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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鱼雁之隔

小说:

但为君故

作者:

谢不敏

分类:

衍生同人

在林博瑛的再三恳求下,程怀凌没有再坚持,放她离去了。

林博瑛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临走前,对程怀凌说道:“公子既然担心大人,不如与博瑛一同前往?”

程怀凌笑道:“博瑛姑娘若能劝服姐姐,也不枉我冒险放你出去。”

林博瑛红着脸点点头,与程怀凌道别后,提起裙角奔出了院子。

一路疾奔,好容易来到渭水边上,水边一片混乱,她心中痴痴念念的公子已然不敌。隔着重重人影,他向她投来一瞥,震惊中似乎略带欣喜,继而冲她微微一笑,恍如天边明月,寂寞凄凉。

而她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林博珏更是红着眼奔到她面前,一番指责的话还未说出口,两人之间便卷起了狂沙,隔断了所有的距离。

“博瑛——”

林博瑛的到来,无疑扭转了苏徵腹背受敌的惨状,也坚定了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之所以留存着最后的实力,不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到来么?

等待着她的处子之约。

他拼尽全力,击退了紧紧相缠的林月城与殷少七,转瞬来到林博瑛身边,牵过她的手,吐出一个字:“走!”

林博瑛还望着尘沙中的林博珏,忽听到耳边的声音,稍稍迟疑了片刻,便由着那个人牵着自己来到了水边。此时,她才发现,身边的长清公子已无退路。她回头看了看,眼前刀光闪过,却是自家哥哥飞身向前,刀锋拂过长清公子的脸颊,截断了那人耳边的一绺发丝。

说时迟那时快,她已被长清公子推了出去,跌进了身后那滩水里,溅了满身的泥水。那一刻,她猛然想到之前他也曾牵过她的手,后又放开了,突然很想哭。然,看到护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她还是咬牙逼回了眼中的泪水,捋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污水,抚上左手手腕处的衣带,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笑。

既是甘愿付出,她还乞求什么?

揉了揉被摔疼的胳膊,她缓缓起身,突地撞见林月城的目光,她竟不由自主地埋下了头。

这一刻,她突然不明白,林月城为何会袖手旁观?

而林博珏本欲再次出手,却被前来的林月城制止了。也不知她在林博珏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博珏也只能不甘地点点头,继而紧紧地盯着林博瑛,冷声道:“博瑛,你若知错悔改,跟我回去,便还是我家好妹子!”

林博瑛抬头,看看林博珏,又看看苏徵,她自然明白林博珏这番话的言外之意。

此次,她若依了自家哥哥,她仍旧可以做他掌心里的好妹妹;若她不依,他便不要了她这个忤逆兄长的妹妹!

一时之间,林博瑛心中也是难以决断。

而苏徵自然知晓她的为难之处,退到她身边,柔声道:“你能来,便不算违约。”

闻言,林博瑛只觉心头一暖,触摸到手腕处的衣带,心头已有决断。她小心翼翼地解下手腕处的衣带,捧在手心,如同捧着世上至宝,嘴角含笑:“博瑛不敢负约。”

苏徵一呆,望着她递到眼前染血的衣带,目光微痛。他缓缓地抚上她手心的那截衣带,心中更是怜惜眼前的女子,轻轻合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沉声道:“留着便好。”

林博瑛目光大亮,脸上、眼里全是甜蜜而知足的笑。她使劲点了点头,红着脸说不出话。

这般光景,林博珏已猜到大概,重重地喊了一声:“博瑛!”

林博瑛扭头,目露愧疚,低低地说:“你便不要我这个妹妹吧。”

闻言,林博珏目光欲裂,愤慨地叫了一声:“好博瑛!”

顿时,眼前光芒大盛,却是苏徵突然扬手,使出浑身解数施展着妖术。

身后河水翻腾咆哮,掀起层层巨浪,叫嚣着扑向林月城几人,趁此间隙,苏徵捉住林博瑛的手腕,向巨浪下钻去。浪花落下,淹没了两人的身躯,河水凶猛地朝岸边的人卷来。林月城一把扯过仍在发愣的林博珏,带着他回到一块高地上。

等到脚下的河水退去,她对身旁的林博珏吩咐了一句:“林兄弟,你回县衙多带些人来,务必严加看守这片水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林博珏知其意,领命告退。

见到林博珏远去,林月城又看向一旁的殷少七,轻言道:“少七,我要下水一探究竟。若明日正午时分,我仍未上岸……”

说着,她已从衣襟内掏出一枚金色谕令,郑重地交到了殷少七手中:“请你将这谕令交还程叔叔,说月城有负众望,不堪重任,请他另派有能力胜任此任务者接手这桩案件。”

殷少七的脸色难得柔和了几分,收了那枚谕令,一声不响地望着她。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开口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月城缓缓一笑:“小凌子这人啊,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到时候你便带他回王宫,不能由着他的性子。”

对于林月城的言语,殷少七一一记在了心里。看着她决然走向渭水,他的心中竟泛起丝丝苦意。夜色下,她的背影孤独而凄凉,带着一丝决绝。

渭水清凉,此话不假。

才没入水中,林月城只觉四肢冰凉,透骨的寒意让她手脚麻木,竟不能在这水中自由游动,连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这水中有什么?

被水包围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像那年跌入水中,周围都飘荡着那人冰冷的气息,一层层摧毁她的意志。

这里果真有他的气息啊!

林月城苦苦支撑着,任由身体向下坠,奇迹般的是,身体已没有最初的冰冷,体内反而升起了一阵阵暖意。

她落于河床之上,取出背后的长剑,发现剑身不再冰冷,双手握住的那一刻,那阵暖意仿佛一点点渗进了血液里,连手脚也变得灵便了许多。剑身上,那缓缓流动的红色光华,仿佛流淌着的鲜血,赐予她无形的力量。

她缓缓地抚摸着剑身,嘴角噙笑:“好剑,总该有个好名字。”

“华倾月色,影逐流水。如此,月华流影最好,可麻烦了些,干脆唤作流影便好。”

携了流影剑,林月城才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满是礁石的河床之上,水中隐隐有光,猜想这儿必定是水中精灵栖息之处了。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寂静无声,只有三两鱼虾从身边穿过,见了她,又都远远地绕开了。

林月城理了理松散的发辫,大步跨入礁石中,不想才迈出两步,只听“轰隆隆”一声,她的脚步竟再也迈不动。林月城知晓,这片礁石之区必定是水中精灵避免外族进入而特意设置的障碍。

眼看四周的礁石纷纷向她这边围拢,林月城内心不免有些着急,愈是挣扎,处境反而愈发危险。情形如此危急,她岂能坐以待毙!只见头顶剑光四溢,她握住剑柄,身体虽不能灵活舞动,但那双手臂依然能将剑舞得气势恢宏,卷起重重水雾,狠狠地砸向水中礁石。

嘭——

嘭——

乱石四溅,水花喷洒。

如此反反复复,眼看水中礁石破坏殆尽,林月城使出最后一击,以千军横扫之势,将剑威注入到重重水帘中,瞬间将礁石击得粉碎。

林月城正松了一口气,抬脚,猛然发现,双脚已被水底冒出来的藤蔓缠住,依旧挪不动分毫。林月城气极,挥剑斩断藤蔓,快速跃起,双腿又被延伸到半空的藤蔓紧紧地缠住,身体被狠狠地拽了下来,手中的流影剑也被无数藤蔓缠住、覆盖,使剑与人不得不分离。

林月城欲起身抓住被那些藤蔓带走的剑,腿脚又是一紧,身体又跪倒在地,而右臂的剧痛也是一阵阵地传来。她知道,上次与暗烈交手已损伤了右臂的筋骨,本就需要休养,方才破坏礁石再一次加重了伤势。

照这样下去,若真正面对强敌,她又如何能逃脱?

如今这副模样,让林月城异常厌恶。

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区区礁石,小小藤蔓,岂能让她认输!

藤蔓已爬满了她的身子,她努力爬了一路,挣出那条几乎残废的臂膀,沾了身上的血,在身下的土石上画出了一幅奇怪的图画,动作缓慢而吃力。

她低喝一声:“破!”

霎时,血光涌动,不断向四周扩散。

轰——

水浪翻涌,地动山摇。

守在岸上的人们,但见巨浪滔天,脚下似有山崩地裂之势,也不知水下发生了什么。

巨浪落下,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也未发生。

在水中,原本自由畅游的普通鱼虾受到那山崩地裂的震荡后,还来不及四散奔逃,身子一翻,便丢了性命。

这片礁石之区原本没有水流相侵,如今遭此破坏,河水汹涌而至,裹挟着林月城的身子,将其抛到了一堆乱石之下。

在水中,林月城也被搅得头昏脑涨,又因没有了那柄剑在旁,身体竟受不住这深水地区的冰冷,发间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她使劲摆了摆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可以在这里就退缩不前。

林月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在另一堆乱石之下找到了那把流影剑,握在手里,果真感觉不到河水的冰冷。

流影剑上有光华流动,时时温暖着她这具虚弱的身子。

她这副身子本就虚弱,虽自小习武,依然需要汤药扶持,功夫却没有一点儿长进。如今能有这样的能耐,她该感谢那个为她解胎毒的人么?

可是,她自以为了不起的能耐,在那人眼里,依旧不值一提。

想起这些,林月城又不由自主想起了苏徵的那段回忆,竟深深地被那份情绪感染,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方才,为了活命,为了一份不服输的倔强,又有多少水中生灵丧生她手?

如此想来,她与暗烈又有何分别?

为着自己的某种目的,视他物为草芥?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评判罪与恶?

林月城苏醒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林博瑛。

四周是流淌有序的水流,遍地珊瑚,而她正躺在一块巨大的贝壳床里。

而林博瑛见林月城醒来,并不见惊喜,反而害怕得紧,起身就要走,这让林月城有些不悦。她迅速坐起,伸出右手想要抓住林博瑛的手,才发现那只手臂竟无力抬起,仿佛脱臼一般,使不出分毫气力,伸出的手又缓缓地垂落在身侧,疼得她冷汗直冒。

这种痛觉,使林月城的内心十分焦灼,又不知如今的处境如何,她更是着急。

林博瑛只是看了独自承受着痛苦的人,未做停留,仍旧出了水雾,身影在水雾中淡去。对于林博瑛这副冷淡的态度,林月城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找遍了这个地方,依旧未找到流影剑。她气恼自己之前竟然会有那样懦弱的想法,竟被眼前的困难打倒,才使自己未能保持清醒,如今的处境让她感到屈辱!

索性不去管那柄流影剑,她径直冲向那重水幕,才出得水幕,路却被一大群鱼拦住,其中自然有食人鱼。她伺机向旁出去,那群鱼似乎早已知晓她的动机般,竟颇有默契地围成一圈,不给她任何出走的机会。

林月城欲动手,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你敢动手试试?”

话音未落,鱼群已散去,那人踩着层层水浪而来,一头妖艳的红发用一根珊瑚簪束起。

他来到她面前,冷漠地盯着她。

而林月城却痴了。

在她的记忆里,他总是身穿一身黑衣,配着那头肆意张扬的红发,不会让人觉得温暖。然而,这次,他却换上了一身白,面色也苍白了几分,竟让她觉得心疼。

从来,他都是如此强大的存在,哪会这般柔柔弱弱地出现?

她痛恨的就是这样软弱的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她收了目光,并不与他说话,绕开他,仍想离开。不想,他快速地扯住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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