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城瞬间想起了昨夜的意乱情迷和那些温柔情深的话语,想起了他说过不让自己插手管龙血之事的话,顿觉怒火攻心。殷少七见她面色不对,规劝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见她回屋风风火火地收拾了一番,背上流影剑,出得屋子,干脆利落地对他丢下一句话:“少七,是去是留,凭你。”
殷少七暗叹一声,出了旅店追上林月城。
林月城赶到献花祠时,没料到会在此遇上静茗与程南。她观静茗盘腿坐在祠堂前闭目深思,周身妖气浓烈,程南则在一旁护法,林月城并不敢贸然靠近。她静候片刻,见程南向自己望来,她笑着抱了抱拳,程南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月城未见到暗烈,已猜到他必是随着红河去见那只持有龙血的猫妖了。而她破不了此处的障眼法,识不得路径,见了静茗,她反而对此寄予了希望。再说,如今见了程南,林月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寰尘,对程南又生出一丝好感;即便她从未见过寰尘的全貌,然而,这对孪生姐妹的眉眼何其相似啊!
林月城与殷少七的心思大同小异,两人盯着程南不住地看,程南面上虽不怒,语气却冷硬:“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殷少七低头默然无语,林月城也讪讪低头,忽听殷少七在身边低声说道:“姐姐曾传暗语与我,她……她跟随你爹走了。”
林月城心下了然。自确认了寰尘的身份,她细细想过寰尘对她爹的态度,最初认为的不在意与无视原来是躲避与逃离。故人相见不相识,而那女子却已毁了容貌,又有何勇气面对昔日默默相随的人,对方未能认出自己,她想必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吧。
青娘说,她爹年轻时风流多情,多少少女倾心于他,却不想寰尘亦是其中之一。这份情,这位流离在外的公主怕是自小便藏在了心间,说不得,也只能凭着一份倔强守住那份早已萌生的情愫,因此才不愿远嫁北溟。
而程南却是幸运的。
林月城看着静茗渐渐敛起全身的妖气,上前几步与其见了礼,方才互相慰问了一番。听说他与程南正是从沙洲之地而来,她心下黯然,也不多问当时的情景,只是在无意中看了一眼程南,发现她那对沉静如水的眼眸深处似有点点涟漪荡开,哀伤而无助。而程南察觉到林月城的目光,迅速地别过了头,依旧沉静内敛。
这些年静茗苦苦找寻着一只猫妖,如今找来这里,林月城已猜到那猫妖便是至今仍未能一见的猫妖静若。
此处的障眼法是红河所设,因被静茗识破,林月城也便捡了这个大便宜,叫上殷少七一路跟随在静茗左右。兰澧待客的草堂就坐落于祠堂后的山腰上,飞流掩映下,青葱成林,一眼望去又比那日多了几分巍峨壮阔的气势。
草堂寂寂,彩蝶翩翩,水车轱辘,真是个清静幽雅的好住处!
绕过草堂,石阶层层落下,陡峭而险峻,对面水瀑纵横落下,于乱石峭壁间跳跃起落,激起水花无数,倒是一大奇观。
沿着石壁走过幽深山谷,一座吊桥横跨两峰之间,在山风下摇摇晃晃。两峰间是深不见底的山涧,耳边风声呼呼、水声隆隆。吊桥取山间藤条树枝编织而成,此时正是花红柳绿之际,桥上青藤缠绕、群花开遍,蔼蔼雾气下恍若仙境。林月城不禁看呆了,眼看着人人过了桥,她才漫步而上,走来却渐渐感到头脑眩晕,目光不经意间看向桥下,更觉头晕眼花,身子竟向一旁栽倒。慌乱中,她快速抓住了手边的藤蔓,藤蔓上却长满荆棘小刺,刺破了她的手掌。山风凛冽,吹得桥身不住摇晃,她浑身无力,因着求生的本能,只是匍匐在桥上紧紧抓着身下的藤条枝蔓。意识模糊间,她抬头看向天际,仿佛看到了鸢飞于天。
林月城听得头顶赤鸢的鸣叫,挣扎着站起,伸手抓住了降落在藤条上的赤鸢的脚,借力攀上了赤鸢的背。
静茗与程南已在山谷对岸等着了,林月城下得赤鸢的背,头脑已清醒了许多。
“此地花草皆是稀有之物,花香有异,当心些。”
林月城满面羞愧,对着静茗点了点头,却是再不敢贪恋美景。
这一路走来,耳边总有潺潺水流声,听之舒心悦耳。前方转过一道弯,青峰矗立云霄,烟雾飘渺,身边繁花似锦,开在静如镜面的河川四周,百鸟争鸣,百花斗艳。对面青峰上凿有苍遒有力的四个字:白水鉴心,遥遥映着水面却只浮出一个“鉴”字,一旁的石碑上镌刻着“鉴川”二字。
鉴川横亘在两峰之间,水面波澜不惊,仿佛一块透明的镜面镶嵌在此,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林月城不解,上前弯腰轻掬起一捧水,手心手背仿佛被火烧般,流水落下,手掌已被烫伤。她感到不可思议,见面前几人也是一脸骇然,她皱眉道:“这河流有玄机,不可触碰。”
说着,她将被水灼伤的手掌收入衣袖中,却是望着对面青峰上的四字出神。
此时,草木掩映后,红河款款而出,先是与静茗见了礼,转而笑着对林月城说:“鉴川乃龙血归藏之处,除却与龙血相关之生灵,非心思纯明之人,不可深入。白水鉴心,正是此处玄机。”
林月城被红河这番话说得有些羞赧,而她自知自身杀戮满身,心肠毒辣,此时也只是默然不语。转念,她又想到暗烈的所作所为,此时此地未见他,她疑虑重重,张口问着红河:“暗烈进去了?”
红河点头,见林月城难以置信的模样,她也是一脸茫然:“那食人鱼一看并非善类,我与兰澧公子领他至此,他却轻易便进去了。至于其中缘由,我也不知。”
对暗烈,林月城再了解不过,她心中茫茫然,忽听一旁的殷少七问了一句:“你也不能进去?”
林月城扭头,见殷少七正望着红河,她又看向红河,红河不言不语,而是看向一直在一处沉思的静茗,继而恭恭敬敬地弯腰说道:“您怎么到了此处?”
静茗抬目,目光清凉,皱眉问:“静若在里边?”
红河微笑点头,看到静茗嘴角现出一抹笑,她忽觉心慌,只听他道:“你与她当年不告而别,却是偷偷跑来了这里。好容易寻到了你们,我自然会将你们带回去。”
红河立时上前跪倒在静茗脚前,脸上依旧是一脸倔强:“我不会回去!静若更不能回去,离了这里,她会没命!”
静茗微微笑道:“猫妖一族的命魂并非脆弱不堪,所谓诅咒,斩断渊源便可重获自由。”
红河惊得瞪大眼,讷讷地问:“您……您是什么意思?”
静茗扶起她,脸上的笑和煦暖人:“红烛一直挂念着你,不为其他,你好歹回去看看他。”
红河默然不语。静茗也不与她多说,转而轻声叫过程南,在她耳边细说了几句,程南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走向鉴川,毫不犹豫地下了水。
而在程南看来,这水也只是平常的水,带着些微暖意。她回头朝静茗笑了笑,见静茗对她点头致意,她便一头钻进了水中,水面隐隐透出一缕清光,波澜微皱后,水面平静如初。
林月城与红河皆感到不可思议,不约而同地临水观看,相视一眼,竟纷纷红了面颊,默然不语地看向静坐山石上的静茗。观静茗情景,他已然进入了入定状态,周身冒出丝丝白气。红河目光大亮,不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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