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大街小巷贴满了恶人状,而这状子上的恶人自然是林月城。
当年为了报复活菩萨,林月城也曾用这般手段将活菩萨那段不光彩的身世经历公之于众。如今,风水轮流转,果真应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话。
能想出这法子报复她的,林月城已猜到必是阿琴无疑。
她本不受本地人待见,让本地人知晓她的诸多半真半假的恶行,林月城丝毫不在意。只是,若让程怀凌知晓他的画作被人如此利用,他心里一定会自责难过。而从阿琴口中得知,他已然当她死了。
想着,林月城倒有些悲凉了。
她又撕了墙上的一张恶人状,对着画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听闻身后的动静,她收起状子,望了望围拢而来的十数名兵士,又对着随后而至的中年男子微微冷笑:“明将军来得好快!只是,单凭这些人,明将军认为能擒住我?”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明盛明将军!
明盛一身银铠,人到中年依旧不减曾经凛然逼人的气势。他端坐于一匹枣红色的烈马上,抬手阻止了不断围拢的兵士,捋着黑须,笑吟吟地说道:“巡捕大人……林姑娘误会了。明某此番前来是来相请姑娘共谋大事的。”
林月城道:“都是一个道理!”
说着,林月城已拔了身后的流影剑,还来不及出手,明盛便快速出声阻止道:“姑娘不想见小王爷?”
林月城蓦地止步,抬眸注视着明盛,见他始终带着笑脸,林月城一时辨不出他话里真假。然,思及程怀凌定然受制于他,她也歇了争强斗狠的心思,放剑归鞘。明盛却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见林月城的态度软下几分,当下便令一人牵过早已备好的一匹黑色骏马;而后,他下马从那人手中接过缰绳,亲自牵马到林月城面前,一脸真诚的笑。
林月城并不等他说什么,牵过缰绳,跨鞍上马,面容清冷地说道:“还请将军带路!”
明盛自是喜不自胜,面上却不曾表露分毫,回身上马,一行人便缓缓向明府行去。
在明府前下了马,身后尾随的一行人立时散得没了踪影。明盛引着林月城进了府邸,一路上总有人向明盛行礼问好。府中青松聚塔,翠竹成林,红梅吐香,曲径通幽处流水涓涓。林月城已走得不耐烦,明盛心思细,忙轻声安抚道:“姑娘请稍安勿躁!此处是明某家宅,姑娘一路风霜,且在府中歇息一晚,明某明日便让你姐弟二人相见。”
林月城本就知晓他不会让程怀凌轻易与她相见,听了他的这番话,她心里冷笑,面上依旧和和气气地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路上,明盛忽问道:“明某有一事想请教姑娘。”
林月城扬眉,笑道:“请讲。”
明盛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报信的说姑娘与另一位同伴挟持了阿琴姑娘,我们寻了多处,却寻不到阿琴与你那同伴的踪迹。”
林月城因心牵程怀凌的安危处境,倒将嘱咐暗烈看守阿琴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忽听明盛问起那两人的踪迹,她心中也是一片茫然。只是,面对明盛,她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笑得神秘莫测:“将军若让我见到毫发无损的小凌子,阿琴姑娘的踪迹,我也可告知。”
明盛即便心有不满,也只得点头应诺。他并非有多重视阿琴,只是,对于此地百姓来说,这位唯一幸存的活菩萨的弟子是一道福音,若有不测,百姓则会生乱。反之,只要有阿琴在,要获得本地百姓的支持便不在话下。再说,多年的谋划,阿琴也一直参与其中,那女子虽不如男子英勇果敢,但阴谋诡计却耍得漂亮。
明盛吩咐院中丫鬟好好照应林月城后,独步入了一座假山后。假山后,花影重重,是一座并不起眼的小院落,院门上了锁。院内,矮屋低檐,溪水清浅,院中人青衣墨发,一对眼里暗沉无光,只是盯着空中一飞而过的飞鸟怔怔出神。
此人正是程怀凌。
明盛走近他,恭恭敬敬地垂首道:“听院内的婢子说,王爷这两日都不肯进食,不知是何故?”
程怀凌低头看他,眼中带起一层寒意:“你们将倩倩如何了?”
明盛捏须微笑:“王爷对那妖女念念不忘终归不是好事。下官也说了,只要王爷愿意娶小女,下官便不会为难那妖女。”
程怀凌眉心一皱,缓缓地道:“让我见了倩倩再说。”
明盛摇着头,一脸痛心:“王爷为妖女所惑,本是不该。明日,下官会为您带来一人。”
程怀凌忙问:“是谁?”
明盛只是看着他神秘莫测地笑着,而后便与程怀凌告别。
程怀凌无可奈何,在院中站了片刻,又见院中的婢子提着食盒前来,好言好语地请求他用食。他不欲与这些人为难,若他不依,也不知明盛会在暗地里如何责骂这院中之人。
接过食盒,他道了声谢,便回到屋子默默地吃饭。吃饱饭便有了睡意,他任由着婢子去收拾,转过屏风,掀了帘子自去内室歇息。和衣躺下歇了片刻,身上的被子又被人掖了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床前一团倩影俏然立于床头,他伸手捉住了那婢子的一只手,闭着眼,心满意足地说道:“倩倩,我不再惹你生气了。”
那婢子本是服侍着他的生活起居,也知晓他日后是要娶大小姐的高贵王爷。当下,听他睡梦中叫着他人的名字,她敛了敛眉,轻轻抽出了手,便出了院子,一路慌慌张张地寻到明盛的书房前。她将明盛走后有关程怀凌的一切都说了,明盛听到他睡梦中仍念着倩倩的名字,心头不满,当即吩咐那婢子回去好生看管。
明盛撑着额头小憩了片刻,思及程怀凌的心思,心中总是惶恐不安。因放不下心,他起身出了书房,来到一处废弃的屋子前,屋前看守的两人见了他,立时跪倒行礼。明盛也不与两人多说,命两人打开屋子,屋内空无一物,只有一蓬发女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而那女子身下已流了满地的血。
一地鲜红的血水混杂着屋内难闻的霉味,明盛难受得皱了皱眉。然他毕竟是杀敌无数的战场将军,微微皱眉过后,他大跨步上前,并不细看死者面容,却是微微弯腰夺过死者手中的一块破衣襟。明盛一点点打开那块衣襟,衣襟边角已被鲜血浸透,衣襟上的血字却依旧清晰入目。
衣襟上所书血字正是:女儿至死也不原谅你。
见得此书,明盛大惊失色,蹲下身去查看死者面容。他拨开死者面上凌乱的发丝,看那张脸上布满血迹,面皮发黑,脖颈处的伤口已凝结,已然死去多时。
明盛万万没想到关押在此处的是自己的女儿,是他想方设法逼着她嫁给程怀凌的女儿!这个女儿本来受她宠爱甚多,只因看上了城外的一名庄稼汉,为断了她的这份念想,他暗中派人杀了那名庄稼汉。事后,曾经与他亲密无间的女儿不愿再亲近他,甚至不愿再见他,直到此次他逼着她嫁给程怀凌,他才知晓女儿疏远自己的真相。
“您派遣的人回来报信时,女儿一字一句都听在了耳里。女儿与他不过是互生情愫,爹爹何以要置他于死地?女儿害死了他,这辈子岂能再许他人?女儿誓不嫁人!”
誓不嫁人!
因恨着他这个爹爹,至死她都要打乱他的计划,放走程怀凌牵挂的那只猫妖?
林月城入住明府的当晚,忽闻前院哀乐不断、哭声震天,不知何故,逮着院内的一位婢子询问了情由。那婢子知晓林月城是主人请来的贵客,不敢隐瞒,坦诚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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