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汽车离开公安局,从前方路口调头,向西行驶。
叶清语未注意到后方树下黑色的车。
车内的男人脸色平静如水,冷声吩咐,“跟上。”
“好的,老板。”司机不紧不慢跟在白色汽车后面,保持适当距离,确保不会被前车发现。
深夜,不似早晚高峰那般拥挤,路上车辆稀少。
一黑一白两辆车行驶在宽阔的次干道,速度不急不躁,缓慢前行。
郁子琛看一眼叶清语,“储物箱里有吃的,吃点垫垫肚子,不然你的胃又要疼了。”
“我看看。”
叶清语拉开储物箱,一箱子的零食,全是她喜欢的口味,挑了一个小面包,“子琛哥,你不会天天就吃这些吧。”
郁子琛:“偶尔蹲守的时候吃点,别担心。”
他转开话题,“他还没回来吗?”
叶清语咬着面包,疑惑问:“谁啊?”
郁子琛:“还能是谁?”
他的嘴角划过苦涩的笑,转瞬即逝,昏暗光线下无法捕捉。
叶清语恍然反应过来,“你说傅淮州啊,昨天回来了,把我吓了一跳。”
“哦。”郁子琛平淡问道:“你和他…相处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艰难问出后面的问题。
相处?她和傅淮州有相处吗?
叶清语斟酌用词,“比陌生人好点,好的,谢谢,不客气这样相处呗,子琛哥你比我爸妈还要关心我。”
“唉”,郁子琛轻轻叹口气,“担心你吃亏。”
叶清语莞尔,“不会,傅淮州人还可以,而且和他结婚,好像我更占便宜吧。”
仅有的两天同床共枕,他没有越界,处理完伤口立刻松开她的脚踝。
骨子里自带分寸感、边界感和冷漠疏离。
“你才认识他几天。”
郁子琛直言,“而且是他占便宜,现在男的找媳妇多难,你看我一直单身,更何况你工作稳定长得漂亮性格好,他烧了高香。”
叶清语弯起眉眼,“在子琛哥你的眼里我才这么好。”
在爸爸妈妈的心里,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能和傅淮州结婚。
爸爸说传宗接代地位才会稳,妈妈说结了婚要懂事,嘴要甜一点。
从小到大,除了郁子琛和弟弟,亲近的人很少夸她。
郁子琛开导她,“你爸说的话你别在意,他能有什么眼光。”
叶清语点头,“好,我不在意。”
她无法改变父母的想法,只能开阔自己的眼界和视野,让自己活得开心一些。
路口绿灯只剩三秒,郁子琛观察两侧路况,踩下油门,赶在红灯前过了线。
叶清语不解,“怎么了?”
他不太会抢绿灯的时间,除非追捕犯人的紧急情况。
郁子琛看向后视镜,黑色汽车被拦在路口,没有跟上来,“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车还挺贵,几百万吧。”
“我看看。”
叶清语按下车窗,晚上光线昏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看不清车牌号,“可能顺路吧,住在前边的都很有钱。”
郁子琛懒懒说:“也是,想撞我不至于用豪车,多不划算,我的命哪值得这样。”
叶清语敛了神情,“呸呸呸,你说点好的。”
“好。”
说话间,到达曦景园,叶清语解开安全带,“子琛哥,拜拜,你回去注意安全。”
“嗯嗯,快回去睡觉吧,别太拼命工作,有线索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面对她,郁子琛总是有说不完的叮嘱。
叶清语站在路边目送朋友离开,冲后视镜挥挥手,直到车子驶过下个路口。
此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稳稳停在她的脚边。
车窗降落,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叶清语,上车。”
叶清语扭过头,对上傅淮州墨黑的眼睛,心脏陡然震动。
和昨晚一样的言语,今天的语气多了一丝冷冽。
后排车门自动缓缓打开,她弯腰上车,客气打招呼,“傅先生,你也才下班吗?”
男人轻声说了一个字,“嗯。”
叶清语不疑有他,“那还挺巧的。”
“是挺巧的。”傅淮州微阖双眼,闭目养神。
地下车库的入口灯光明亮,叶清语的眼睛晃了一下,正襟危坐,挺直脊背。
和傅淮州待在一起,做不到放松。
汽车下坡,左转进入私人车库,司机完成工作离开,剩下他们独处。
地库灯光灰暗,叶清语用余光观察身旁的男人。
五官浸在昏昧的光线中,深邃、模糊,意味不明。
车内似是被一股低沉气压笼罩,森冷且压抑。
傅淮州不怒自威。
叶清语搓了搓手心,片刻的安静过后,她的手放在门把上。
这时,身后的男人开口问她,“你的车呢?”
叶清语放下手掌,身体重新坐直,选择实话实说,“上周不小心撞了一下,拿去修了。”
“那…”傅淮州眸色微动,“你有没有事?”
叶清语解释,“我没事,就是车子撞的有点严重,要修几天,下次我注意点。”
“车子无所谓。”傅淮州说:“人最重要。”
叶清语看向他,她开的那辆车属于傅家聘礼的一部分,价格比不上豪车,怎么也算贵重的物件。
小时候不小心打破了碗,父母关心的不是人有没有划伤,而是责骂她怎么端不稳。
长大后会告诉自己,不必内耗。
但,伤疤痊愈了也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提醒她曾经受过伤。
男人对上她的双眸,“回去吧。”
“哦,好。”叶清语说。
傅淮州没有走进电梯间,男人扫一眼车库里的车,“随便再挑一辆,凑合开。”
纵使对车不懂,叶清语猜出放在地库里的车的价格,为难道:“傅总,您的这些车我开去单位不合适,我这职业,你明白的。”
“是我考虑不周。”傅淮州在手机里点了几下,“选一辆,这些价位合适,且是国产。”
叶清语没有接手机,“马上修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傅淮州眼眸深邃,“备用。”
面对他的强硬态度,叶清语随意选了一辆合眼缘的白色轿车,“谢谢,就这辆吧。”
男人掀起眼皮,又是谢谢,他交代助理去处理。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傅淮州依旧走在前面,宽大的身影落下,她捶捶僵硬的肩膀和腰背。
任谁都看不出来,他们是一对夫妻。
他话少,她慢热,倒也算相似性格的人。
傅淮州仍在与人沟通工作,作为集团的掌舵人,大事小情需要过问他的意见。
叶清语乐得轻松,意味着不用和他面面相对,不用为无话可说感到尴尬。
她推开大门,煤球没有出来迎接,叶清语去阳台的猫窝寻她。
小猫咪睡得正憨,黑黢黢一团。
一天中最治愈人心的时刻。
傅淮州轻声喊她,“叶清语,过来。”
男人语气严肃,丝毫没有温度,上位者简单的两个字,给人无形的压力。
叶清语不情不愿回到客厅,在他对面的位置站定,“傅先生有什么事吗?”
傅淮州:“量一下戒指尺寸。”
叶清语的目光停在他的手上,修长的指节拿着一盒卷尺和一卷细线。
“我自己来。”
“看来我真的会吃人。”男人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的笑极其浅淡,不细品根本注意不到。
一掠而过的笑,猝不及防闯进叶清语的眼中,“你不会,是我不太习惯。”
原来他不是死板的人,不是面瘫,会说冷笑话,会笑。
“那就试着习惯。”傅淮州捏住她的手指,细线缠在左手无名指,做好标记。
男人垂眸,“难不成叶小姐找的不是老公,是室友吗?”
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缠,手指不经意间触碰,温热的触觉传递给她,似电流穿过。
男人成熟的气息似有若无洒向她,叶清语条件反射向后退。
手指被他紧紧攥住,强势自指尖传导。
“不是。”叶清语的无名指几近麻木,心脏砰砰乱跳,强迫自己镇定。
一个男人而已,和弟弟没有区别。
她心里不受控地想,室友不用参与对方的生活,点头之交多好,可这样好像骗婚。
终于,傅淮州松开她的手,将数据发给助理。
叶清语提醒他,“戒指不能太华丽浮夸,简约款就好。”
傅淮州:“知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他的手机有消息进来,助理回复并发了一份pdf文件。
许博简:【老板,这是太太现在的资料。】
叶清语摇头,“没有了。”
傅淮州收取文件,“你先睡,我去忙工作。”
叶清语:“好。”
同床共枕的第三个晚上,她入睡比前两次快很多,许是卸下了心防。
书房内,傅淮州正在查看叶清语最新的资料。
她已成为检察院一部的员额检察官,非检察官助理,这个年纪实属难得。
一部负责办理普通刑事犯罪案件,如故意杀人、抢劫、毒.品犯罪、拐卖妇女儿童等等,案件类型多,与生活息息相关。
难怪她经常加班。
结婚一年,对她的社交、性格、喜好一无所知。
也是不凑巧,一年前,A国新的政府部门组建完成,接到大使馆通知,需要重新对接。
这个项目倾注国家和公司的心血,马虎不得,他决定亲自前往。
自此开启分居生活,一年内未曾打过一通电话,忽略了新婚妻子。
傅淮州回到卧室,叶清语给他留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
床上的人背对他的方向睡觉,怀里抱着玩偶。
“晚安。”
无人回答他的话。
翌日,叶清语醒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无措。
渐渐习惯家里多了一个不熟的男人。
“走吧。”新车手续未办好,旧车未修好,傅淮州尽责送她上班。
他的语气自然,比她适应得快。
在检察院大门前,叶清语推门下车,“谢谢,您慢走。”
车内的男人微凝眉头,听起来怎么有些刺耳。
检察院八楼,肖云溪递给叶清语一份报告,“清姐,公安那边送来的案件,本地诈骗,人没逃成功,在边境被抓了,移送回户籍所在地。”
叶清语逐页浏览,“证据确凿,嫌疑人承认诈骗事实,写完起诉书,我来送去法院。”
“好,我来写。”肖云溪打了一个哈欠,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陈玥扔给她一包速溶咖啡,“昨晚又熬夜剪视频了吧。”
肖云溪探出脑袋,主任和副主任不在,大胆开口,“这不是领导要求,要接地气,要拉近与人民群众的距离。”
叶清语:“辛苦你了,请你吃下午茶。”
肖云溪则不客气,“我要吃炸鸡腿。”
“没问题,管够。”叶清语拿起笔记本和黑笔,“我去开个会,有事打我电话。”
“好。”
待人离开,肖云溪说:“清姐是去未成功保护小组开会吧,咱清姐是把自己一个人掰碎了使啊。”
陈玥:“你还不了解清语,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两个女生摊开手臂,已然习惯她的拼命。
二部的员额检察官何知越过来串门,肖云溪拆穿他的目的,“又来找清姐啊,上班时间干点正事。”
“我来送资料。”
陈玥感叹,“司马昭之心。”
他追叶清语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连门口的保安大爷都知道。
何知越向她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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