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没有房间那么闷,但也闻得到淡淡的药味。窗外不时有人走动,因为是一楼,所以透过窗户能看得很清楚。
“我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你,阿姨这个病是什么病?我妈说,她有个很熟悉的客户,丈夫是北院附属第三医院的院长,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帮忙联系。”
顾屿珩垂眼,身子往后靠,因为伸长腿的动作,口袋里的盒子露了出来。
闻溪看见了,眼底露出一丝惊异:“你……抽烟了?”
顾屿珩无声将烟盒塞回去,仅凭这一个动作,就已经是回答了。
闻溪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觉得鼻尖涩得发慌,她站起身突然开始收拾桌上的外卖盒,企图用这样的动作来掩盖起伏的情绪。
“我睡不着。”顾屿珩握住她的手,安抚性地压下她的手上动作,“需要做点什么缓缓,你要不喜欢,我戒就是了。”
闻溪摇了摇头,绕到顾屿珩面前,抬手环过他的后颈,揽住他拥入怀里。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用这种方式来告诉顾屿珩,不论发生什么,自己都会陪在他身边。
“溪姐。”
阿善开门出来,正好看见自己哥哥搂着闻溪的腰,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哥哥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两个人抱得很紧。
溪姐应该是在安慰哥哥,阿善一时间进退两难。
“阿善。”
闻溪看见他了,拍拍顾屿珩的肩膀,后者松开搂着闻溪的手,坐直身回过头来。
“怎么了?”
“哥,妈喊溪姐进去,说想跟溪姐聊聊天。”
闻溪和顾屿珩对视了一眼,前者有些惊喜,后者反应明显是错愕和担心。
“我去和阿姨聊会天,你休息会。”
闻溪迫不及待地起身。
顾屿珩拉住她,欲言又止。
闻溪:“放心,我不会聊很久,让阿姨多休息。”
顾屿珩拧眉,还是有些担心:“我妈要是说些什么带情绪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闻溪眼神询问,动了动眉毛。
顾屿珩挽起袖口,收拾餐桌,凸起的腕骨在光线下格外清晰,他没有看闻溪,轻声解释:“她生病了,偶尔会说些偏激的话。”
闻溪抬眼,停顿了一下,点头。
-
“阿姨。”
闻溪进屋,看了眼病床上的孟颖,又轻轻把门带上。
半小时前对方刚把她“赶走”,说要休息,这会又把她叫进来,说有话要说,加上顾屿珩的“叮嘱”,闻溪内心不免有些忐忑。
外面又下起了雨,窗户紧关着,内外温差使得玻璃起了层蒙蒙水雾,形成一层天然屏障,隔绝路过邻居的视线。
“小溪,帮我开点窗吧,我想透透气。”
孟颖要求开窗,闻溪有些谨慎。
孟颖笑得有些无奈:“就一条小缝,让我听听雨声也好啊。”
闻溪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好。”
“前段时间我还在跟阿珩的爸爸说,过年找个时间,和你爸妈一块吃顿饭。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孟颖笑得有些吃力,说话也是,听得出来语速是刻意放慢了,想让对方听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她招呼闻溪坐到自己身边,想握住她的手,却有些费力。
闻溪察觉到了孟颖的动作,想都没想就把手伸过去,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拢紧。好瘦,像只有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一样,再看,腕上还有些淤青。
“小溪,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
“阿姨,麻烦谈不上,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您直说。”
孟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松垮垮的衣服,即使不照镜子都知道,面容状态因为生病被折磨得有多苍老。
“好歹也是过年,你能不能帮我回家拿套新衣服换上,带上我的口红,给我补补唇色?”
孟颖苦笑,“年前我买了件红色的呢子长裙,还没穿过呢。”
没想到孟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闻溪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小溪,阿姨也想漂漂亮亮地过个年,帮帮阿姨好吗?”
从房间里出来,闻溪若有所思,顾屿珩三两步走近,问:“我妈和你说了什么?”
孟颖没说这事儿要瞒着顾屿珩,更何况去拿衣服也得他带着,闻溪便告诉了他。
顾屿珩先是松开拉着闻溪的手,进屋里确认孟颖的状态,再安排阿善进去盯着,自己拿起外套和车钥匙。
“走,我送你回去。”
他声音很低,动作却干脆利落。
闻溪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反对?”
她拿起包包追上顾屿珩。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
顾屿珩承认在这些细节上,自己确实做得不到位,也没有主动去问过孟颖,有什么新年愿望想要完成。
他已经习惯了不主动去试探,生怕不小心又刺激到孟颖。
上车后,闻溪刚系好安全带,眼前突然一片阴影压下来,转过身正好被顾屿珩探身抱住。
闻溪没问他怎么了,就这么安静地靠着他的肩,身子也软了下来。
忘记了是谁先侧的头,又或者是两人间的默契,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顾屿珩捧着闻溪的脸,垂眼找到唇的位置,迫切吻上。
闻溪整个人都快被带到驾驶座那边了,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的话。
饱含着想念、挣扎、孤独与失意的深吻让两个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像两滴给予迫切相融的水珠一样。
一个是不足、缺失;一个是盈满、充沛。
闻溪被亲得有些喘不过气,推了推顾屿珩,他强压下深处的欲望,松开她。
约莫缓了有几分钟,车子才驶离地下车库。
回到家,闻溪按照孟颖的吩咐进卧室拿衣服,顺手又挑了两套颜色比较浅的睡衣。口红就放在梳妆台的台面上,她挑了支正红色放进包里。
闻溪出来时正好看见顾屿珩在收拾阳台,前些天下雨,把地面浇得很脏,一桶水冲下去都是黑的。
“这些叶子都发黑了,现在浇点水还能活吗?”
印象中孟颖是个养花高手,一整个阳台摆满了绿植,其中养得最好的就是剑兰。
兰花最娇贵,少不了要精心呵护。
来穗城念书那两年,闻溪时常能看见孟颖站在阳台,拿着把小牙刷一片片清洗着兰花的叶子。季节到了,她就会把兰花搬到楼下去换土施肥,每盆剑兰基本能开三四支花。
小区的杜爷爷说,孟颖就是养花高手。
而如今,望着台面上那一盆盆枯萎的兰花,叶子发黑,花枝凋零,闻溪只觉得很心疼。
“顾不上了。”
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拿起水壶挨个浇了一边,想了想,又把它们从台面上搬下来,免得受风吹雨打。
“要不你给我留把家里的钥匙,这两天我过来简单收拾一下。”
反正她白天也没什么事,不如帮顾屿珩分担些。
“没事,你别太累了。”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闻溪走近,踮起脚双手攀着顾屿珩的肩膀轻轻环住。
顾屿珩单手托住她的腰,偏过头在她耳边亲了亲。
“珩哥。”
“嗯?”
闻溪眸光动了动,转过头小小声地问:“你今晚忙完,能,能回来陪我睡吗?”
顾屿珩凝了她一眼,片刻,在她嘴角亲了一下,答应:“好。”
-
闻溪把衣服带回去后,孟颖便迫不及待地换上。发型简单打理,涂上口红后多了几分明艳。
“谢谢你小溪。”
孟颖似乎心情很好,顾明和顾屿珩父子俩面面相觑,喜于见到这样的她。
主治医生也说了,病人的心态很重要,一定要积极乐观地配合治疗,病情才能稳步向好。
“晚上你怎么打算?”顾明拍拍顾屿珩的肩,回头看了眼里屋,“你妈妈今天心情不错,晚上应该能睡个好觉。你和阿善回家睡吧,多点时间陪陪小溪,她专程过来一趟不容易。”
“阿善留在这陪您吧,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帮上。”顾屿珩不放心顾明一个人,多个年轻人在,后半夜也能休息。
顾明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顾屿珩的安排。
吃完晚饭后,顾屿珩和闻溪先行离开。
路上,闻溪小动作很多,先是挽袖子,再是晃手腕,红灯路口停下,顾屿珩侧过头来终于是看到了她的“暗示”。
“这是……我妈送你的?”
“对呀,阿姨说年前就给我买了这个镯子,本来是想托你带给我的。”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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