廓,竟连眉眼都看不真切。
不多时,侯府丫鬟便按着她的吩咐,在屏风旁摆好了一张矮凳,又接过她递来的脉枕与素色丝线。丫鬟转身走到屏风后,熟稔得将脉枕搁在软榻边,待谢眺将手腕搭上去,便把丝线一端系在他的腕间,另一端递到了沈娇手中。
沈娇收敛心神,屏息静气,将指尖轻轻搭在丝线上。
指尖刚触到丝线,便感受到一股微弱却紊乱的脉搏,顺着丝线传递而来。
这脉细如丝,跳动虚浮,是久病虚损之象;且脉率偏数,重按之下,能察觉出肺经郁热的躁动感,显然是久咳伤肺,耗损了阴液,才会咳得夜不能寐。
“世子的咳嗽,可是入夜后更甚?”沈娇轻声询问,“可伴有盗汗、口干咽燥,或是咳痰少而黏的症状?”
屏风后静了片刻,随即传来压抑的低咳。
“沈大夫所言不差,正是如此。先前请的几位大夫,只说是风寒未愈,可服药后,始终不见好转。”谢眺颇止住咳嗽,以茶水润了润嗓子,颇有些诧异地开口。
沈娇指尖依旧搭在丝线上,心中已有了定论:“世子这并非单纯的风寒,而是风寒入里化热,耗伤肺阴所致。寻常的止咳药只治标,未补其虚、清其热,自然难见成效。”
她顿了顿,又问道:“世子日常可常饮温补的汤膳?或是久居室内,甚少走动?”
屏风之后,谢眺半阖着眼,听着那道娇俏却从容的女声从屏风外传来,心中微动。
他久病成医,对自己的情况并非全然不知,但这位沈大夫的见解,却比他预想的更为透彻。他不由得微微抬眼,透过屏风的缝隙,隐约看到外面那道纤细专注的娇小身影。
谢眺轻咳两声,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浅笑:“母亲心疼我体弱,常让人炖些参汤来喝,因怕吹风受凉,也确实甚少出门。”
“这便是了。”沈娇了然,“温补之品虽能益气,却也助长了肺中郁热;久居室内,气机不畅,肺失宣降,咳嗽便更难痊愈了。”
“依姑娘看,该如何调方?”谢眺问道。
沈娇沉吟片刻,报出几味药材与剂量。
谢眺在屏风后默默听着,心底越发讶异。她说的药方,竟与他这几日暗自推敲的思路不谋而合。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灵灵念叨,说沈娇在相府赏菊宴上,仅凭银针便救了突发急症的晏家两位小姐。当时不以为意,如今看来……
谢眺垂下眼,看向自己腕间那根若有若无的丝线。
“沈大夫高见。”谢眺的声音和缓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若是药方有什么要留意的,沈大夫不妨仔细叮嘱,或是……隔日再来复诊一趟?”
“药方我会写清注意事项,世子只需按方服药,饮食上忌温补、宜清淡,每日晨起在院中略走几步,通一通肺气即可。”沈娇避开了“隔日复诊”的话头,只仔细嘱咐了几句。
屏风后的谢眺恰在此时,以拳抵唇低低咳了几声。那咳嗽声压抑着,却因竭力克制而显得格外脆弱。
沈娇下意识嘱咐道:“世子咳时莫要强忍,反而利于排痰。”
话才出口方觉觉得唐突,她抿了抿唇,却又不好再多言。
屏风后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像是忍俊不禁的气音。
“好,都听沈大夫的。”
离开成安侯府时,谢灵灵一路将沈娇送至侧门,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脸上满是感激:“娇娇,今日真是多亏你了!我瞧哥听你说话时,气色都好了不少呢!”
沈娇笑了笑,嘱咐道:“不过是对症罢了。三日后若是世子的咳嗽未减,遣人去济仁堂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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