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靠努力，也靠一些运气
高三下学期就在暗无天日的做卷子中过去了，有时候陈丽婷都有点恍惚，忘了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最后几个月，一些人提前保送了各大名校，每天来学校摸鱼，而学校也允许他们不住校、不参加月考了，周末两天他们都能直接回家，每个人都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眼光。
其他人就没什么故事发生了。按部就班地刷题、对答案、改错题，背单词、背课文、背名句，写完的笔都好几盒了，做完的卷子和模拟书堆起来可能比陈丽婷本人还高了。
但是对于之前老师给定的目标分数，陈丽婷还是从来没有达到过。她最高只考到过668分，离670都还差2分，别说690了，想都不敢想。
分数比起之前进步了，但是名词并没有进步，甚至还下降了点。很简单，因为在她进步的同时，其他人进步更多。
陈丽婷后来的模考名次一直在前十五名晃悠，偶尔还会掉到十五名外，但是她也没怎么焦虑，本来，老师定的目标对她来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达到。
她不是一个容易过度乐观的人，但也没有因此怨天尤人。走到临近高考的这一刻，陈丽婷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自己已经尽了全部的努力。结果怎么样，她都可以坦然面对。
天气越来越热，衣服越穿越薄，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初。
高考前三天，学校就放假了，因为考场分散在市区的不同学校里，需要大家提前去看考场、熟悉路线，有的人还要提前在考场周边预定酒店，毕业的氛围就这样提前到来了。
放假的时候需要大家把行李也全部搬走，后面出成绩、拿通知书都是在市区的校本部进行了。最后一天，教学楼里照旧是传统项目：撕卷子。
纸片像下雪一样纷纷扬扬撒下去，老师们也懒得管了，大家都像以后永不复读一样，把做过的卷子全都撕了，发泄似的扔下去。
教室里、楼道内、窗户外，到处都是纸片。很难想象这是多少人付出多少时间和心血才填满的卷子。
陈丽婷没有参与这一场狂欢，可能是因为她始终有点局外人的心态吧。从重生以来，五年了，一边给35岁的自己当女儿，一边给青春期的自己当妈妈，使她不由自主地拥有两种人的视角，始终没有全心沉浸在当学生这件事里。
对于自己做过的卷子、辅导书，陈丽婷一本都没扔，全都装在编织袋里拉回家了。不管高考成绩怎么样，总归不会太差的。
如果亲戚们要她帮忙辅导自家孩子学习什么的，就把自己做过的试卷、改过的错题、记过的笔记分给他们，也省得自己多费口舌去推辞了。
回到干妈家，和晓纯一起去找了考场。晓纯的考场离家挺远，有十几公里，反而是陈丽婷的考场就在家附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于是，干妈陪着晓纯去她考场附近住酒店了，家里就陈丽婷一个人待考。
干妈怕陈丽婷在外面吃坏肚子，特意让钟点工阿姨这一周全天来家里上班，照顾陈丽婷三餐。她自己去陪晓纯了，对陈丽婷多少有点不放心的。
铅笔、橡皮、尺子、中性笔、准考证、身份证、撕了标签纸的透明瓶装水，全部装在一个透明文件袋里。能带进考场的“武器”就这么多，剩下的，全靠一副大脑了。
那些存在大脑里的知识，目前可能在广度上达到了顶峰。以后再也不会同时记得那么多不同学科的知识了吧。就算读研、读博，也只会在某个领域不断深入了，等上了大学，很多知识慢慢就会忘记了。
考场的广播宣读完考场纪律，铃响了。老师们开启密封卷的动作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神圣又庄严。
试卷发下来了，从做第一题开始，陈丽婷就进入了一种“心流”状态，好像外面一切都不存在了，忘了这是高考，忘了这次考试的成绩有多重要，就像平时任何一次考试一样。
语文试卷发下来，陈丽婷先看了作文。题目比较中规中矩，之前准备过类似的。她一边做前面的题一边构思作文。整场考试很顺利地完成了，没有写错字，没有需要涂改的。
交了卷子站起来后，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原来是月经提前了，陈丽婷赶快提前吞了一颗布洛芬。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坚持运动+吃得有营养，陈丽婷肚子已经不那么痛了，有时候不用吃药也可以忍过去。但是为了不影响考试，还是吃药比较保险。
下午的数学，拿到试卷后陈丽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首先去看最后一道大题，她最害怕的最后一题，通常她是不太能完整做出那道题的，这道题扣多少分，就代表了她整个数学扣多少分。没想到一看卷子，最后一题正是她之前做过的！当时刚开始不会做，还请教了叶鲲鹏，后来就清楚地记在她的错题本上，常常翻阅的。
陈丽婷看完这题，激动地心怦怦乱跳。竟然这么幸运？真的吗？她有点怀疑，又想到老师说的，最难的一题很可能不是最后一题，倒数第二题也是有的，那样迷惑性更强。
陈丽婷再看倒数第二题，明显没有最后一题复杂，但她也会做，这类型的题她也刷过。
最担心的数学，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两道大题都是陈丽婷刚好刷过的题。她深呼吸了几次，眼泪快要掉下来。尽快平复了下心情，从记忆最清晰的最后一题开始做起。离考试结束半小时的时候，全部都做完了。
最后半小时，陈丽婷把试卷全部检查了一遍，重点题目看了两遍，看了答题卡，都没什么失误。
很兴奋，但陈丽婷有点拿不准。不知道这次的考试是不是算简单的，如果大家都考分很高，那竞争会更激烈。可能每一分都能拉出无数名去。像叶鲲鹏，自己问过他这题的话，那他一定能考满分的。
考完回家，陈丽婷又拿出理综的错题本来，争取能把之前刷过的大题、难题再看一遍。万一碰到今天数学这种狗屎运，也要能接得住才行啊。
第二天上午，英语正常发挥，没感觉有太难的地方，听力、作文也都顺利完成了。
下午理综，奇迹没再出现，没有再遇到之前那样刷过的难题了。陈丽婷尽可能把会做的都做完，感觉理综应该是考得最差的一门。没办法，数学和物理都是她弱项，数学出现奇迹了，物理没有。
考完试隔天，学校会组织估分报志愿。陈丽婷各科都按保守一点估计，语文135、英语142、数学148、理综260，居然估出个685的总分来，这已经比她之前任何一次模拟考试都高了。
数学和理综没什么含糊的地方，陈丽婷专门去找了语文和英语老师，单独跟老师过了一遍答案，又跟老师说了自己的作文怎么写的，请老师帮忙看看估分是否准确。
老师说陈丽婷的估分是比较保守的，如果阅卷老师松一点，再多5-6分没问题。这样，陈丽婷就可能考到690分的总分了。
拿着这样史无前例的好成绩，陈丽婷毫不犹豫地报了志愿：第一志愿，清华电子科学与技术专业；第二志愿，浙大计算机系。
报完志愿，陈丽婷碰到叶鲲鹏也刚刚找完老师出来，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陈丽婷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考砸了吧？
聊了几句才知道，叶鲲鹏语文的作文写跑题了，跟语文老师专门确认过，成绩肯定会大受影响。现在按他的估分，总分660左右，能上个华中科技大学都算不错了。于是，他第一志愿报了华科，第二志愿报了北京理工。
虽然叶鲲鹏报的两所学校也是985，陈丽婷还是很难过。
她的数学和物理可以说是叶鲲鹏一路拉拔上来的，整个高中生涯，如果没有叶鲲鹏的指导，她不知道还在哪个犄角旮旯努力呢，能考上985就算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妄想报清华。
而叶鲲鹏，他本来一直是可以稳上清华的水平，虽然语文和英语弱点，但也只是相对数学、物理而言，相比之下，陈丽婷对他的成绩几乎没有任何帮助，也就是帮他买点吃的用的回报下。
有一个瞬间，陈丽婷都有点迷信了。
叶鲲鹏这孩子，是不是命不好。好好的一个男孩子，在别人家的男孩子都躺在家里当耀祖、对着姐姐妹妹耀武扬威的时候，他爹不疼妈不爱，待在爷爷家里当留守儿童。
明明一直学习怎么好，考试从来没有比陈丽婷差过。怎么高考作文就中邪了似的，跑题了？叶鲲鹏有过作文跑题的经历吗？
陈丽婷都想找个好点的庙，去帮叶鲲鹏拜拜了。这不是玩他呢吗？
拜拜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怎么办？
现在自己考得还比叶鲲鹏分数高，陈丽婷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没想到叶鲲鹏看出了她的想法，还首先安慰她：“没事的，我报的也是985，没那么悲惨的。本科努力一点，研究生再冲一把吧，实在不行还有博士的时候也有机会呢。听老师说你这次考得非常好，清华稳了。恭喜啊！你就先去帮忙探路吧，等我研究生去北京了，还得你关照啊。”
“哎，你不去，我就算考上了，都怕挂科。没有你支撑，我都不敢想象以后的功课怎么应付。”陈丽婷说的是真心话，这两三年来，叶鲲鹏就是她的定心丸，有时候数学卷子一发下来，本能地就会感到害怕，抬头看到叶鲲鹏，才会没那么紧张，感觉大不了就去抄叶鲲鹏答案吧。现在考不到一个学校，如果有作业不会做，都不知道上哪求助了。
“说什么呢？过度谦虚就是骄傲，我一直都觉得你本来就非常优秀的，其实我并没有给你讲多少啊？每次都只提点一两句话，你就自己会做了。说明知识本来就在你脑子里，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把它调度出来而已。大学，你没问题的。”叶鲲鹏完全没有什么嫉妒陈丽婷，或者后悔辅导她的样子。
陈丽婷觉得，叶鲲鹏人品真的过硬。如果以后自己要创业，一定要拉叶鲲鹏一起工作。
“那你报什么专业啊？”陈丽婷现在最关心这个，专业相关，以后才有机会做同事吧。
“数学、物理专业。我感觉本科还是打好基础，如果要学什么具体的专业，研究生或者博士再决定吧。现在，我想不到要学什么，就还是继续研究我喜欢的数学和物理吧。”叶鲲鹏不愧是数理狂人，大学还要继续学这两个专业。
“嗯，那也不错的。我报了微电子和计算机，就看录取到哪了。你考虑下研究生可以转我的专业啊，以后有机会，说不定可以一起创业。”陈丽婷觉得数学、物理不愧是基础科学，这转计算机、微电子，都没任何难度嘛。
“你都想到创业了！佩服！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要当老板，我肯定给你打工。不说别的，陈老板对员工肯定是很大方的，我高中吃过、拿过你的物资真的不少啊。”叶鲲鹏不愧大直男，也开不出什么玩笑，说不了俏皮话，一说就是大实话。
聊了一会，陈丽婷心里好受多了。本科，只是人生的起点而已，更重要的是终身学习。而他们，都才刚刚开始呢！
高考完后，陈丽婷没有时间再去干妈家了。没别的原因，崔向东听说她能考690分，报了清华以后，张罗着要给她改户口，上回崔家的户口本了。
理由是现在政策变了，没那么严了，原本就计划高考结束后这么做的，不是因为她考的成绩好。
现在也不提自己工作不保了，也不用再像特工似的保密了。两公婆光明正大地来广州接了陈丽婷，就直接带回家，那个他们崔家的新家。
陈丽婷觉得很搞笑，又无法拒绝。本来还想趁高三暑假整整两个月，去干妈店里再好好工作一番，赚点大学的生活费，现在也只能浪费时间跟着回去一次了。
从前听说过一句俗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别说亲戚朋友了，血缘父母也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利益。
感情什么的，害，听说过，没见过。
这是陈丽婷第二次来他们的家。
家里装修得很精致，一股90年代的奢华风。红木家具、浮夸的窗帘、繁复的水晶吊灯，甚至卧室床头墙都是皮质菱形的，中间镶了水晶。
唯一不是这个风格的是崔嘉耀的卧室，家里的主卧。没有这种浮夸的摆设，完完全全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设计。贴着一些足球明星的海报，墙上还挂着一辆一看就很贵的自行车。
转了一圈，黄秀英有点尴尬：“上次你来过之后，我们又装修了一次。现在主卧是弟弟在住，他男孩子不太会收拾，东西也多，需要的空间很大。我和舅舅住次卧，小卧室是书房，但也是提前就给你预留的，这里可以安下一张折叠单人床，睡人完全没问题的。”
“不用麻烦了，要办什么手续，尽快办完我就走了。”陈丽婷不想跟她纠结什么“早就帮她预留了一张折叠床位置”这种瞎话，无所谓，反正干妈家有她专人单用的卧室。
正说着话，崔嘉耀回来了：“姐，暑假你来我家住啊？别动我的东西哈。”
“不住了，办完事就走，放心。”听到崔嘉耀这种话，陈丽婷甚至有点觉得好笑，正好要找借口走呢，借口这不就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跟姐姐说话的，不邀请姐姐暑假住在家里？姐姐高考考了多少分你知道吗？正好暑假让姐姐帮你补习一下？”黄秀英这才说出留陈丽婷住的真实理由。
“补习什么啊？考了多少分啊？没考上清华别给我补。水平太差的学校耽误我。”崔嘉耀嘻嘻哈哈地在那里开玩笑，更显得陈丽婷是个突兀到访的客人。
“考不上清华，水平一般，我高中全靠我同桌帮忙补习的。实在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能考上清华的家教，一小时150-200块吧。”没顾得上看黄秀英的脸色，陈丽婷这时候必须把话说清楚。“我暑假还要去勤工俭学的，耽误了赚钱就不太好了，我想暑假尽量多赚点钱，上大学后刚开学用钱的地方多，也宽裕一点。”
“赚什么钱啊？你需要用钱跟我们说啊，又不是供不起你。”黄秀英显得很大方。
“我已经勤工俭学两年多了，之前给的生活费都不太够用，吃饭都吃不饱，都是勤工俭学赚的钱补充的。”陈丽婷还是忍不住说话带刺的。
这时候来跟她装大方，会不会有点搞笑了。之前是谁把女儿扔在家里，饿到营养不良几乎贫血的？每学期或者每年就给那一点固定的生活费，从不考虑她是不是有什么意外情况需要用钱的。
现在一脸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嫌弃陈丽婷去勤工俭学了？看起来更像是嫌弃陈丽婷没有时间配合她们去当回一个成绩优异的女儿吧。
“姐，你勤工俭学啊？一个月赚多少钱啊？”崔嘉耀问。
“看工作内容吧，赚不了多少，有时候假期短，一个假期能赚个七八百、千把块吧。”陈丽婷最核心的机密就是她有多少钱，除了晓纯和干妈，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一个假期？才千把块？才刚够买双球鞋的啊？姐，你这学习也不怎么样嘛。你不是说人家考清华的补习费一小时都200块呢，怎么你就赚那么点？”崔嘉耀这样问，黄秀英也露出疑问的表情。
“对啊，所以说我没有帮人补习的能力啊，真的当不了家教。每个假期能赚一千块对我来说已经是巨款了，开学后每个月可以多200块钱生活费，能买点零食、买点生活用品什么的。我可比不了你那么有钱。”装穷、装学习差，是陈丽婷想尽快摆脱他们的唯一秘诀了。
对着这种人，你千万不能显摆自己。显摆自己学习好？假期给家里的弟弟们补习吧。想赚钱？给弟弟补习还要钱，你掉钱眼里了？还有没有亲情了。显摆自己赚钱多？那你能赚钱的话，家里就不给你学费生活费了，说不定还时不时来薅你一把去补贴别人。
所以，穷的人设一定要先立住了。
“说什么呢？姐姐高考考了680多分，怎么可能补习不了你？提前补一下功课，你上高中也能轻松一些。丽婷，你就安心住下吧，一千块钱我加给你。”好嘛，刚装完穷，黄秀英就捉住话头了，要让她给崔嘉耀补习一个假期，然后给她一千块钱。对她刚刚说的，别人补习一小时150-200块钱选择性忽略了。
陈丽婷这时候看着黄秀英，感觉她重新认识了这位妈妈。
一直以来，陈丽婷都觉得她是一个没什么自主权的母亲，什么都听崔向东的安排，在能力范围内已经尽可能对陈丽婷好了，所以陈丽婷基本对她没什么怨言。在她的印象中，黄秀英是一个梦幻的、为自己而活的妈妈，她有点小女人、有点不切实际、有点心软，每次见她都哭，让陈丽婷说不出任何责怪她的话。
但是今天，亲眼看到她怎么为崔嘉耀争取利益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不是那样的母亲。她跟其他人的母亲也没什么两样，会为孩子争取一切可以争取到的利益。
她好像第一次见到黄秀英是怎么给别人当妈妈的，当一个合格的妈妈。
如果这是她唯一的妈妈，可能就算见识到今天这些，她也只是暗自伤心而已。本质上，她内心里不愿意承认黄秀英根本不爱她。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寄养乡下、童年受苦的罪魁祸首是崔向东，她也一直是这样区别对待他们俩的。因为黄秀英曾经反对过把她送人，还为此挨了崔老头一耳光。黄秀英毕竟是反抗过的。
对黄秀英，她始终有一份怜悯，或者说，不忍心苛责。
但是在见到干妈是怎么养女儿之后，这点自欺欺人也快要持续不下去了。黄秀英当年刚生完她，毕竟还是第一个孩子，可能对她有很多母爱、有很强的护崽心理。可这么多年下来，跟她没什么接触，又有一个养在身边的儿子，天天相亲相爱。
两相对比之下，对这女儿的爱，可能早都要打个一二折了吧。
“不行，我出去实习不仅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积攒一些工作经验，以后申请学生会、考研或者找工作，都需要填相关的实习经历，在家辅导功课对我以后的发展没有任何帮助，我以后也不会当老师的。”陈丽婷这次果断地拒绝了，她不再怕什么伤害不伤害黄秀英的感情了，她已经知道，黄秀英不再是她心中那个脆弱的中年少女了。
“行了行了，烦不烦啊，补习补习，人家明明就不愿意给我补习。妈，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被她补习啊？我也不一定需要补习吧？她学习好，证明我的基因也不差啊。说不定我上了高中一下子大爆发，成绩突飞猛进呢。再说了，就算要找也给我找个男生吧，我跟女生有什么学习上的共同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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