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后我给金茂之发消息,问他麻雀呢。
他发了一张图片,是一张手心的图。
我问什么意思,他说手上有麻雀,拍照时飞走了。
我抬头看他的方向,正见一只麻雀扑扇着翅膀落到他头顶。
我说,“没飞走,在你头顶。”
他说他知道。
我笑了一下,说,“你有没有发现,别人好像看不见麻雀。”
他说,“那肯定,不然我早就被围观了。”
我问,“你不好奇怎么回事吗?”
他答,“好奇也不知道,随便吧。”
我只好说,“那你可真够随遇而安的。”
我又问,“它蹲在你头上,沉吗?”
他说,“还行,我头大,撑得住。就是一开始它爪子总勾我头皮,有点疼。现在不勾了。”
我看了看他的脑袋,确实好大一只头。前世他跟我在一起时有点发福,整个人圆得比较均匀。现在身子是瘦的,就凸显脑袋大了。
我说,“以后你会发福的,头就不显得大了。”
他回了个“哼。”
本来不打算说什么了,过了几秒又收到他消息,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发福呢。我就不能身材管理很好吗。”
我心想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答他,“如果你三四十岁也这么瘦,看起来会像个马楼。”
他又回个“哼。”
虽然主流审美是以瘦为美,但我总觉得太瘦的人看起来没福气,那么单薄,好像日子过得很苦似的。比如我,加上嘴角下垂,就总是一脸苦相,更像是生活不幸福了。
中午吃了个糯米鸡,味道不错。我印象中在北方是没吃过糯米鸡的,前世在深城时第一次吃糯米鸡,觉得就是荷叶包得粽子。相比我还是更喜欢粽叶味道。
下午第二节课是班任的课,上到一半忽然见何雨举手,跑到老师面前匆匆说了几句,老师点头后她立刻就冲了出去。
这一幕……为什么会发生在现在?
前世我记得何雨唯一一次紧急请假,发生在高一下学期。后来知道是她奶奶病危,要不行了,因为平时最疼爱她,她妈妈想着叫她回去见上最后一面。何雨请完假坐公交去客运站,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客车,眼见要发车了,不知哪里溜达过来一个无赖男,跟司机吵吵起来了。无赖男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单纯找事,一直揪着司机说些瞧不起人的话,类似于“就你这熊样,也就配开个破车之类。”本来司机一直不吭声,想息事宁人,谁知道越忍让无赖越来劲,一会说自己有关系,一会儿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他老大,只要他往地上一躺,谁都拿他没办法。说得时候嘴里脏字不断,终于把司机惹毛了,推了车门就说要把无赖打趴下看看到底谁老大。虽然被售票员死命拦着,司机却像挣脱桎梏一样手指无赖对骂起来,嘴里不停说“你骂我我忍了,但是你不能骂我妈”,“个瘪犊子嘴里妈、妈不断,你家是刚死了妈啊?”,说豁出去今天啥也不干了,就跟无赖耗上了。车上人也有膀大腰圆男的下车劝司机的,但是没用,司机好像上头了。因为死拽着他也不回来开车,售票员打电话摇人替代司机。人来了,但是没有开车,而是去当了说客,把无赖拦下了,还是让司机去开车。这回司机总算听劝,终于发车了。刚开始还情绪激动,不时对着镜子吐苦水。何雨说当时觉得有点好笑,好像司机也不在乎是在跟谁说,只顾倾诉。说开车的时候司机自己说手脚抖得厉害,都不听使唤了,不敢快开。又因为走得是乡道,不时有人上车下车。等何雨到家,就没赶上见老人最后一面。妈妈说,就差一点点,但凡早十分钟回来奶奶还没咽气呢,也许还能听到何雨说话呢。
想到此,我连忙给何雨发消息,叫她别去赶客车,直接打车回。
她没有回复我,大概没看手机。
我一着急,就跟老师说我想上厕所,出了门立刻打电话给何雨。
何雨接起了电话,我直接说:
“你奶奶是不是状况不好了,你是不是打算去坐客车。”
何雨顿了顿,“嗯”一声。
我说,“打车回去,别去坐客车,”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说,“客车赶不上的。”
何雨又顿了两秒,忽然说,“我钱在宿舍,去取时间够吗?”语声有一点哑。
宿舍在学校最里边,她来回一趟的话……
我问,“你在哪?”
“公交站。”
“等我。”
此时我庆幸自己这个月没怎么花钱,也习惯性一直把钱带在身上。我妈向来担心我不够花,每个月回去都给我带个一千。实际上我一个月只花五六百,剩下的钱也不归我,也不交还,只是我妈继续给我补上花掉的,维持我一千块出门的水平。
也多亏了重生来一直跑步,我得以不费力地飞速跑到校外公交站,一眼看到何雨单薄的身影。我也没问她有多少钱,直接给她塞了三百块,打车回去绰绰有余了。她收下钱,塞给我一把钥匙,招了个路过的出租车就走了。
我往回走时收到她消息,告诉我她钱锁在柜子上里,让我自己拿。我这才知道她为啥给我钥匙。我说不着急,我钱够花。
一个人回去时忽觉冷清,也许是此时上课,校园空荡荡的原因。继而想到,重生以来跟何雨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她这一走,带给我的离别愁绪格外浓重,总有种要很久都见不到了的感觉。
因为既是周五又是月末,晚自习比较宽松,没有老师坐班,只有班长坐在讲台看着。文若本可以不上晚自习的,高一学习没那么紧,晚自习主要针对住宿生,不限制走读生。但文若说明天休息就看不见我了,所以要多留个晚自习。
大概七点时候,文若偷偷给我传纸条,说坐得屁股好痛,想站一会儿又不好意思。
我就说干脆我们出去自习吧。
文若问去哪,我说去走廊没人的地方。
我们教室在二楼,教学楼面南而建,东西和中间各有一个楼门。中间楼门进来,能看到宽大地楼梯,上一层后两边各有一层楼梯。西侧楼梯当然连接着西侧走廊,去东侧走廊则走东侧楼梯。两个楼梯之间则是一个圆形回廊,站在回廊上低头往下看,可以将一楼大厅看得一清二楚。
我和文若便是来到二楼圆形回廊这里。站到南边窗前,将眼睛贴到窗玻璃上就能看窗外黑长的一截旗杆。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写练习册,窗台比书桌还宽,就是大理石材质比较凉。何雨的事晚上吃饭时已经说过,这时也没有什么话题要聊。这样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感觉到冷意,窗户这里还是挺透风的。
我来回挪动脚步,想着热热身。这时文若也将视线从练习册上抽出来,对我说好像有点着凉了,肚子痛。我们写练习册时,手臂搁在窗台上,大概她就是这样着凉了吧。她说她去个厕所,练习册放在这里。我说好。
一个人更没心思做题了,我呆呆看着窗户上反射的自己的影子,我和影子都一动不动。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有个突兀的声音传进我耳朵。很奇怪的声音,像是碾压碎渣,只一下,过一阵,又一下。
我从窗户的反光中,什么也没看见,疑惑地转个身,却见东边走廊入口处,站着个人。是金茂之。我还奇怪为什么我们教室在西边走廊,他却像是从东北走廊处来,就见他向我这边迈了一步,发出碾压碎渣一般的“咔嚓”声。两秒后又迈一步,“咔嚓”。我转头看看窗户,反射东边走廊的部分空空荡荡,并没有人影。
我浑身一冷,“金茂之”更靠近了。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跟他说话,他并不回我。我慢慢往西边靠近,他已经转到窗边,我得以看到他全身。我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他脚下,只见他光着脚,每走一步,脚底便留下一个仿佛大米形成的不规则脚印。那奇怪的“咔嚓”声便是脚踩米粒的声音。我有点怀疑他脚下的是糯米,因为那米的颜色极白。脑中又无端联想到僵尸、糯米、驱邪之类。那么如今这个脚踩糯米、不被玻璃反射的东西,是个什么?
他始终不说话,直勾勾盯着我朝我的方向走,我感觉他的目标就是我。
我不再犹豫,转身往教室内方向跑。
经过高一(16)班,下一个本该是我们高一(18)班,可是我跑了好长的距离,再次看到门牌却是高一(20)班。我一愣,我们班级怎么没了?
我这才觉得四周太静了,即使上自习,但是大家也不会这么安静的,总会有些嘈杂的低语声。我看看对面的高一(19)班,用力去推,门却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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