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文母拉着闻纤渡的手,皱眉眯眼地看她,每多一眼就多往前凑一分,快要鼻对着鼻了,文母才退回去喃喃自语:“我瞧着莺莺怎变了些模样。”
不等安平伯慌张出来打圆场,余夫人就捏着帕子含泪说道:“莺莺在外头流落半月,过的日子那般苦,母亲您瞧,莺莺是瘦的脱了相啊!”
说完,余夫人的眼泪涌了出来,安平公见文母不再怀疑,长舒了一口气,忙着安慰自家发妻。
坐在下首的王姨娘拧着眉毛,歪头对着她所生的文大娘子说:“媛媛你瞧,这二娘子怎的看起来呆呆愣愣的,还未走失前那眼珠子天天咕噜咕噜转个不停,难道真是在外半月,傻了不成?”
文大小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王姨娘碗中,看都没看闻纤渡一眼:“姨娘可知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王姨娘好奇,又凑得近了些。
“食不言,寝不语。”说完,文大小姐就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任凭其他人如何哭如何呆如何嘟囔,她都只瞧着自己碗中的那些菜,慢条斯理地送进嘴里。
这一顿饭吃得闻纤渡是心惊胆战坐立不安,没胃口吃菜又不敢比其他人早放筷子,只能一筷子一粒米地吃。
得了散席的令,闻纤渡甩着步子就回自己的小院儿。文母拄拐站在饭厅里,眯着眼看她的背影:“这莺莺怎的了?莫不是吃坏了肚子?”
文母就是这么一说,可刚寻回女儿的余夫人如临大敌:“我去看看莺莺。”话都未说完就转头往闻纤渡那儿去。
待了几日闻纤渡也逐渐找到了和这一大家子人的相处之道。
其实说是一大家子,总共有亲属关系的也就五个人:安平伯、余夫人、文母、王姨娘、文大娘子、还有个幼弟。
闻纤渡趴在床上捻了颗葡萄塞进嘴里,甜的摇头晃脑。
细细想来这些人都挺好相处的,安平伯在外威严对内却十分和煦慈爱,闻纤渡都觉着他对自己这个假闺女好的有些没边儿了,要什么有什么,不要什么也都想着她,只是她实在心虚,安平伯对她越好,她越想着那个还在外头的文二娘子。
余夫人就整日拉着她絮叨,头两日总是说些思念伤感的话,这几日倒是好多了,还想着拉她出去串门儿参宴,被闻纤渡以身体虚弱给拒绝了,又惹得余夫人心疼不已,名贵药材不要钱的往她这儿塞。
文母眼神耳朵都不大好,身子也不是很爽利,平日里吃饭多都不在一起,只是也给闻纤渡送了不少好东西,还嘱咐让她吃得白胖些。
王姨娘和文大小姐她实在相处的不多,这二人平日里就窝在自己的小院儿里,不过天天和余夫人聊天也聊出来了点东西,她想象的妻妾之争是丁点儿也没有,余夫人还说王姨娘心思单纯从不争抢。
不过这个形容闻纤渡觉得有待考究,还需多多观望才知。
不过对于文大小姐,闻纤渡还是有些感兴趣的。
文大小姐芳名文婉,平日里只在吃饭见着,温婉不温婉她不晓得,只见文婉吃饭时的目光除了自己碗碟就是桌上饭菜,吃完就走绝不多说一句话多眨一下眼,仿若这里是脚店。
幼弟名唤文曲,是余夫人所出,生的白净可爱,就是胆子太小,似是察觉出来了她有哪里不对劲,也不愿多出来见她。
想起文曲的名字,闻纤渡不禁联想到了文曲星,可能真的有这层含义在哪。
也是昨儿个她才知道,文二小姐,亦或者自己的乳名不是嘤嘤,而是“莺莺”,而现如今她的大名则是文箬莺。
古字晦涩难懂还难写,光是文箬莺这三个字让她捏着毛笔写工整就用了好半晌,还好她不是当官的不用签名,不过转念一想,当官的好像都有自己的亲章,也用不着签名。
安平伯还给闻纤渡安排了个小婢女,瞧着也就比她大那么两三岁,个头倒是比她高了一个头,冲着她笑的样子也有些憨傻。
“姑娘,您快些下来吧!夫人看见又要着急的!”小婢女扶桑站在树下焦急的冲着树上喊。
上头的闻纤渡非但不听,还晃了两下腿:“母亲今日同渭阳侯夫人逛街去了,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那、那您也要下来啊,这树这样高……”扶桑仍不死心。
闻纤渡干脆不再理她,自己惜命着呢。
小时候的身体虽然孱弱,可自小在山里外婆家长大,闻纤渡跟着村里孩子爬树摸鱼那是次次不落,至于着了凉回去是否要感冒几天,那都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
正眺望着远处风景呢,闻纤渡的视线拐角突然闯进了一个人。
这棵树在安平伯府的边儿上,爬上去就能看见外头的样子,下头那个人正就是隔壁府邸的。她没出过门也不知道隔壁是哪户人家,不过那人看着瘦瘦小小的,身上还灰不溜秋,看着不像是小主子,猜着可能是做错事被罚了的小侍从,闻纤渡瞧他可怜,就支扶桑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过来。
接过杆子上用油纸包着的馒头,闻纤渡想了想,又对着树下说:“扶桑呀,我有些冷了,你再拿个披风过来成吗?”
见扶桑转身离去,闻纤渡左臂紧紧抱着树干,右手一甩,那包馒头就砸在了正欲离开的那人身后。
他抬起头顺着馒头的方向看了眼,瞧见树上坐了人,又立马警惕地垂下脑袋。
闻纤渡未看清他的脸,扭头见扶桑还没来,冲着他说:“吃吧,主子总不会想叫你饿死的。”
“姑娘,您冲谁说话呢?”扶桑抱着披风,站在树下疑惑。
闻纤渡面不红心不跳:“先前看的话本子里,我觉得这句不错,说给自己听呢。”
说完,闻纤渡见他又抬头了一瞬,就对着下头那人展出了一个自以为最最和善无害的笑,也不知那人有没有看见,扶桑催促她赶紧穿衣,她就慢悠悠爬下了树。
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她方才的话自己是一句也未听到,只是脑子里有着她下树前对自己的笑,男孩又踢了两下油纸包,将信将疑的捡起,跑着闪进了一间屋子不见踪影。
隔壁府的那个小侍从现在成了闻纤渡唯一的趣味来源,只是纵使她一有空闲时间就往树上爬,她也很少见到他,不过只要见着了就会让扶桑送来一包馒头,有时也是点心。
直到一月后下了雪,闻纤渡仰头望着光秃秃的树枝,问扶桑:“你说他会被饿死吗?”
遇见他的第二日闻纤渡就跑去问了余夫人隔壁是哪户人家。
余夫人说隔壁是尹府,家主尹诠是大理寺卿,还说大理寺卿家风严谨,对儿女要求都十分严苛。
这么一听,闻纤渡就想着,对自家儿女都要求严格了,对下人肯定更严,她已经对尹诠脑补出了一副包公样貌了。
一想到尹大人的严厉样,闻纤渡就不免担心那个和自己一样瘦弱如鸡的小侍从,扶桑也觉得十分为难,毕竟邻里邻居的,尹府的家风他们还是知晓一二的。
闻纤渡只盼雪早日化了才好,这样她又能爬上树给他扔吃食了。
想起小侍从闻纤渡就觉着他很可怜,像自己曾经救济过的流浪狗。
这一月来她与安平伯一家相处的很好,幼弟文曲也会拽着她的裙摆一声声唤“阿姐”了,先前她以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