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云密布,雷声滚滚,不多时,豆大雨点从天而落。龙啸苍穹,天地为之一动,山体崩塌,山石裹着泥沙向着低处滑落,去势凶猛,不过片刻功夫,此处已无立足之地。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向高处寻找落脚处。
林月城负伤在身,她不忍连累程南,猛拍程南的后背,将人送出几里外,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下方落去。众人自顾不暇,自然顾不上她的生死,而这一刻,她却觉得分外轻松,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山洪倾泻而下时,她释然地闭了眼。
林月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泥石压体的沉重感迟迟不来,她疑惑地睁眼,却见殷少七正举着双臂艰难地撑着结界;而她,却被很好地护在他的身下。周围的土地被泥石冲刷覆盖,无一处可容身,只有这一处有殷少七的结界支撑着。看着他的身子一点点矮下去,泥石已覆没至他的腰身,林月城不禁鼻子一酸,咬牙逼回眼中的泪水,强打精神对着殷少七说道:“少七,你再撑一会儿。”
听到殷少七艰难地应了一声,林月城提剑起身,在两人周围画了一个圈,她拄剑半跪在地上,解开右手掌缠着的布条,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剑身,鲜血布满剑身,沿着剑身一寸寸流进土里。林月城手握剑身,闭目低吟,但见圈内红光跳动,殷少七只觉身下的泥石正在一寸寸下陷,而他的腿脚已挣脱了泥石的桎梏,此刻正稳稳地立在结实的土地上。他疑惑地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林月城,目光微沉,忽听她低声道:“少七,撤!”
殷少七不敢耽误,向林月城缓缓走近两步,猛地张开双翅,冲天而起。而在他化身赤鸢前,林月城就已握剑抓住了他的手腕,冲向天际的那一刻,那方土地瞬间被土石淹没,纷纷向山下奔流而去。
落在一处山头的高处,林月城忙近前察看殷少七的伤势,只见他浑身都有烧伤,心中已然明了。在与白龙的搏斗中,他定是为了掩护身后的猫儿而受到了白龙的攻击,而他又带着这身伤不畏艰险地营救她。
她细细察看着他的伤处,精神不济的殷少七突然起身远离了她,脸色微红。林月城一时无话可说,叹着气向殷少七靠近,他却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他没死,你别想不开。”
林月城点点头:“我不会再动这软弱的念头了。少七,你的伤要不要紧?”
殷少七只是摇头,好几次欲言又止,因她兀自抵着他的后背渡真气与他,他不敢分心,立时闭眼凝神运气,顿觉身心舒缓了许多。回头,林月城满目疲倦之色,却依旧笑得舒心。
林月城醒来时,四周寂静无声,一弯新月挂在如墨的天空,朦朦胧胧。雨停了多时,白龙也隐去了踪迹,这场浩劫让林月城精疲力竭,险些儿丢了性命。她见一旁的殷少七睡得并不安稳,抱着双肩瑟瑟发抖,她默默地移到他身后,将体内的真气送到他体内。
此处山体经过大雨洗刷,泥土松软,走来十分不易,若不当心,很可能掉落山底。林月城边走边探,总算在周围几棵树上摘了些野果子,味道酸涩。
不知是否是因体内有精灵鱼血的缘故,她这身体恢复得也快,看殷少七仍旧伤重,她割破手腕给他喂了些血,无意中碰到他的身体,却是烫得厉害。她恍然记起了什么,猛地扒开他的衣襟,果见他胸口处的箭伤已溃烂,怕是这箭毒又发作了。
林月城不知他当年中的那一箭上有何毒,竟然能折磨人这么多年?此时,她只能想到她体内的血可以稍稍缓解毒性,便又接连喂了他一些血,看到殷少七渐渐醒转,她心下一松,竟一头栽倒在地。她模模糊糊听到殷少七的声音,睁眼去看,夜色依旧,殷少七的笑却让她看到了黎明。
她闭了眼,神情疲惫地笑道:“少七,你若是多笑笑,不知有多少姑娘对你上心呢。”
殷少七埋了头不做声,递给她一颗果子,林月城接过,犹记得是自己千辛万苦采摘的野果子,便一口含在了嘴里,虽酸涩,却令人难以忘怀。两个人坐着吃着果子充饥解渴,林月城心思飘忽不定,随意问了一句:“少七,暗烈去了哪里?”
殷少七摇头:“红河只说他拿了龙血便失去了踪迹。当时水底情景她并不清楚,也没与我多说。”
林月城若有所思地咬着果子,许久才道:“他一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引出白龙,借白龙之力制造这场灾难,世人只道是白龙为恶,定会想方设法斩除。白龙身死魂灭,龙血诅咒不复,与龙血相关之人自然不用被束缚在此。”
殷少七有些难以置信:“也许是你多想了。”
林月城微微冷笑:“我了解他。他知晓此处有龙血,先前必定来过此地对龙血一事做过多番调查,此次前来是有备而来。”
林月城的冷静让殷少七有些心惊,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了这番猜测;而他思前想后觉得林月城所说并非毫无道理,心口猛地一颤,开口问道:“他取龙血救人一事也是骗人?”
林月城叹了一口气:“救人一事也许是真的。他对他那位族主爱护得紧,哪怕舍弃万千人性命,也不会让他那族主受丝毫委屈和苦楚,又怎会忍心因龙血之故让她囚禁于此?”
月色下,殷少七见林月城面色如霜似雪,忍住心中诸多疑虑,闭口不再多问。
而此时林月城的心真比寒霜还要冷,她分明觉得难过,甚至是愤怒,心海却平静无澜,一片死寂。她不愿这般猜测他,却偏偏找不到理由为他开脱,联想到之前种种,她愈发确定他此次前来周宁便是有备而来。
这万般杀孽虽与他无关,却由他一手造成,他置身事外,却令她深陷其中。他让殷少七带她回江城,原是早就预料到了这场灾难,才想着让她远离,让她浑然无知地接受他的好意。
这一夜格外漫长,林月城与殷少七默默无语地坐了半夜,直到见了天光,殷少七才欣喜地说了一句:“天亮了。”
林月城抬头看了看天边透出的丝丝光芒,慢慢地起身,忽觉腹部一阵刺痛。这疼痛来得突兀而蹊跷,林月城皱眉思索片刻,因只疼过一阵,她也没太在意,随同着殷少七一道下了山。
赤鸢飞过,满目疮痍。
低飞的赤鸢在一处山坳里看见落单的红河时,立时偏转方向落在了红河前方,发觉她的身子几乎全部没入了土里,林月城与殷少七费了许多力才将人从一堆烂泥里刨了出来。殷少七本想开口问问她情况,谁知红河却推开他,猛地扑向了林月城;林月城没提防红河会突然攻击她,生生受了对方一掌,脚下一滑便翻仰在地,好在对方似乎精疲力竭,这一掌打下去只是有些疼痛之感。
殷少七慌忙过来扶起林月城,对着浑身是敌意的红河,他不解地问道:“你……你怎么打她?”
红河冷笑:“我还要打你!”
说着,果真上前扬起手掌,却始终未落下,忿恨地转身,一瘸一拐地向他处去了。殷少七忙追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殷切地说道:“你受了伤,我……我送你下山。”
红河静静地注视了他半晌,殷少七倒被她看红了脸,微微垂下头,听她轻轻地说道:“少七,我不想再见你。”
殷少七猛地抬头,脱口问道:“为什么?”
“你在怪少七引来了暗烈,从而引来了这场浩劫?”林月城上前,直直地盯着红河。
红河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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