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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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国人？”

听到暮云的话，黑铁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些变化。他紧皱着眉，吃惊地看向暮云，像是在寻求一个答复。

这件事又和岭国人有什么关系？陇乡离岭国可并不近，两国的战事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打到这里来才是。

岭国......这些烂事怎么能和这种地方扯上关系，难道说之前那个神秘人，就是岭国派来的细作？

黑铁仔细盘算着暮云的话，思绪逐渐被拉到几个月前的某件异常上，心里的想法也渐渐在脸上浮现了出来。

见黑铁听到岭国时的反应，一直小心观察着他的暮云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可她并不打算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向黑铁透露太多，只是反问道：“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这么明显的事都没有看出来？你们忠庄不是普通的村庄，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至于你背后的人清不清楚岭国的势力，那可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她轻描淡写地点出了那个在火灾中湮没的村庄，让有些走神的黑铁怔了怔，他立马抬起头看向暮云，心中五味杂陈。

忠庄，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了。

忠庄其实并没有多长的历史，算来也不过四五十年。当时先帝仍然在位，止国在与岭国的战役中落于下风，边疆不少城池都被攻下，亡国之论闹得沸沸扬扬。情势危急之时，先帝御驾亲征，利用一个城的百姓换得了战争后续的胜利，才有了如今的局势。

而那个城中幸存的人便被奖励来到了这个“富庶之地”，也因这样的缘故被赐名忠庄，得了不少赏赐作为补偿。忠庄的人以此为豪，他从小可是听了不少长辈念叨过关于当年那场战役的故事。

当然，这样的重视在如今的皇帝上位之后便逐渐减少，最后就连这个村庄被一片火光烧尽也无人问津，不过也才几年的时间，原本人尽皆知的忠庄就这么沦为了不为人知的禁区。

想到这里，黑铁的神色又有些黯淡。

“这其中的利弊我已经讲得十分清楚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和我合作都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你也不用因此就和那个人断了联系，就当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偷偷摸摸帮我做点事，也不亏。”

暮云补充道。

黑铁轻笑了一声：“你倒是说的轻巧。我帮你说通了这里的村民，那位大人帮你扫清官府的障碍，到时候你们联手，陇乡摆脱了朝廷的控制，我又怎么能够全身而退，毫无影响？到时候你们一个相府千金一个少将军甩手走得干干净净，留下我这个两面不是人的眼线和整个陇乡的百姓承受天子的怒火，暮云姑娘，你想得真的是很不错。”

“我不会走的。”暮云坚定地看着黑铁，想来他是已经听进去了自己前面的话，才会继续往下想着之后的事，“要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我也会尽力保下陇乡与宁通县的每一个人，一切罪责都由我一人承担。到时候你们全村都向皇帝揭发我的‘罪行’，谁又能把我护下？更何况你手上还握着我那件事的把柄，得罪了这么多人，我不可能从中脱身的。”

“......至于莫予风，他那里你断然不用担心。我想做的事他不认同，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所以他不会插手太多，我也不会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观察着黑铁有些动容的神情，暮云掩下心中的喜悦，继续说服着他。

黑铁显然已经有些被暮云说通了，可也不敢就这么相信暮云。他沉默了片刻，犹豫着开口问道：“只用——”

“只用帮我说服村民们，让他们相信我不是为一己私利发起动乱。只有他们愿意，积极配合，莫予风那边的行动才有意义。大概再过半个月，趁着现在陇乡与宁通县的官场尚未稳定，彻底让其逃离朝廷的控制，建立自己的制度。这件事做完之后，我便将当年忠庄那场火灾的真相告诉你，你若是不满意，随时都可以将我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

暮云接上了黑铁的话，黑铁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暮云站在原地定定地注视着他，扶着门的手也已经放下。

她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心力。

等在陇乡建立起了制度，还要想办法向村民们证明这么做的正确性，她虽然做过不少任务，也治理过一些地方，可是用这样的方式却还是头一遭。

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让原本就将信将疑的村民们选择放弃，到时候恐怕就真的只能跟着莫予风走那条玄学的道路了。

想到这里，暮云突然间回忆起这个自己许久没有接触过的事件来，她怔了怔，很快就回过了神，继续等待着黑铁的答复。

“我需要时间。”黑铁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给我十天。”

暮云仔细观察着黑铁的表情：“我不相信这里只有你一个眼线。”

“他们我会处理，不会遗漏一个。但是这十天，你最好不要呆在这里。”黑铁补充道，“我可不想做了这么一堆得罪人的事，到最后因为你的死功亏一篑，也没有时间关注你的动向。”

“成交。”

这么一件麻烦事总算是有了个结果，暮云轻松地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和黑铁交换了些信息便果断地转身向宁通县的方向走去。

“等等。”看着暮云即将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放心的黑铁还是叫住了她，“你这十天不在陇乡，那之后又要忙着别的事，怎么帮我调查忠庄那场火灾？”

暮云往四周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别人之后往回走了几步：“我能答应你，自然是因为我有把握，你的事不难调查，宁通县县衙里可留着不少东西，我之前闹那一遭也不是毫无收获。放心吧，这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小心行事吧。”

说罢，暮云也不再理会黑铁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身径直离去，还特地挑了条陇乡的大路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